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秘密
医药局。
江子苓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这是蔚川吗？
此时的蔚川仿佛换了一个人，已经完全看不出那天虚弱无力。
蔚川在一个很小的独院里伴着漫天飘舞的海棠花瓣，身姿矫健地在舞剑，将一片海棠花瓣拦腰斩断，头发在橙色朝阳的映照下金光熠熠。
时间似乎从未这样停滞过，江子苓看着庭院里武功卓绝的蔚川，心想自己还真是自作多情，哪里看得出半点虚弱。
江子苓十分疑惑，这究竟是为什么？
明明蔚川看上去身体十分健康，舞起剑来铿锵有力，一点也不比李翊承差。
甚至感觉比李翊承还要好上那么一点，但是那天在他的房间里感觉如果不是她刚好路过，蔚川就会死掉一样。
“是你啊，漾甜。”
蔚川停下舞剑，径直走到江子苓身边。
是我，你病好了吗？
江子苓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没等蔚川回答江子苓的问题，前院就突然传出响天动地的悲号，蔚川和江子苓闻讯赶去。
一个中年男子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跪在地上仰天痛哭，小男孩闭着眼睛，手耷拉在地上，显然已经死亡了。
江子苓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双眼不可置信的圆圆瞪着，她不敢相信昨天下午还活蹦乱跳的小男孩，今天早上就永远地告别了这个世界。
医师着急地跑过来摸摸小男孩的手腕，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熟练地安排几个人将小男孩抬走了。
中年男子哭喊着拽着担架，祈求不要抬走他的孙子，踉踉跄跄地跟在被抬走的小男孩身边。
而医师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震惊地表情，就像这种事情天天发生一样。
江子苓再也不能说服自己蔚川和小男孩的病是偶然，好像他们都会突然生病然后死亡。
江子苓出了一身冷汗，想着燕赤国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还挺严重的那种。
蔚川和周围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一种隐隐的悲哀。而江子苓现在却不想知道了，她现在只想回家，回到冉沁和冉溪身边。
江子苓跟蔚川说自己身体不适匆匆就回了家，和蔚川的第二次见面，就这样不欢而散。
书房中的李翊承，看着神色紧张的江子苓飞快跑过去的样子，不知道她怎么了。
不一会，他又看到紧跟而来的云初弦，觉得更奇怪了。
房间里的江子苓刚像冉沁和冉溪讲述完小男孩的事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阿苓，开门，”云初弦的语气明显透露着着急和失落。
阿云，到底是什么事情我不能知道？
你都看到了？
嗯。
云初弦缓缓坐下，一副故事很长的样子。
六十年前，你们天驰国的皇帝北征骠国时，突然爆发了一场时疫，时疫有着有极大的传染性。
去的时候一百万将士，回来的时候连二十万都不到，这你都是知道的。
当时时疫来的突然，士兵们先是咳嗽，呼吸困难，一直高热。
半月不到，就波及到几乎全部的士兵，每天都有人死去，整个军队人心惶惶，死亡的压抑气氛笼罩着每一个人。
天驰国的皇帝自然无暇北征，只想赶紧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江子苓确实知道，审判官在她来燕赤国之前都给她说过。
但是和这个怪病有什么关系？
你们的皇帝对外宣称的是，时疫爆发时医疗物资不够，因此引发了内乱。
天驰国的士兵已经死得还剩五十万士兵时，天驰皇帝当机立断，把将近三十万的有轻微症状的将士安置到荒山郡，隔离起来，带着二十万还没有染病的将士们，回国去搬医药物资，回来救助了他们。
但事实是，回国后的相当一部分大臣，觉得没有再回去的意义，一来一回就将近两个月，就算去了，大部分人也已经死光了。
天驰国的皇帝两边为难，在道德与徒劳的边缘徘徊，最终选择了不再回去。
就这样，三十万将士在荒山郡苦苦等待着援军的到来。
两个月的时间，荒山郡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和干净的水源和医药物资，每天都有一批一批没有医药救助的士兵死去，变成了一座死亡之城。
一天又一天，等啊等啊，终于剩下活着的士兵意识到天驰皇帝不会来救他们了。
他们绝望了，内乱按时爆发了。就在这时，出现了一个人，振臂一呼，我们的皇帝放弃了我们，我们绝不能放弃自己，现在大家互相争斗，最后的结果是都死。
他呼吁大家停止内乱，立刻自救。他带领大家去荒山上摘野果，挖虫子，采草药，制造了砂石过滤系统来净化引用水，控制住了内乱。
他后来又自己制造工具，种下种子，收货粮食带领大家耕种，终于渡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期。
这个人就是李翊承的爷爷，李禹，燕赤国的开国皇帝。后来李禹把荒山郡改成了平景郡，希望他变成一座有着安平盛景，人民安居乐业的城邑。
后来日子就越来越好，虽然三十万人最终剩下不到十五万，但有李禹这个睿智卓绝的君主，鼓励生育，开放经商，鼓励农桑等一系列举措。
不到二十年时间平景郡的人口就翻了几倍。后来李禹带着将士们开疆拓土，最终有了现在的燕赤国。
江子苓不敢相信，以前燕赤国竟然是天驰国的一部分。
虽然看上去，事情都在向着理想的方面走，但是令人绝望的事情也随之出现了。
燕赤国的子民挺过了大疫，但大疫过后的环境变得不适合人们居住。
每隔三四年，燕赤国就会有爆发一次时疫，每次时疫过后都有一批一批身体素质差的人们倒下。
为什么燕赤国近十几年与天驰国打仗每战每胜？
当然，除了燕赤国军队有一个用兵如神，指挥得当的战神李翊承，再就是这个原因了。
燕赤国像是被诅咒一般，有了一个天然的淘汰机制，使燕赤国的战士们越来越强。
这是没有挺过去倒下去的人，留下的人们则更是绝望。
这个时疫给好不容易挺过来的人们留下了各种后遗症，有的人饱受呼吸困难的折磨，无法干很重的活。
有的人则小脑萎缩，一辈子躺在了床上。还有的人心脏出了问题，突然心悸晕倒等等。
活着的人依旧笼罩在病魔的阴影下。今天早上你看到的小男孩，是哮喘引发的高热，不是普通的高热，我们没有有效的药物医治，我们很抱歉，吓到你了阿苓。
江子苓不敢相信的听阿云讲完，所以你们在研制针对各种后遗症的药物？
是的，不过让大家失望了，到现在我们也没有研制出几种特效药物。
所有的药物都要找到对应的志愿者来实验第一批研制的药物。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遍一遍在他们身上一遍遍的试。
“阿苓抱歉了，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吧。”云初弦看着呆呆愣愣，一脸无措的江子苓心疼的说到。
关上门。
冉溪向下咧着嘴，怒气冲冲地说，“还有这种事！和亲的时候可是没有一个燕赤国的人告诉我们皇室。
一群危险狡诈的燕赤人，以前就是我们皇室的奴隶，现在自己建国，还向我们索取公主你，让我们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闭嘴！冉溪，不许这样说！上次你说燕赤人民野蛮，我没有说你，这次，你绝对不能这样说了。”
江子苓一脸严肃地望着冉溪，“这种事情不是燕赤国人民的错，他们也是受害者，他们也在饱受着折磨。”
冉溪震惊地看着江子苓，“可是公主，您不恨他们吗？”
江子苓被问住了，是啊，要是真的公主，放弃在天驰国养尊处优的生活，来到这外患内忧的燕赤国，还不知道哪一年爆发疫病，命丧于此。
真正的公主可能已经恨死他们了吧，但是她不是啊!她甚至很感激，正是因为要皇室公主，她才在审判官的帮助下偷梁换柱，活了下来。
“我不恨他们，燕赤国只是要一位公主，而没有指定人选，是天驰国的叔父皇帝放弃了我，要恨我更应该恨天驰的皇室懦弱，只能以和亲的手段来换取和平。”
江子苓义正言辞地说到，“冉溪，以后你再这样口无遮拦，被燕赤国别有用心的人听去，我们，都别想活。”
门外。
林言琰看着云初弦，笑眯眯的勾唇一笑，“公主可真是有意思啊~”
云初弦瞪了一眼林言琰，搞得我跟你一样偷听的样子。
难道不是吗？云大人，刚刚我说“听听公主会有什么反应？”你可是立马停住了脚步。
别生气啊，云大人，我错了还不行吗！林言琰懒洋洋的打趣道。
我就说公主不会让我们失望吧，我看你就是坏人，所以看谁都像是坏人。
对公主，林大人，请戒掉你的职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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