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终于表露真心的我

临近夏日的风总是喧嚣而又热烈的，但此时空气和风都像冻结了一般，除了依旧从容的青年之外，其他人都哑口无言。
  斯库瓦罗张了张嘴，有心想要做出的反应又被他重新压抑下去。
  半晌，他咬着牙，拧着高耸的眉头地开口：“九代目还活着。”
  “嗯，那真是太好了。”
  “瓦里安得到的命令是对你格杀勿论——九代目亲自下的命令。”
  “嗯，想也会是如此。”
  “青木琉生，希望你做出的决定不会将所有人带入一条永无天日的绝境。”话音落下，轰鸣声响起在商店街一侧的店铺里，无形的剑气将房屋拦腰截断。
  狂风撩起青年的刘海，暗无天日的血色瞳孔显露在外，青木琉生随意地耸耸肩，并无后悔之意：“现在又比永无天日好到哪里去呢？”
  “斯库瓦罗，先失败的是你们不是吗？”他歪了歪头，在鲁斯利亚揪心到昏厥的视线里，坦然且无所畏惧地开口：“无法保护首领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冲我生气呢？”
  同样，无法保护夏油杰的他，也没有资格再责怪将世界拖入崩溃的人或者物。
  终归，是他们自己太弱了。
  “……”
  想象中一点即燃的场景并没有发生，死寂到极点的空白在废墟中蔓延，青木琉生动了动手指，烟还夹在他的指节上，但他并没有带火。
  “我会动手，不就是你们彭格列这群所谓的獠牙们最大的失职吗？”
  “哦？你倒是很自信能拯救世界。”暴躁的剑帝大人出乎意料地冷静了下来：“凭你流放十多年的人生经验？”
  当然不是。
  青木琉生敛下眉头，余光掠过身边为他戒备的男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拯救世界，他只是想创造一个亿万平行世界里唯一一个能让夏油杰活下来的世界而已。
  “很快。”他说。
  “唯一一个能够有望拯救世界的少年会到来。”
  寂静到空气都变得稀薄，这一刻，呼吸都是罪恶。
  “躺在棺材里的那个小家伙真的很厉害，斯库瓦罗，我没打算拯救世界，但我要做的事也没人能够阻止。”
  “如果我们的目的能够重合，我不介意帮他一把。”
  若是拯救世界是通往“挽回夏油杰”这个目的地的唯一道路，那青木琉生也认了——毕竟所有的游戏皆是如此，最后的关卡到来之前总是要面临无数小难关的。
  他会尽力促成这个结果的诞生。
  并且不惜一切代价。
  “琉生！”
  漆黑的锁链如闪电从青木琉生身后逼近，以一种无法反抗的速度，在所有人察觉到之前率先锁住他的脖子。
  猛烈的拉扯让他不自觉向后仰去，夏油杰伸手将青木琉生捞进怀里，游云甩动，将拖动的锁链扎进地面。
  紫色的雾气升起，阴冷潮湿的空气席卷而来，死亡的危机感一瞬间袭上心头，光是气势已经压制得部分人无法动弹。
  斯库瓦罗闪身挡在青木琉生和夏油杰跟前，他瞟了一眼脖子上被锁链勒出印痕的青年。
  他沉声询问：“复仇者……你们为什么会来？”
  白布缠绕的复仇者，面目皆隐藏在绷带之下，高大的身影肩膀上站着一个婴儿高度的存在，冰冷的视线打在青木琉生身上，他拽了拽手上的锁链，并未因为斯库瓦罗的存在有所动摇。
  “阿、阿拉，这可是我们家族内部的事，犯不上复仇者插手才是吧？”
  “xixi……xi，青木琉生你到底做了什么？”
  里世界里，复仇者监狱的威慑永远是无法言说的存在，顶着这份威压，瓦里安的三名队长级别的人物强行站在青木琉生前面，事已至此，就连贝尔都没有再闹腾。
  无论内部再怎么闹腾，当外敌出现时，彭格列总是一体的吗？
  青木琉生埋在夏油杰怀里，脖子上的锁链让他无法顺利呼吸，夏油杰单手搂着他的腰部，另一只手死死拽住锁链试图替他放松一点。
  “啧，斩不断。”夏油杰咬着牙，暗紫色的眸子里怒意顿生，非常不好施力的角度，但他没法直接松开手放任青木琉生自己对抗锁链。
  “杰，重新介绍一下，在你面前的这三个人，是我在认识杰之前拥有的家人。”
  他的笑容出乎意料的灿烂，哪怕是这种相当狼狈的样子，青木琉生几乎不曾这样笑。
  “当然，现在也是我最为自满的家人。”他强调道。
  过去的日子他不曾拥有介绍给家人的资格，但如今瓦里安已经站在了夏油杰面前，多么好的机会不是吗？
  “……啊，我看出来了。”
  与复仇者对峙之际，这群穿着统一制服的黑手党散发出比刚才更为恐怖的气场，冷冽的杀意并非咒术师那种同咒灵对抗的而来的气势。
  而是真正的用鲜血浇灌出来的杀气。
  明明有这种程度的实力，却是如同玩闹一般随意放了两招，仅仅只是夏油杰抬手就能粉碎的程度——这足以说明这群人没有真正要同青木琉生动手的打算。

  更像是在掩人耳目的敷衍任务。
  青木琉生愉快地蹭了蹭夏油杰裸露出来的脖子，连同呼吸都是愉悦的：“还有其他人，有机会介绍给你。”
  “嗯，到时候我会听你说的。”
  十分不祥的预兆，夏油杰内心狂跳着，这种类似flag的发言，很难是青木琉生所能发出来的言，一直凭借着足以自信的武力值挡在青木琉生面前的他此时此刻也无法确定这个人到底是在想什么。
  “杰，你会一直把小狐狸带着的吧？”他又问。
  “……”
  夏油杰不想回答，他有种预感，只要回答了……就好像这个人会主动离开他的身边一样。
  “嗯，毕竟是杰是非常守信用的人嘛，肯定会带着的。”青木琉生察觉到了夏油杰的异样，但依旧自问自答了。
  他面前扑腾地挣扎出夏油杰的怀抱，冰冷的手掌覆盖在夏油杰钳制住锁链的手上，注视着咒术师的眼里写满了信任和祈求，夏油杰指尖颤了颤，几近妥协的抽啜声在他唇齿间挣扎着。
  “琉生，你真的……”
  坚定不移地靠近，脖子上的血痕越来越深，在夏油杰仓皇的视线里，男人将唇瓣印在咒术师额头上，温热的呼吸和触感，将一切的颤抖定格在这一刻，喧嚣的气流声消失殆尽，夏油杰呆滞着。
  “别怕，也别担心，我相信杰会找到我的。”
  等再回过头时，所有的情绪消弭于眼里。
  “斯库瓦罗，让开吧。”
  “可是……！”
  “你知道的对吧，复仇者的决定是绝对的。”他轻声道：“大敌当前，不要再竖其他敌人了。”
  如同枯枝磨过墙围的嘎吱声，似乎万年不曾开口的复仇者嗓音沙哑得难以推测出任何身份信息，透明的火焰幽幽地燃烧着。
  他，或者说它以任何人无法反抗的力道，一点点一点点将狼狈不堪的青年沿着地面拖拽到跟前。
  “青木琉生，原彭格列暗杀部队技术人员，现以加害彭格列十代目以及彩虹之子，破坏里世界安定，打破世界平衡的罪名……”
  “——处以终身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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