第18章 相见恨晚
在路上勾搭了好一些阵子，二人这才偏偏扭扭地到了羲辰渲的家。
这是坐落在一中旁几公里的胡同巷子里的四合院，虽说是在江苏，但这一片地儿竞神奇地透着浓郁的老北京味。
二月的晚霞格外美丽，西边天幕的几点红润正在快速地退却，仅剩的余晖不偏不倚，躺在弄堂一般的港道上，红润似火。数不胜数的繁星正从透明的天幕上影射过来，一轮眉月早早地挂上了院里屋外发芽生花的桃树枝丫。
许墨辞恍然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努力去想，却想不起来。
蹩脚地站在原地等羲辰渲来拉他时，他才从深度的思考中归位。
羲辰渲到认为是许墨辞第一次光明正大地以儿婿的身份见自己家长，有些紧张，轻轻抚上他的背。
走进去，尽是草树缠合、鱼池汩汩的景象，许墨辞都不知道从何下脚。
“跟着我。”羲辰渲率先一步走了上去，而后向还在身后发愣思考怎么才能过去的许墨辞伸出了手。
许墨辞同学大方地放上了手，跟在羲辰渲后边，走着他有过的那条不明显的小路。
青苔在脚下打滑，游鱼在池中嬉闹。
“妈，我回来了。”羲辰渲朝着正中间的一间房子叫了一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一个女人从里面推开厚重的木门。
女人看起来，三四十余岁，梳着帆船头，围着还新着的围裙。和羲辰渲生得一样的眼睛熠熠有神，深棕的瞳孔瞪得很大，白得和面粉不相上下的皮肤在几缕夕阳下闪着光。
-跟我男朋友一样。
“哎呀，老谢，快点快点，儿子再怎么也没有晚饭重……”另一道从屋内传来的女声戛然而止，三人齐刷刷望向屋内。
又是一个女人，也是三四十余岁，也捆着条围巾，皮肤好极了，高挺的鼻梁上是美丽的眼睛，轻轻上扬的眼角让她的一眸一笑带上了几许妩媚，就跟许墨辞一样……
女人看到许墨辞，愣了，许墨辞也愣了，羲辰渲也愣了，还包括谢维薇。
半天，许墨辞才挤出几个字:“妈，你怎么在这儿”
-好，羲辰渲同学现在该怎么办呢
-欢迎收看由羲辰渲三……
-滚去见鬼吧!
“阿姨好。”羲辰渲轻咳两声，打破了沉寂。
“啊……啊哈，是啊，今天天气真不错！”许墨辞也附和道。虽说这种“接非所说”的弱智错误摆在这里，也没人去纠正，气氛又渐渐地凝固了。
“老谢，你说你儿子今天回来干什么来的？”女人没有理他俩，反而转眼看向了谢维薇。
“带男朋友……来见我？”谢维薇轻轻咽了口口水，有些心虚地回答。
女人的脸沉了下去。
许墨辞偷偷在羲辰渲耳旁耳语:“这就我妈，找死都找不到她在哪儿的妈。”
又跟着补了一句:“唐秀群同志可能有点封建迂腐。”
唐秀群咬着嘴唇，垂着手，静静地望着他俩，久久不说话。
“咳咳，呐个，秀群，先去吃饭吧。”谢维薇走过去，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
而后，当着两个少年的面，唐秀群被谢维薇跟拉傻子似的拉进了屋。
羲辰渲捅了捅还没缓过神的许墨辞，也拉着他进了屋。
人间的烟火气笼罩在梁上，扑棱了满地的面粉染白了紫红的木地板。
这间屋子大约是两百来平的，家具净是些古朴的木制品，也有些现代化的家具。谢维薇一个人磨完了剩下的活，大火一开，哗啦哗啦地煮饺子去了。
屋内剩下了三个……哦不，两个死人和一个活人了。
“解释吧。”唐秀群微微叹了口气，“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学期开学那会儿的秋游。”许墨辞坐在羲辰渲旁边，轻轻捏了下他的腰。
“你……”她指了指羲辰渲，“小羲啊，阿姨……”
“妈，你怎么会在这里？”许墨辞见着唐秀群准备向羲辰渲开炮，连忙转移话题。
“你管我。”唐秀群道，“omega保护活动认识的。”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本来还说今晚回家的，觉得挺投缘就跟着来了。”
五分钟后。
“小羲啊……”
“哎哎哎，先吃饭吃饭！”谢维薇抬着个大盆子走了出来，里面是百十个花白的饺子，浮在水面上，泛着油花和葱段，个儿都有小半个手大。
唐秀群被许墨辞和谢维薇连哄带塞地塞了一嘴饺子。
“唔唔……”唐秀群嚼着嘴里的饺子，碗里的堆成了山。
餐桌上的气氛同样不好。
“阿辰，介绍介绍？”谢维薇好容易等着唐秀群去了wc，手朝向许墨辞。
“嗯……唐阿姨的儿……”
“我知道。”谢维薇打断了他的话，“给我说说你俩的事。”
“就……就从同学变成……男朋友的……”羲辰渲的声音愈发虚了起来，他的目光瞥见了躲在拐角的唐秀群。
“就这？”谢维薇脸色一沉，语气愈发严厉，“交代吧，你们干了什么？”
“呐个，阿姨，我和羲辰渲……”
“你别说话，听他说。”谢维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就……做了临时标记……”
羲辰渲从小就被谢维薇统治着，虽说二人平时其乐融融，但谢维薇动起真格来，丝毫不逊于身为alpha的父亲。也因为这样，羲辰渲选择了住校。
“你们的匹配度多少？”
“100。”
“多少？”
“100。”
空气凝固了，谢维薇石化了。
深吸一口气后，谢维薇大笑起来，笑声洒满了整间屋子。
-我靠，该不会傻了吧
羲辰渲下意识想到。
“好啊好啊，哈哈哈哈哈……”谢维薇朝许墨辞招了招手，那位就跟乖乖狗一样过来了，“我是谁？”
“谢姨。”
“再想想？”
羲辰渲左看右看，始终是觉得他妈疯了，正准备上前杀杀疯气，只听得许墨辞轻轻道了一句。
“妈。”
“哎。”
羲辰渲重重地吸了口气，靠着椅背，艰难地站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地朝着谢维薇比了个二:“这是几？”
“二。”谢维薇只觉得这人有猫饼，“我还没傻，谢谢关心！”
-得，有了儿婿忘了儿！
羲辰渲看着和许墨辞洽谈的谢维薇，半天才缓过神来。
-我/靠我/靠我/靠？她刚才是同意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完了，又疯了一个……
-滚！
-又在发毛病？
-滚！
墙角那个被人遗忘的人轻轻叹了口气，退回了阴影中，继续“上”她上了二十多分钟的厕所。
“哈哈哈哈哈……许小子，你咋不早点跟阿辰回来呢？”谢维薇咬了口饺子，嘟囔道，“相见恨晚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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