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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地脉暂定


綦墨到乾元殿的时间比往常晚了些。他站在殿门前,就听到里面一阵阵议论喧哗。有眼尖的朝臣看到定王爷到了,你撞撞我袖子,我拉拉你胡子,互相努着眼。

        等綦墨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朝堂上的杂音几乎消失了。

        靠近綦墨站位的几位大臣,似乎有事找綦墨商议。偏此时,庆王綦塬又到了。

        几人只能停下脚步,向庆王行礼。

        庆王看到綦墨,反常地上去拉家常。

        綦墨看庆王笑得诡异,战场上培养出的直觉让他敏锐地觉察,綦塬会说些让他不好应付的话。

        庆王也直接,干巴巴问了句早膳,就直奔主题,问自己想问,无所顾忌。

        “六弟啊,听说你金屋藏娇,有了心上人?怎么也不带出来见见?”

        “……”

        虽不是想象中的难问,但这件事是另一种的不好启齿。配合着这问话,綦墨看明白了四哥眼里的诡异。

        见綦墨不答话,綦塬更是撩拨得起劲儿,“兄长比你早知事几年,有什么不懂,可以来问问四哥嘛,别不好意思,哈哈!”

        要知道这么多年,綦塬就没见过这铁憨憨动心。之前,姑娘的荷包都扔他身上了,他还能当作失物交给京兆尹。

        庆王还听说,这铁憨憨还特意嘱咐京兆尹,一定要找到主人,完璧归赵。可怜京兆尹一大把年纪,拿着自家女儿的荷包,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綦塬想:难得铁树开花,不逗弄一番,看看战场上的铁面将军羞窘的样子,那就真真是白白损失了作为兄长的乐趣。

        “陛下驾到!”

        难得能当面听定王爷八卦的朝臣,本还想等庆王爷问出些隐秘,这时,也只能按捺下不可言说的心思。

        唯有几个与綦墨相熟的武将,换着角度让綦墨看到他们脸上浓浓的求知欲,用眼睛灵活传递下朝后聚一聚的邀约。

        “……”綦墨觉得今天会不太好过。

        “定王,这件事你怎么看?”

        听到伏夷十三州,綦墨想起了伏夷十三州就在东南,原来羽澜说东南风来了,是这个意思。

        那“东南风无忧”又是何意呢?

        綦墨一边回忆自己走神时朝臣们说了什么,一边回答道,“伏夷十三州自开国就分封给定疆王一脉,自先皇显敬十五年,定疆王一脉断绝才收归。这次伏夷地动,是收拢伏夷民心的好机会。”

        定疆王灭门一案,先皇明面上处理成了郗国刺杀,因而綦墨提到定疆王府也并不会不适宜。甚至,往往在对战郗国时,武将们总爱以定疆王灭门事警醒自己,并以之激发士气。

        至于定疆王封地——伏夷十三州地势崎岖,多山坳急湍,加之定疆王武勇作风,其地民风彪悍。伏夷虽名义上由朝廷辖制,但实际上,定疆王一脉断绝后,朝廷对伏夷的控制力反而下降。各州牧常常阳奉阴违,加之天高皇帝远,伏夷几乎完全独立于朝廷统治。

        綦轲心里对伏夷十三州的这一情况也很明白,却又实在拿它没办法。

        伏夷十三州的居民大多是随代代定疆王征战沙场活下来的老兵。若强硬攻打,伏夷占着地利、人和,多半久啃不下,还寒了功臣武将的心;拿软刀子割是个好办法,却一直没找到时机。

        这次伏夷地动,对于綦轲和朝廷来说,就是个慢慢放软刀子的好机会。

        只是派谁去,还有需要斟酌,最好身份、能力都能压得住。

        “此次伏夷地动,朝廷不可坐视不理,人肯定是要派去的,这谁主事,还要各位爱卿好好想一想。”綦轲心里掠过几个人选。

        “臣以为定王就很合适。”

        反常,真是反常。

        上朝从不爱说话的庆王綦塬竟然第一个就开口了。莫非真是被自家六弟即将脱离孤家寡人身份的消息刺激了?

        綦轲看了看一脸淡定的綦塬,心想:在这件事上,颇有隔阂的他俩倒是所见略同。

        “定王,你可愿去伏夷十三州?”

        綦轲当着百官的面也不好深究綦塬的反常举动,只要决定是他这个皇帝想下的就行。

        “臣愿。”

        这一切的进行尽如苏羽澜的设想。

        皇帝、庆王各怀鬼胎,一个希望性子正直的綦墨能帮自己拿下伏夷十三州这块大肥肉,另一个则希望借此调开皇帝的左膀右臂,将綦墨困留在伏夷。

        最终,二人一起达成了苏羽澜的心愿——綦墨光明正大地奉旨前往伏夷十三州。

        下朝后,綦轲单独留下了綦墨。两人漫步在杨柳堤岸,宫侍们远远缀在身后。

        “六弟,听说最近府上多了位佳人来往,若是称心意,不如带进宫让太后和朕也见见,早早定下来。”

        “我们这一辈也就你的婚事未成,让人心里一直挂着了。”

        “皇兄,这事儿还不急,她……”綦墨不著痕迹地红了脸,却也没法直接应下。

        “怎么,是姑娘害羞,还是姑娘还没拿下?”

        “……”

        “唉,也是,在军营和一帮粗糙大老爷们待久了,怎么知道如何讨姑娘的欢心,回头,朕有空,教教你。”

        “……”綦墨内心三连拒绝,却又碍于找不出不让苏羽澜见太后、皇帝的理由,只能默认下来。

        綦轲似不经意地问道,“那姑娘和君仙师似乎颇有渊源?”

        “是。”綦墨一凛。

        “她和仙师是不记名的师徒,算来,勉强也是天凤皇后的师妹。”

        “哦,原来如此。”

        想到天凤后,綦轲气有点不顺,没能压制住这个先皇定下的皇后,是他一生的挫败之一。

        他淡淡道:“也是缘分。”

        “对了,六弟,你之后待在伏夷的时日恐怕不短,这姑娘又在梁京。你若因为这个,不想去伏夷,也可现在告诉朕。”

        綦墨摇摇头,拱手拒绝,“西北、西南、东北臣弟都去过了,唯东南,臣弟不曾踏足。伏夷,臣弟还是想去的。”

        “你说,伏夷人心里,是不是还只记着定疆王?”綦轲冷不丁问道。

        面对这猝不及防的发问,綦墨依从本心答道:“臣弟不知,但臣弟知道,谁给天下人带来好日子,谁就在天下人的心里,伏夷人也是天下人。”

        綦轲看着綦墨一脸的严肃端正,扶起他。

        “哈哈,说话还是这么直白,好事儿!以后娶了妻,也要保持自己的性子!”

        从他身侧越过时,綦轲还拍了下綦墨的右肩,笑道,“这几天,你就先住在宫中吧,我们下下棋,好好聊聊,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你这一去,不知又要走多久了。”

        “是!”

        綦墨应下后,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儿,但捋了捋,似乎又没什么事。

        可怜几个人高马大的武将缩在宫门口等到天擦黑,也没见定王爷出来。托宫人一打听,才知道定王留宿宫中了。

        众将:……

        众将妻子:回来晚了,还撒谎,定王爷什么时候放过人鸽子,你们肯定是拉帮结伙偷喝酒去了!

        众将:冤啊!

        留宿宫中数日后,皇帝终于放綦墨回府了。

        綦墨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先去了给苏羽澜安排的院子。一只脚刚跨过小院门槛,一片轻纱飘落到綦轲头上。抬头一看,头顶上倒挂着的,可不就是苏羽澜。

        人回来了,那地脉的事应该也已经处理好了。

        “何谓东南风无忧?”

        “师父早已算到伏夷地动,各州牧早有应对。况且,地脉暂定,逢凶化吉。”

        “羽澜,倒挂着的一般都是蝙蝠。”问完挂心的事,綦墨实话实说。

        “那我应该是里面最好看的!”苏羽澜心大,又看得开。

        “今天出宫时,陛下说,他见过你了?”

        “嗯,就昨天遇上的。”

        那时,苏羽澜刚从地脉出来,眼睛还没适应外面过分明亮的光线,就见到了綦轲和綦轲身后一队披坚执锐的甲兵。

        苏羽澜没易容,綦轲看到她时恍惚了一瞬,像是看到了死去的天凤。可定睛一看,又分明是两个人。

        天凤虽然能装得很,可也确确实实是始终端庄精致、母仪天下的。和天凤一比,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那原野上自由过了火的牡丹,野过了头。

        “见过陛下。”

        “你认识朕。”

        “天下谁人不识君?呃,陛下龙颜,侥幸见过。”

        綦轲此来,主要就是看看綦墨喜欢上的女子是什么德行。岚国的定王身边不需要心思深沉、别有算计的女子。

        如今粗略一看,只觉得自家六弟也只可能是看上这姑娘的脸了。

        苏羽澜与綦轲也相处了几年,自然看出綦轲心中对她的顾虑消减了许多。

        她立马趁热打铁,自述是天凤的表妹,因此渊源,被仙师君如收为不记名的弟子。也是因为被君如派来梁京,才结识了定王綦墨。

        至于表姐天凤,自己和她是真不熟啊真不熟。

        苏羽澜天花乱坠地编造着:伯父、婶娘早逝,表姐天凤自小离家,后来从没回来过。

        最后,苏羽澜还搭着綦轲的肩,专门提到,苏家就在伏夷十三州的岭州,请綦轲有时间去坐坐。毕竟,綦轲也算是苏家的女婿嘛。

        綦轲听得头大,挥开苏羽澜的手,深吸一口气,十动然拒。

        “朕也忙,就不用了。既然苏家就在伏夷,过几日,你就陪定王一起回伏夷吧。”

        綦轲说完,跨上侍卫牵来的马,带着人就走了。

        这苏羽澜不愧是天凤的表妹,一个一本正经插刀怼,一个絮絮叨叨拉家常,都和他不对付!

        “然后他就开心地走啦,看来是对我放心了。”

        綦墨心里有数:不,那是被你烦得不行,不得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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