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姜子牙拜将东征

洪锦降周，正是帝辛三十五年，自帝辛七年，女娲圣诞之日，帝辛题诗之后，这一场大劫已经过了二十八年，一步步酝酿，终于到了全面爆发的时候。同年三月初四，姜子牙上表周王姬发，请求东征，姬发允之，诏命建造拜将台。三月十三日，姜子牙立东征军政司，张挂东征军律在帅府门前：“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退，举旗不起，按旗不伏，此为慢军，犯者斩。其二，呼名不应，点视不起，违期不至，动乖纪律，此为欺军，犯者斩。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度，声号不明，此为懈军，犯者斩。其四，多出怨言，毁谤主将，不听约束，梗教难治，此为横军，犯者斩。其五，扬声笑语，藐视禁约，晓詈军门，此为轻军，犯者斩。其六，所用兵器，克削钱粮，致使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敝，此为贪军，犯者斩。其七，谣言诡语，造捏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将士，此为妖军，犯者斩。其八，奸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士卒，互相争斗，致乱行伍，此为刁军，犯者斩。其九，所到之地，凌忤百姓，逼凌妇女，此为奸军，犯者斩。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工，此为盗军，犯者斩。其十一，军中聚众，议事近帐，私探音信，此为探军，犯者斩。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於外，使敌人知之，此为背军，犯者斩。其十三，调用之计，结舌不应，低肩挽首，面有难色，此为怯军，犯者斩。其十四，出队赴伍，搀前乱後，言语喧哔，不遵禁令，此为乱军，犯者斩。其十五，托伤诈病，以避征进，捏故假死，因而逃脱，此为奸军，犯者斩。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为弊军，犯者斩。其十七，观寇不审，察审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为误军，犯者斩。”十七斩令一出，周军将领无不敬谨。

        三月十五日，拜将台造就，此台巍峨轩昂，台高三丈，象按三才，阔二十四丈，按二十四气。台有三层，第一层台中，立二十五人，各穿黄衣，手持黄旗，按中央戊己土。东边立二十五人，各穿青衣，手持青旗，按东方甲乙木。西边立二十五人，各穿白衣，手持白旗，按西方庚辛金。南边立二十五人，各穿红衣，手持红旗，按南方丙丁火。北边立二十五人，各穿皂衣，手持皂旗，按北方壬癸水。第二层是三百六十五人，手中各执大红旗，三百六十五面，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第三层立七十二员牙将，各执剑戟瓜锤，按七十二候。三层之中，各有祭器祝文；自一层之下，两边仪仗雁翅排列，衣冠整肃，剑戟森严，从古无两。姬发于台上等候，散宜生请姜子牙上第一层台，读罢祭地祝文，有先王王子四殿下周公旦引姜子牙上第二层台，读罢祭天祝文，有召公爽引姜子牙上第三层台，读祭天地伐商檄文。此后姬发亲自为姜子牙上大元戎甲胄，授令天子旗、令天子印、令天子箭，正色道：“今，孤王告知天下，东征路上，若是孤王所言撤兵罢战之言，大元戎可一概不受。”姜子牙拜道：“大王厚德！”姬发又取令剑、符印交付姜子牙，道：“东征路上，未破暴君之前，但有人裹足不前，乱我军心，自孤王一下，大元戎可持剑、印立斩无赦！”“拜谢大王！”姜子牙接剑、印在手，躬身拜服。“请王上拜将！”周旦在一旁高声道，姜子牙双手将剑印举过眉头，姬发下到台下，跪倒在地，向着姜子牙八拜，此乃是当年轩辕帝拜将风后之大礼。姬发拜罢，子牙令辛甲把令天子旗，将武王请上台来。少时辛甲执旗大呼曰：“奉元帅将令，请我王上台。”姬发随令旗上了台，姜子牙传令请开印剑，请姬发面南端坐，姜子牙八拜还礼。姜子牙拜谢毕，跪道：“老臣闻国不可从外而治，军不可从中而御，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应敌。臣既受命专节钺之威，臣敢不效驽骀，以报知遇之恩也。”姬发扶起姜子牙，正色道：“相父今为大将东征，但愿早至孟津会兵，速返，孤之幸矣。”子牙谢恩，姬发下台，众将听候指挥。子牙传令军政官与众将得知：“俱于三日后，在教军场听点。今日有三山五岳众道兄，与我饯别。”辛甲领令，传与众将知悉。姬发同文武百官，俱在金台宴饮。

        姜子牙一身戎装，直奔岐山之南，早有杨戬、哪吒等三代门人迎候，来到早早兴建的芦蓬外，就见燃灯会同十二金仙俱在芦蓬之外等候，一见姜子牙一身甲胄，燃灯笑道：“将相威仪自壮行色，子牙真人中之龙也。”子牙欠身打躬道：“多蒙列位师兄抬举，今日得握兵权，皆众师兄之赐也。姜尚何能？”众仙笑道：“只等掌教圣人来至，吾辈才好奉酒。”正笑谈间，忽听天上仙乐飘飘，只见九龙沉香辇驾到，玉虚圣人原始天尊端坐辇上，众弟子拜伏在地。姜子牙拜在最首，口称：“弟子姜尚愿师尊万寿无疆！”众门人引道酌水焚香，迎銮接驾。原始天尊上了芦篷坐下，子牙复拜。原始天尊难得一笑，此刻面带笑意，道：“姜尚！你四十年积功累行，今为帝王之师，享受人间福禄，不可小视了。你东征灭纣，立功建业，列土分茅，子孙绵远，国祚延长，为师今日特来饯你。”命白鹤童子取酒来酌了半杯，姜子牙从未见师尊这般和蔼，诚惶诚恐，赶紧跪接，一饮而尽。天尊道：“此一杯愿你成功扶圣主。又饮一杯，治国定无虞。又饮一杯，速速会诸侯。”子牙吃了三杯，又跪下。天尊笑问：“你又复跪者何说？”姜子牙顿首道：“蒙老爷天恩教育，使尚得拜将东征，弟子此行，不知吉凶如何，恳求指示？”天尊笑道：“你此去并无他虞，为师赐你一偈。”“请师尊示下！”姜子牙赶忙拜领。天尊道：“偈曰：‘界牌开过诛仙阵，穿云关下受瘟癀。谨防达、兆、光、先、德，过了万仙身体康。’”姜子牙再拜：“弟子谨记！”天尊道：“我返驾回宫，你等师兄弟再为饯别。”群仙送出篷来，只见仙风一阵，回了銮驾。且说众仙来与子牙奉酒，各饮三杯。南极仙翁也奉子牙饯别酒三杯，俱要起身作辞而去。

        芦蓬外等候的诸位弟子见姜子牙问过了吉凶，自家也想要问，只是不好意思，眼见诸位师尊要走，赶紧上前询问。金吒问文殊广法天尊：“弟子前去吉凶如何？”文殊笑道：“你修身一性起仙体，何怕无谋进五关。”哪吒也来问太乙真人：“弟子此行吉凶如何？”太乙笑道：“你汜水关前施道术，方显莲花是化身。”言罢，太乙自去了。木吒也来问普贤真人：“弟子领法旨下山，不知归着吉凶如何？”普贤道：“你进关全仗吴钩剑，不负仙传在九宫。”韦护问道行天尊：“弟子佐姜师叔至孟津，可有妨碍？”道行天尊道：“你比众人不同，岂不知你历代多少修行客，独你全真第一人。”道行天尊留下一句难解之话之后，大笑而去。雷震子来问云中子：“弟子此去吉凶如何？”云中子抚须道：“你两枚仙杏安天下，可保周家八百年。”杨戬也问玉鼎真人：“弟子此去如何？”玉鼎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笑道：“你比别人不同，修成八九玄中妙，任你纵横在世间，还来问我作甚。倒是逍遥天尊有一话传你。”“何话？”“此去一路无敌手，只需谨慎梅山一白猿。”玉鼎真人说罢，同云中子、黄龙真人一道腾云而去。李靖来问燃灯道人：“弟子此去，吉凶如何？”燃灯对这个记名弟子也是看中，笑道：“你也比别人不同，肉身成圣超天境，久后灵山护法台。”听了此话，文殊、普贤、慈航俱留孙皆是面色古怪。黄天化问清虚道德真君：“弟子此行，吉凶如何？”道德真君一见黄天化命运不长，面带绝气，低首不语。然而心中不忍，真是可怜，沉声道：“徒弟你问前程之事，我有一偈，你可时时在心谨记，使偈而行，庶几无事。”黄天化也是神经大条，竟没看出老师不对，仍笑问：“何偈？”“逢高不可战，遇能急速回。金头鸡上看，蜂拥便知机。止为功为首，千载姓名题。若不知时务，防身有难危。”真君言罢，见弟子一脸不以为然，拂袖而去。燃灯道：“文殊、普贤、慈航、俱留孙，随我去灵鹫山一聚如何？”“大善！”文殊、普贤、慈航三人笑道，只有俱留孙道：“待我与哪吒说上两句，便去追赶诸位。”燃灯也知俱留孙心思，点了点头，与文殊三人一同先走了。俱留孙唤哪吒道：“哪吒，你来，我有话与你说。”哪吒来到跟前，稽首道：“师叔有何吩咐？”“我徒土行孙，命丧两军阵前，实在是令我心痛。你妻邓婵玉原本与我徒有数年姻缘，要一同死在伐商路上。如今她嫁给了你，我徒的杀劫也要你来解。”俱留孙沉声道，“日后再逢地行术，当心太阳金针耀。红颜不可赴渑池，否则一旦为白骨。切记切记。”言罢，俱留孙驾云而去。哪吒愣了一下，心道：“师叔此言高深，不成，一定要弄清楚！”不言他这边暗下决心，姜子牙送走诸位师兄，命所有门人赶回城中准备东征。

        三日后，姜子牙教场操演，照名点将。五更时分，姜子牙至军教场，升了点将台，军政司辛甲启：“元帅！放炮竖旗，擂鼓聚将。”子牙暗思：“今人马有六十万，须用四个先行，方有协助。”思罢，下令道：“令南宫适、武吉、哪吒、黄天化上台来。”辛甲领令，令四将上台打躬。姜子牙正色道：“吾兵有六十万，用你四将为先行，排左右前後印，你等各拈一阄，自任其事，毋得错乱。”四将声诺，将四阄与四将各自拈认。黄天化拈着是头队先行，南宫适是左哨，武吉是右哨，哪吒是后哨。姜子牙甚是满意，令军政官簪花挂红，各领印信。四将饮过酒，谢过元帅。子牙又令杨戬、郑伦，各拈一阄，作三军督粮官。杨戬是头运，郑伦为二运。子牙令军政官取督粮印，付与二将，供簪花挂红，各饮三杯喜酒。二将下台。子牙令军政官取点簿，先点：黄飞虎、黄虎彪、黄飞豹、黄明、周纪、龙环、吴谦、黄天爵、黄天祥、辛免、太颠、闳夭、祁恭、尹勋。四贤八俊：周公旦、召公爽、毕公高、毛公遂、伯达、伯适、叔夜、叔夏、仲突、仲忽、季随、季騧。先王姬昌王子殿下：姬叔度、姬叔坤、姬叔康、姬叔正、姬叔启、姬叔但、姬叔元、姬叔忠、姬叔廉、姬叔德、姬叔美、姬叔奇、姬叔顺、姬叔平、姬叔广、姬叔智、姬叔勇、姬叔敬、姬叔崇、姬叔安。文王有九十九子，雷震子乃燕山所得，共为百子。文王有四乳，二十四妃，生九十九子，有三十六殿下习武。因商军屡征西岐，阵亡十六位。又有归降将佐：邓九公、太鸾、邓秀、赵升、孙焰红、晁田、晁雷、洪锦、季康、苏护、苏全忠、赵丙、孙子羽。女将二员：龙吉公主、邓婵玉。点将完毕，姜子牙令：次日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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