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下纷乱

大周开国君主，大周武王崩，举国皆哀，太子姬诵即位称王，诏令全国戴孝三年，不兴刀兵。丞相姬旦请求为先王守灵，新王大周成王姬诵准奏。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但是大周朝的暗潮在经过了漫长的酝酿之后，终于开始涌动了。

        “主上，镐京有信使来到龙渊郡，正往郡守府而来。”一只雄鹰落在窗口，对正在把玩茶碗的卓志宁汇报到。卓志宁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变化的秦郡守，淡淡一笑，道：“竟然连这么偏远的龙渊郡都派人来了，看了真的是要动手了。是哪一路的？”鹰妖答道：“是姬旦的手下。”“好的，我知道了。”卓志宁点了点头，鹰妖展翅飞走了。鹰妖走后，房间中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沉闷，秦亦寒盯着卓志宁，卓志宁则盯着自己的手，两人谁也不说话。过了大概盏茶功夫，秦亦寒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卓志宁，现在周公的信使已到，我看你还能瞒到什么时候！”“拭目以待吧，秦大人，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废掉你手中的那一块玉玦，让你可以借宝延寿。为了怕你寂寞，我用丹药为你夫人延寿，你为何还是执迷不悟呢？”卓志宁轻轻把茶碗放下，疑惑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理解呢？大周的国运还在，不会亡国的，但是现在武王驾崩，国运瞬间散佚了近一半，镇压不了这么庞大的国土，天与我，不取便是罪！”秦亦寒叹了一口气，语气坚硬的说道：“卓志宁，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但是，要我从你作乱，万万不能！秦某虽不是什么大贤，倒是有一份愚忠在身，若你要反，秦某必亲自持三尺利刃，刺杀与你！”卓志宁看着秦亦寒眼中的坚持，明白根本没有办法改变他的想法，长叹一声道：“只盼你等一会不要太过伤心。”说完，卓志宁高声道：“来人，请大人着官服！”说完，他走了出去，留下秦亦寒一头雾水的思量着卓志宁的话。

        一刻之后，秦亦寒一身官服出现在大堂之上，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的道人从门外匆匆赶来。这道人一进大堂，便从袖中拽出一张锦帛，朗声道：“龙渊郡守秦亦寒接令！”“卑职在！”秦郡守急忙上前躬身。“周公令：先王驾崩，新王即位。新王少不更事，被妖孽所惑，要立妖教为国教，天理不容，祖宗不宁！本公手中无力，难以成事，被迫守灵，现下令着天下各郡集结兵力清剿妖孽，进京。清君侧！”传令道士宣读道，“龙渊郡中龙渊星宫宫主卓志宁多年来大功于朝廷，剿灭东方数万郡妖孽，现擢升为清妖将军，统率门中弟子征战勤王。龙渊郡大小官员皆受卓志宁节制！”“什么？”秦亦寒大惊，猛然直起身子，直勾勾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的卓志宁，惨然一笑：“没想到，没想到啊！这等祸乱天下的的大令，竟然出自贤相周公旦之手！将大权交付各地郡守，甚至是宗门首领，这是亡国之道啊！”“大胆！”传令道士大呼一声，袖中飞出一柄宝剑便向秦亦寒砍去！秦亦寒不闪不避，冷笑道：“杀了我吧，我早就想死了！”“你才大胆，秦大人，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杀的。”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只见一根修长优雅的手指戳在了飞剑之上，一戳两段！道士一口鲜血喷出，不敢有丝毫停留，转身就走。卓志宁看着一脸悲愤的秦亦寒，黯然道：“秦大人，你要理解，周公根本没有选择。女娲宫的实力比他要强上许多，他所坚持的阐教却根本没有理会他，他只能寄希望于我们这些人，他如何不知道这是取乱之道，但是他能看着这天下被妖族窃取吗？他不能。”秦亦寒看了卓志宁一眼，淡淡一笑，笑容中似乎有看透红尘之感，他从怀中取出那一枚玉玦，笑道：“此宝，当年是周公派人送来的，令我必须好好养护，日后可凭着此宝与天下各郡相勾连扫除妖孽，如今看来，不少人已经毁了这玉玦了，留之何用？”说话间，只听一声脆响，玉玦从中折断，落在了地上。卓志宁看着毁掉玉玦的秦亦寒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声，道：“墨仆，你去送秦大人和秦夫人最后一程吧。”“遵命！”尖细的声音响起，小小墨猴从卓志宁袖中跃出，跟着秦亦寒离去了。

        大周的心脏，京都镐京，王城之中。新任周王成王姬诵一身缟素，端坐在王座之上，在他面前站着两个人。两个年轻的男子，或者是看上去年轻的男子。一个是如今圣眷正隆，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武庚，另一个就是当年败走的应追风，他们俩可以说是姬诵最为信任的人了。“老头子已经有动作了，他守灵期间判处了无数的信使，他的号召力可不是孤可以相比的，只怕不日之后，大周各地便要掀起叛乱的狂潮。”姬诵狠狠道，“只恨孤手中的实力不足以将老头子连根拔起，才让他嚣张到这个时候！”“陛下，老头子的身后毕竟是赢得了那一场争斗的大教，哪怕如今他们已经不再现身，但是留下的东西也不是我们可以小看的。”武庚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手，“当初大周得以立国，分明是女娲娘娘的功劳，却被那些家伙说成是自己的功劳，姜老头死后竟然又冒出来一个姬旦想要掌控大周，实在是好不要脸！”应追风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姬诵看向了应追风，问道：“追风，你有什么看法？”应追风抬起了头，露出他隐藏在长发下瘦削的脸，淡淡道：“臣还是说龙渊郡的卓志宁是个**烦。”“这只是你自己的意思，那位老先生不也说不足为虑吗？”姬诵淡笑道，“好了，我们不讨论那个卓志宁了，孤想让你前去南方，帮孤震慑南方虎视眈眈的玄国，他们被截教支持，早就对我大周垂涎三尺。”应追风躬身行礼，转身离去了。姬诵看着应追风离去的身影，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淡淡道：“那一次的失败似乎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他一直在想着那个卓志宁，他就一直呆在南方吧。”武庚不发一言，看不出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姬诵继续说道：“老头子已经行动了，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这一对君臣开始探讨如何反击的事宜。

        这一切纷乱开始的时候，在龙渊郡，手中握着一郡权柄的卓志宁却是跪在一个人面前，泪流满面。晋虚伸手扶起卓志宁，笑着说：“我终究是要离开的，你自己的生命，要掌握在你自己手中，我留在这只会让你的心中存在弱点，你遇事会总想着找我，而不是靠自己。”卓志宁哽咽道：“先生所说，弟子明白，可是弟子，心中不舍！”“傻孩子，这么多年还像个孩子一样。”晋虚调笑道，自己眼中却也蓄满了泪水。“你还说他，你自己不也是一点都没变？”晋夫人笑着拍了拍自家夫君的肩膀，待卓志宁说：“志宁啊，日后没有先生在你身边，你遇事都要三思而行，你要做的事是一件大事，急不来的。我不懂这些，但是也知道，乱得越久，你越有机会。”“多谢夫人指点！”卓志宁一躬到底。“志宁哥，我会回来跟你讨教剑法的！”看上去二十多岁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笑着捶了捶卓志宁的肩膀，他就是已经长大的靖轩。卓志宁破涕为笑，捶了一下靖轩的胸口，笑道：“我等着你。”“好了，走吧。”晋虚淡淡道，一挥袖，一家三口消失不见了。卓志宁看着他们离开的地方，久久不语，慢慢走到晋虚躺了好多年头的竹椅上躺了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三天之后，卓志宁走出了院子，所有人都发现，现在的卓志宁更加的成熟，身上的威势也更加的重了。

        一切正如秦亦寒所预测的那样，天下接到了周公大令的郡守中三成选择了拥兵自重，还有三成被新王拉拢，只剩下四成的郡守响应周公号召，在自家辖区之中开始了清理妖族的战争。而就在这个时候，荆北郡的斗星门举起大旗，号召天下妖族来投，他们将保证妖族的安全！这番言论传开，不少的剿妖大军杀向了荆北郡，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斗星门已经控制了接近两万个郡，所有啥来的大军甚至还没有人家的门人弟子多，直接就被打了个打败！经此一役，斗星门声威大震，姬诵亲自册封为护国宗门，天下妖族半数来投，斗星门的声势更加的浩大！斗星门实行传说中逍遥山的管理模式，将门下妖族按照鳞、羽、兽三族编制，与人族弟子和谐共处，形成四支战斗部队，不仅被动防守，而且主动出击！而与荆北郡相邻的龙渊郡的龙渊星宫同样开始动作，它控制的郡比斗星门还要多上不少，他的目标是那些隔岸观火的的郡守们，他似乎是不愿意得罪新王，也不想和姬旦决裂，而随着它的壮大，渐渐的成了一支双方都要拉拢的可以所有战局的庞大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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