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日料店内，有一桌的气氛明显不对。不像是吃饭，而像在进行一场严肃的入职面试。
“年龄？”
“十八……啊，不对，现在是十六。”
“为什么转来我们学校读书？”
“哼，这我哪知道。”问系统去啊，真是的。
“从工作……嗯，学习的角度分析自己，认为自己最大的优缺点是什么？”
“？”聊天渐渐走入奇怪的方向。
“你希望自己在团队中处于什么位置？”
“？？”
“未来你有什么打——”
“停！”黎蓁没等她把“打算”这个词说出口，忍无可忍地打断道，“讨论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她又不是在找工作！
“知道这些，有助于我更好地了解你。”夏潼一本正经地说。
她不过是问了几个最基础的问题罢了，大小姐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简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你管这叫了解？”黎蓁瞪着漂亮的桃花眼，气呼呼地说，“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没事干！”
她与新认识的小姐妹聊天都是从星座、血型、当红八卦开始，随便任何共同话题可以迅速拉近距离。哪有一上来问自我定位、目标、未来理想，这阵仗只有在与长辈聊天时经历过。
至少她对此深恶痛绝。
【警报！好感度即将跌破-50，请宿主尽快做出应对】
【警报！警报！……】
“够了。”好吵。
夏潼不禁皱眉，深吸一口气，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对，我就是没事干，吃饱了撑的。服务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菜。”
她很少失态，更遑论被半大小姑娘气得没话说。
好好聊天不行，一不留神就哗哗狂掉好感度。更可气的是，她压根不明白为什么会掉。
她自问，自己的态度已经算是有史以来最温和的了。之前当ceo的时候，把下属骂哭是常有的事，同事们都在背后偷偷称她为“铁面阎王”。
难道是太久不发威，老虎被当成病猫？
不过没关系，暂时的失败，是为了之后更好地成功。她拿过太多逆袭打脸剧本，熟悉此中套路。也正是因为这样，达成好感度100才有挑战性，足以彰显她的能力。
想到这，她迅速开始调整心情。重新做完心理建设后，又变成喜怒不形于色的上位者。
黎蓁自是不知道她动荡的想法，此刻，她的全部心思都用在侍者端上来的一道道菜上。
实不相瞒，她有点饿。准确形容是很饿，可能在接下来几天无法按时吃饭的那种饥饿。
美食在前，香味扑鼻，大小姐依旧展露出良好的修养——慢条斯理地咀嚼，一点也不狼吞虎咽。
时不时还点评两句：
“虾没处理干净，太腥。”
“这个摆盘……啧啧，审美太差。”
“这家店穷的连调料都只放一点吗？没味，真难吃。”
夏潼拿起筷子，又“啪嗒”一声放下。明明没吃两口，她却觉得自己已经饱了。
或者说，在这番点评下，桌上的菜没一个能吃，全部不堪入眼。
然而，被她冷冷盯着看的大小姐丝毫没有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危险预感，反倒抬起明亮的桃花眼，微挑的眼角自眉梢都浮动着张扬的笑意，“选这么烂的饭店请客，看来你的品味也不怎么样嘛。”
“但本小姐勉强给你个面子。”
吃饱喝足，她拿起纸巾轻轻擦了擦嘴，仿佛一只慵懒的小奶猫。
【好感度+20，当前-30】
夏潼微微一怔。
虽然还是负的，但她确实有一种谢天谢地的错觉，之前所有负面情绪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好奇怪。她很少有这种心神为别人所牵动的时候。
回过神时，她已经招手叫来服务员结账。
这一次，大小姐罕见地没跟她抢。
【好感度+10，当前-20】
黎蓁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女主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干脆利落地一划。
确实有点总裁的感觉。少女纤细修长的身体包裹在宽大的校服里，一点都不显臃肿，甚至有种让人难以移开目光的气质。
莫名其妙的新鲜感让她不自觉望着对方看了好久，直到夏潼回来，她还呆呆地盯着那张黑卡。
——如果自己的财产没有被冻结的话……
可恶。一想起这事，心情就莫名变得烦躁。她揪着发尾，内心有股无名火无从发泄。
【好感度-20，当前-40】
一朝回到解放前也不过如此。
听着起起伏伏的系统播报，夏潼对此已经有些波澜不惊了。
最开始她还能质疑一下“是不是系统出故障”，现在，她望着大小姐丰富多彩的别扭表情，毫不怀疑一切都取决于对方的心情。
既然变量不可控，那她该怎么办，才能使好感稳步上涨？
有点头疼。
【嘀！感应到好感度长期处于负值，默认宿主需要帮助。系统特地友情赞助三个好感度任务，请宿主尽快完成】
【霸总语录包加载中——】
……
黎蓁想事情想得出神，忽然觉得手背覆盖了一层冰凉的触感，冻得她一哆嗦。
女主按住她的手，还用了不小的力气。
“！”心中一阵警铃大作，没等她开口质问对方毫无征兆的肢体接触是何意，耳边忽然传来压抑低沉的嗓音：
“卡送你，密码是你的生日，随便刷。”
配上夏潼那张冰块脸，这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你知道我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吗？”黎蓁挑眉，怀疑地问。
“……”
“那密码——”她几乎要被女主的脑回路气笑了，小幅度翻了个白眼，“你给我我也没法用。”
“抱歉，密码是四个八，我会把它改成你的生日。”
前面的话刚一说出口，夏潼就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她光顾着完成好感度任务了，完全忽略系统提供给她的是什么台词。
但一计不成没关系，还有另外两计。她立即吸取教训找系统要来台词，现学现背。
对面，黎蓁把玩着手里的黑卡，在心里掂量到底要自尊还是要金钱。
——前所未有的纠结。
“你今天很漂亮。”
耳畔忽地传来一声冷冰冰的赞美。
见她没反应，女主郑重其事地又重复一遍，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好像个机器人。
“谢谢，我每一天都很漂亮。”黎蓁非常想伸手摸摸女主的额头，看其是不是在发烧。
这几句话完全不像女主的风格。
明明是屡试不爽的霸总宣言，怎么到夏潼嘴里，就变成了搞笑台词。尤其她面无表情地说情话时，格外的……让人想笑。
“等等，还有？”黎蓁感觉手又被牢牢握住，挣脱不得。
夏潼的呼吸突然急促几分，盯着她的目光慢慢染上些许“灼热”。
没来由地，黎蓁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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