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破潼关

眼见苏全忠要被余达杀害，忽听得风雷声响，雷震子斜刺里杀出，使开黄金棍当头刷来，余达只得架棍，周营内早有偏将尹公，将全忠救回。话说余化龙见雷震子敌住余达，自纵马舞刀来取子牙；旁有哪吒登风火轮挺枪来战，来往冲突，两军杀在虎穴之中，正酣战间，却有杨戬催粮至营，见子牙开战交兵，杨戬立马横刀，看十人对敌，不分胜负，杨戬自思：“待我暗助他们一阵。”远远将哮天犬祭起，余化龙哪里知道，被哮天犬一口，咬了颈子，连盔都带去了。哪吒见余化龙着伤，急祭起乾坤圈，正中余光肩窝，大败而走。周兵挥动人马冲杀一阵。只杀得尸横遍野，血淋满地，姜子牙这才掌鼓回营，庆祝不提。

        余化龙父子败回关中，余化龙被哮天犬咬去一块皮肉，血虽止住，却是疼得钻心。余光被乾坤圈伤着，肿起老高，关中医师使尽手段也是无法使之消肿。父子二人痛苦**，急的一家老少都难以安歇。不觉天光大亮，有家人闯进来，喜形于色道：“老爷，五爷回来了！”余化龙闻言也是大喜，只是有伤在身不能动作，刚要让余达去接，就见一个瘦弱的身影如一阵风一般进了屋子。来人是一道童，头挽抓髻，麻鞋道服，一进屋就扑到余化龙面前，跪拜道：“不孝儿给爹爹磕头！”“我儿快起，我儿快起！”余化龙赶忙搀扶，不觉触动伤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余德赶紧站起身来，一见父兄受伤，当下大惊，道：“怎会如此？”余达在一旁将来龙去脉细细描述一遍，余德道：“不妨，孩儿身上带着丹药。”忙取丹药用水为父亲敷之，即时全愈，又用药调治兄长余光，也是登时痊愈。折腾了一夜，余家父子终于沉沉睡去了。余德照看父亲睡去之后，拉着大兄余达道：“此番小弟下山，便是奉师命与姜尚为难的，现在父亲睡去，请兄长放我出关，我去会一会姜子牙。”“五弟，姜子牙老谋深算，也不可轻身犯险啊！”余达顿时大惊，“你要是出了事，为兄如何向父亲交代！”“兄长勿忧，小弟定然安然归来。此去并不是要与他一决雌雄，而是先探探姜子牙虚实，才好行事。”余德笑道，余达皱了皱眉，终于点了点头。

        姜子牙在营中安坐，接报：“营外有一道童求见大帅，请大帅出营去见！”姜子牙奇道：“何方道童，竟要我出去见他？想来又是截教门人，诸位师侄，随我出去一看。”当下率门下弟子一同出营。来到辕门之外，见一道童，头挽抓髻，麻鞋道服，仗剑而来。姜子牙稽首道：“道者从哪里来？”余德答道：“我乃余化龙第五子余德是也。杨戬用哮天犬伤我父亲，哪吒用圈打伤吾三兄，今日下山，特为父兄报仇。吾与汝等共显胸中道术，以决雌雄。”话音未落，纵步仗剑来取，姜子牙冷冷一笑，向后一退，旁有杨戬舞刀忙迎，哪吒提枪显出三头八臂，雷震子、韦护、金吒、木吒、李靖，一齐上前迎敌，口称：“拿此泼道，休得轻放！”众门人一齐上前，把余德围在垓心，纵有奇术，不能使用。杨戬见余德浑身一团邪气裹住，知是左道之术，把马跳出圈子，去取弹弓在手，发出金丸，正中余德，余德大叫一声，借土遁走了。姜子牙大笑，收兵回营。回到营中，杨戬拜见姜子牙道：“余德乃左道之士，浑身一团邪气笼罩，防他暗用妖术。”姜子牙自语道：“吾师有言：‘谨防达兆光先德’莫非就是余德也？”一旁有黄飞虎醒悟道：“前日四将轮战四日，果然是余达、余兆、余光、余先、余德。”姜子牙闻言大惊，忧容满面，双眉紧锁，不知此番是何凶险。

        余德着伤，败回关上，进府来用药服了，不一时，身体痊愈。余德切齿深恨，愤恨道：“我若留你一个，也不是有道之士！”等到晚上，余德将四位兄长唤来，道：“你们今夜沐浴净身，我用一术，使周兵七日内，叫他片甲无存。”余达四人依从此言，各自沐浴更衣，至一更时分，余德取出五个帕来，按青、黄、赤、白、黑颜色，铺在地下，余德又取出五个小斗出来，吩咐道：“一人拿着一个，叫你抓着撒，你就撒，叫你把此斗往下泼，你就往下泼，如此这般，不张一弓，不放一箭，七日内叫他死的干干净净。”余达、余兆、余光、余先四人欢欢喜喜，随后兄弟五人俱站在此帕上。余德步罡斗法，用先天一气，将符印祭起，一阵风来，五方锦帕化作五方祥云，来至周营，站立空中，将此五斗毒痘，四面八方泼撒，一直至四更方回。

        且说周营众人，俱肉体凡胎，如何经得？三军人人发热，众将个个不宁，就连姜子牙在中军也自发热，随军武王在后帐自觉身疼，六十万人马俱是如此。三日之后，一概门人众将浑身上下，俱长出颗粒，莫能动履，营中烟火断绝，止得哪吒乃莲花化身，不逢此厄。杨戬知道余德乃是左道之人，故此夜间不在营中，各自运度，因此不曾侵染。这一日，哪吒对杨戬道：“师兄，此番恐又是吕岳旧事。”杨戬叹道：“吕岳伐西岐，还有城郭可依，如今不过行营寨栅，如何抵当？倘潼关余家父子冲杀过来，如何济事？”二人心下甚是郁闷。杨戬见子牙看看病势垂危，心下着慌，对哪吒说：“师叔如此狼狈，呼吸俱难，你我身上丹药俱是无用，如之奈何？”话犹未了，只见半空中黄龙真人跨鹤而来。杨戬、哪吒迎接黄龙真人至中军坐下，黄龙笑言：“杨戬！你师父可曾来？”杨戬答：“不曾来。”黄龙奇道：“他原说先来，如今该会万仙阵了。”话未绝时，又听得玉鼎真人自空中来至。杨戬急忙迎接，玉鼎真人直接入内营来看子牙。见姜子牙如此模样，玉鼎真人忍不住叹曰：“虽是帝王之师，却有七死三灾，为之奈何？”玉鼎真人叹息不已，回身命杨戬：“你再在火云洞走一遭。”正说话，帐外有人道：“不必了。”帐外人撩开帐帘走了进来，玉鼎真人赶忙躬身施礼：“拜见孔宣师兄！”黄龙更是不敢怠慢，也是大礼参见。杨戬和哪吒持弟子礼在一旁侍候。“我从火云洞来，带来三枚丹药和升麻仙草一株，此丹一粒可救武王，一粒可救子牙，一粒用水化开，只在军前四处洒过，此毒气自然消灭。”“不知此疾何名？”玉鼎真人问道，孔宣笑道：“我那师弟说是痘疹，乃是传染之病，若救稍迟，俱是死症。此升麻草日后也要传于天下。好了，尔等自取破关，待到万仙阵，我自会来。”说罢，孔宣身化五彩祥光消失不见，黄龙真人忙将丹药化开，先救武王，玉鼎真人来治子牙，杨戬与哪吒用水化开此丹，用杨柳枝在四处洒来，霎时间痘疹之毒，一时全消。周营内被杨戬、哪吒在四面救治，只三山五岳门人，与凡夫不同，俱是腹内有三昧真火的，又是五行之术，不觉俱先好了，人人切齿，个个咬牙。姜子牙见众门人脸上均有疤痕，心中大怒，与众人共议，取潼关泄恨。众人齐厉声大叫：“今日不取潼关，势不回军！”

        却说这一日，余化龙父子六人离了帅府，上得城来。只见周营比起前几日光景不同，起先营中，毫无烟火，今日周营中反觉腾腾杀气，烈烈威风，人人勇敢，个个精神，旌旗严整，金鼓分明，重重戈戟，叠叠枪刀！余化龙大惊之下忙问余德：“这几日周营中已有复旧光景，此事如何？”余达从旁埋怨：“兄弟，你不从我言，致有今日，岂有人是自家会死得尽的？”余德默然不言，暗思：我师傅传我此术，响应随时，岂有不准之理？其中必有原故。当下对父兄赔罪，道：“事已至此，迟疑无益，此必有人在暗中解了。这他一时身弱，也不能争战，不若乘其不备，一战可以成功，迟则有变。”余化龙听说，只得领五子杀出关来，直奔周营，欺周将身弱，余德穿道服，仗剑在前，如风驰雨骤而来，威声大震，姜子牙与众门人诸将，正要出营，相逢其时，杨戬笑道：“此匹夫特强欺敌，是自取死也！”子牙坐四不象，哪吒引道，众门人左右拥护，一齐杀出营来，大呼：“余化龙今日是汝父子死期至矣！”金、木二吒气冲牛斗，杨任腹内生烟，雷震子声如霹雳，韦护咬碎银牙，李靖欲吞他父子，龙须虎足踏水云，奋勇争先。余家父子迎上前来，周营中众门人裹住了余家父子。未及数合，哪吒现了三头八臂，登起风火轮，先在潼关城上。军士见哪吒三头八臂，一声喊，跑了个干净。余化龙父子见哪吒上关，身子被众人裹住，不得跳出圈子，因此上出了神，被雷震子一棍，正着余光顶上，翻下马来。余达大呼一声，肝胆欲裂：“匹夫伤我之弟，势不两立！”来战雷震子，又被韦护祭起降魔杵，把余达打死，倒在尘埃。杨任将扇子一扇，余先、余兆化作飞灰而散。余德见兄弟四人已死，心中大怒，直奔姜子牙杀来，姜子牙身体方好，自思战他不过，急祭起打神鞭于空中，正中余德，打翻在地，早被李靖一戟刺死。雷震子见哪吒上城，也飞进城来。余化龙见五子阵亡，哪吒、雷震子杀上城头，不多时，城头易主，潼关已归西土，在马上惨笑一声，大呼道：“大王！臣不能尽忠扶帝业，为子报深仇，臣今拙之死，而报国恩也！”余化龙仗剑自刎而亡，潼关终于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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