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在灵界中，妖兽的身份玉牌都是独一无二且无法仿制的，内含灵力且与玉牌主人的血脉相连，哪怕他人盗取，也无法使用。
卿宸本意是想来拜托蟾蜍精帮忙找找的，没想到直接就给拿出来了。
“就是这块玉牌，没想到还真被阿绿你捡到了，多谢。”
欣喜地接过玉牌，卿宸还顺便拿了一颗泛着紫光的鲛珠递给蟾蜍精作为谢礼，她觉得自己还是很讲理的。
蟾蜍精顿时瞪大眼睛，很是受宠若惊。
颤抖的手拿到那颗令人痴醉的紫金鲛珠后，立即激动大哭，求娶阿花的聘礼终于有着落了。
“多谢大仙，多谢大仙！”
面对突然就老泪纵横的蟾蜍精，卿宸只好随意安抚几句，未等蟾蜍精停止抽泣便径直离开。
“小萃儿，玉佩我拿回来了，自己一个人有没有乖呀？”
卿宸拿着玉牌从枯木中跳出时正好一阵风拂过。
岌岌可危的鸳鸯藤花瓣便细簌落下形成一小片浅黄色花雨，与站在花树下的黄衫女子相得益彰，让对面抱着半个大南瓜的少年内心悸动。
由于兔耳少年大部分时间都是没什么表情，只有卿宸表现出生气时，才会一改温吞行径。
看着现在还呆愣愣的小兔子，卿宸也不作他想，径直走过去熟练的把玉牌挂在他腰间。
“嗯，其实粉衣配绿吊坠也挺好看的嘛。”
卿宸站远一步，边观摩边评价。此刻注意力都在玉牌上，丝毫没注意少年嘴角的短暂上扬。
“记得你自从定性为男身后，只愿意穿青衣或蓝衣，以前为女身时才偶尔穿粉衣……”
卿宸轻笑看向少年，仿佛想到他的回答定会有趣。
兔妖一族，说来很是神奇，小时候性别都是不固定的。
倒不是同海族的鲛人那般，从无性别分化为有性别。而是性别易受外界影响发生改变，只有心性成长到一定程度，才能确定最终性别。
“桃花林，你说过。”
兔耳少年瞬间收敛了有些不寻常的眼神，在卿宸看到前，把脸低下，好似害羞一般。右眼角的泪痣衬得原本清俊得少年多了几分娇俏。
“啊？原来你就是因为上次带你去桃源居，我随口提了句你幼时的衣服，便记住了呀。哈哈，我的小乖乖，你也太可爱了吧，哈哈……”
卿宸有点哭笑不得，上次她下凡看望白洛萃时，想着也多年没去桃源居拜访一下老朋友了，就顺便带上她家小兔子去见见市面。
身处一片桃花林中时，她情不自禁感叹这的桃花还是这般好看。
便随意提起，白洛萃幼时有时候是女身，她也给他做过这种桃花颜色的衣服。
没想到只是简单的几句，就被小兔子理解为，她想看他穿粉衣。
……
下凡的这两天，卿宸带着白洛萃办了不少事。
他们先是回了灵界，把白洛萃长年未住人的竹屋收拾干净，然后前往灵界北渊，拔一点点天宝人参的根须。
天宝人参表示：“呜呜，那是一点点吗，那是亿点点！我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又一朝变为光溜的白萝卜了，呜呜哇哇哇！”
不过卿宸从不做那么缺德的人，每次拔完天宝人参的跟须，就会给他们天界的琼露。
对天宝人参来说，天界琼露是最滋补的灵液，对修为提升很有帮助。
所以每次卿宸来薅根须，他们都可耻地妥协了。
天宝人参：“没办法呀，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之后卿宸照例带着白洛萃去了凡界最为热闹的几处游玩。
在她的认知里，她家的小兔子虽然自小被自己给的天材地宝养着，但还是没勇气独自面对凡界。
不然，他怎么到现在都不愿再去寻他的父母。
曾经卿宸也告知过白洛萃，她打听到了他父亲出家的寺庙在哪，需不需要带他去？可白洛萃拒绝了。
卿宸便不再勉强他，只说以后想改主意，记得告诉她。
凡界虽已过了最为繁华热闹的盛夏，但今年秋收已见成效，城池街道，彻夜灯火，人群熙攘。
毕竟四渎神君才巡视过，一切风调雨顺，百姓安乐。
欣赏完充满烟火气的人世间，他们又回到了樾灵境的花树下。此时的“花枝”已略显斑驳。
“界门不多日就要关闭了，你好好回去吧，记得这次看管好身份玉牌。也幸亏你从不乱跑出樾灵境，不然这次要是让外界的人捡走，你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我也不知道下次何时能来，好好照顾自己，灵囊里的瓜果……”
卿宸像个不放心的老母亲般对着白洛萃交待各种事项，而白洛萃也认真仔细地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时不时地还点头回应，即便很多话她曾经也说过无数遍。
在叮嘱完第八百遍时，卿宸以一句“那我走了。”作为结束的信号。
“好，下次见，我等你。”
白洛萃自觉地转身进入灵界，卿宸很是欣慰的感叹。
“这孩子果然还是这般省心，知道我不喜欢磨叽的离别场景。”
待白洛萃进入灵界有一段功夫后，卿宸才满意的挥衣袖离开。
若让其他人看见，只当她是舍不得，担心此去白洛萃会过得不好。
其实，卿宸只是在确定，他是真的进去了。
百年前，卿宸从菜地主人处打听到关于白洛萃的身世后，就更加确定了一个猜测。
白洛萃，就是千年后率领魔界联结天界一起讨伐她的大魔兔！
在那段记忆里，魔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群龙无首，人魔妖横行，没有任何束缚制度。
直到后来不知从哪来了一只道行高深的兔精，自称玄落。
还拿出了魔界消失已久的侍魔令，宣告他即是魔界新任魔帝。
魔界众人多年自由散漫惯了，哪里会认这突然出现谁也不认识的魔帝。
但侍魔令却是真的，上面还留有历代魔帝的威压，识时务和胆子小的魔直接就给跪了。
而某些不服的魔，有几只来几只，全被玄落给打服了。
玄落继位的消息传遍了六界，就连天帝也知道了。
原本的魔界由于没有个像样的领主，不管再怎么折腾都不成气候。现如今，倒是有几分担忧了。
不久后更让人震惊的是，传言玄落得到了上古魔器，诛神杵。
于是天帝就命人悄悄查明这个新任魔帝的来历，但都一无所获。
而卿宸之所以知道玄落的部分底细，还是因为一场天界的百花宴。
那场宴会，天界宴请了除魔、凡界外的其他三界。
而西界来的人里，有一只大鹏鸟，非要缠着她，说要告诉她一个秘密。
原本卿宸是不敢兴趣的，但实在被惹得烦了，身为天界的公主她有包袱在身，又不能对客人表现出失态。
“行，我听你说，什么秘密。”
“现任魔帝原是灵界之人，生父是凡界凌云寺已故的惠空大师。”
“哦。”
“他的原名是白洛萃。”
“什么？白萝卜脆？”
“……”
即使现在，她还是不明白，除了偶然从大鹏鸟处得知的一点点身世，她与魔帝再未有任何形式的交集。
为什么就突然间对她如此重视，重视到要赶尽杀绝……
虽然以这一世的成长轨迹来看，那小兔子还没长歪成大魔兔。
但每每看到白洛萃那张越发成熟的脸，与记忆中那令人生恨魔帝逐渐重合，连右眼角的泪痣都越发鲜明，让她不由心底生恨。
待回到山谷，就见神君早已身立于当初分离时的地方，让卿宸一点也不难找。
“神君大人，久等了。”
卿宸巧笑嫣然，双手递上白天逛市集时买的鱼片糕，“多谢神君大人不顾烦劳，带我下界。”
保持端庄威严神设的四渎神君，斜瞟了一下卿宸手里的东西，继续不动声色。
“这鱼片糕可新鲜了，是今天现做的，从捕捞到蒸制，我一直仔细盯着呢，绝不掺杂任何以次充好。您闻闻，特别香~“
卿宸对付这位表面高冷的四渎神君，向来没脸没皮，会见眼色讨好卖乖就行，反正他还挺吃这套。
“哼！”四渎神君轻嗤，“你要再晚来半刻，就自己一个人回天界吧。”
“我这不抓紧时间赶来了嘛，再说了，神君您风姿绰约，心地善良，怎么舍得就丢下我这等小辈在凡界孤苦无依。”
卿宸表面乖顺奉承，实则内心吐槽了个遍。
每回都用这样的借口，好歹换一个吧。他还真听不腻这每回毫无新意，毫无悔改的认错模式……
“你是不是又在心里骂本君呢？”
神君嘴上虽然嫌弃，但手还是诚实地伸向了荷叶上清香扑鼻的鱼片糕。
嗯，真香！
“你老是这么一份鱼片糕就把我打发了，看来感谢的诚意不是很足呀。”
“要不……两份？”
“咳咳……”
“神君您吃慢点，即使太欣喜也不用这样的。”
四渎神君翻了个大白眼让她自己体会。
卿宸依旧面不改色，老娘就是没其他报答了，怎么着吧。
“你这小白眼狼，虽然你悟性欠佳，但本君也如你说的大度一回。罢了，就先收你做弟子吧。”
说完他便好整以暇看向卿宸险些维持不住的笑脸。
“谢谢，十动然拒。”我的上古大神啊，这老家伙到底想干嘛？
“什么？”
“感谢神君看得起晚辈，但晚辈自知天赋愚笨、心性顽劣，恐会辜负神君厚望。”
开玩笑，卿宸只是想借他搭便车下凡界。
假如真拜他为师，每天修炼都够呛，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自由来返六界？如何查明当年她被诬陷的真相？
而且爹娘允诺再过三年，要是卿宸表现好就派她当护缘使。
那时她自可随意出入天界，还要这四渎神君何用。
“呵，随你。”四渎神君没有再争论的意思，理理衣襟便要动身，“跟上。”
“好嘞！”
虽然这位神君对她向来还是很大度的，但这次太轻易就妥协，卿宸不得怀疑他那阴恻恻地笑里还憋着什么招。
……
顺利进入天门，他们这一来一回间，对天界来说才过去几瞬，门口看守的还是那个人。
“你似乎见到那个守卫很紧张，认识？”
“嗯，但我不想解释。”
四渎神君本还想调侃，结果卿宸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
卿宸：请叫我气氛终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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