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终于作出决定的他

“那，决定了？”
  五条悟歪着脑袋，高高在上的神子大人轻轻地勾起了一点蒙在眸子上的绷带，碎冰似的虹膜暴露在空气里，相当夺人眼目。
  他无比期待着，期待着自己的挚友做出抉择。
  ——无论结局是好还是坏，五条悟都不会任何抱怨。
  虽然五条大少爷非常讨厌挚友隔三岔五的说教，但有一点他倒是很认同，“同窗”和“挚友”这种身份，本就该患难与共不是吗？
  嘛，虽然感情上的事，超级大帅哥五条悟是没办法帮忙啦，毕竟他那么帅，喜欢他的人能从东京市区排队到高专，超级无敌麻辣教师五条悟是永远不会为情所困的！！！
  但是青木琉生那家伙真的超——级明显诶，简直是把“喜欢夏油杰”写在脸上了吧？但是也超垃圾，明明是个耀武扬威的性格，却意外地在夏油杰面前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也不敢想。
  好怂。
  这一波，酷酷的五条悟觉得自己身处大气层，看谁都是小辣鸡。
  不过，全世界也只有杰一个人还沉浸在单纯美妙的兄弟关系里面吧？
  杰真的超逊——
  果然是刘海长脑子短。
  就在猫猫自我感觉宇宙无敌爆炸自视优异的时候，夏油杰也终于从交织缠绕的荆棘中找到最终的答案。
  “嗯，决定了。”
  夏油杰轻轻颔首，所有的情绪归于深海，即使此时此刻已经有所答案，但他依旧无法顺利勾勒出未来的人生。
  他的“大义”早就不是当初那一份对世界的偏执和背离了，数十年的光阴中，夏油杰已经在无数歧途与末路中找到了与同伴共存的道路。
  但老实说夏油杰其实是有过一段漫长且痛苦的挣扎的。
  午夜梦回之间，同伴的悲鸣与哀嚎，咒术师末路的悲怆与绝望，在普通人占据绝对主导权的社会里，夏油杰只觉得恶心，只觉得肮脏，就连多呼吸一秒都是罪恶。
  现在也许没有多大变化，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变化还是有的。
  漫长的沉默过后，夏油杰率先松弛了身子。
  “琉生就是琉生。”
  “不是咒术师，不是黑手党，也不是所谓的普通人。”
  黑发的咒术师曾一度偏激地设想过——青木琉生为什么不能是咒术师呢？
  “当然，他可以是任何一种存在。”
  “但他是什么样的都可以，我的意思是——无论是什么样的青木琉生都没有关系。”
  夏油杰稍稍抬起笑容，如冬雪消融般的神色里揉碎了满树团团锦簇的樱花，扑扑簌簌地飘落在夏油杰的世界里。
  “还有很多事也许是现在的我无法解决的，甚至想破脑袋都无法得出最后答案，说不定还会因为思虑过重再次误入歧途。”
  “所以我会把琉生接回来。”
  “我们会有更多的时间去探索‘人生’的意义。”
  把未来交给未来去苦恼吧，无论未来是什么结果，其实现在的他不算是失败的不是吗？
  夏油杰抬起眸子，温和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同窗身上。
  他拥有着绝佳的天赋，万中无一的挚友，聪慧懂事的家人，共同前行的同伴，以及……
  夏油杰几乎喜悦地想——也许他还会拥有青木琉生。
  从心脏而起的热流暖暖地浸泡全身，也许是有些矫情，以至于他有点羞赧，所以他自然是不会把奇怪的话语说出口的。
  但他的同伴们各个都是脑子相当活泛的人，即使他什么都不说，相信悟和硝子也一定能理解。
  ——其实说起来，从十七岁的苦夏开始，他就一直被他的同伴们照料着。
  是他一直深陷于自己的苦夏里无法自拔，也是他漠视了同窗们置于言语之外的关心，那个时候的他一心以为他的摇摆与动荡无人能懂。
  于是他擅自给自己与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之间设定了人为的界限，将自己独自一人围困起来，如果不是最后的结局还算完美，他其实都不敢相信那样的后果。
  而现在的青木琉生也是同样的情况。
  所以他不会让惨痛的结局发生的。
  ……
  “哇哦，这不是挺会说话嘛。”五条悟睁着水汪汪地大眼睛，等到挚友自愿说出心里话的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但当这一刻到来之际，五条悟又觉得本该如此。
  “嗯，会说多说。”家入硝子表示赞同。
  夏油杰是个被青木琉生惯坏的家伙，只要目睹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就能很快get这一点。
  万事不上心的技术专家先生每一步都不远不近，恰到好处地踩在同窗所能接受的绝佳位置，恐怕从重逢的第一天开始，青木琉生与普通人的界限就开始在夏油杰心中逐渐拉开。
  ——毕竟夏油杰有多挣扎，他就有多想将青木琉生重新拉入自己的人生里。
  自以为看穿一切，如释重负的白毛猫猫稍稍有些跃跃欲试，黑手党？复仇者监狱？
  啊——真希望多来几个能打的家伙啊。
  “真情表白就留到需要表白的家伙面前再说吧，首先说好，我听多了反胃。”家入硝子屈指敲了敲桌面，冷静地指出了当前的问题：“所以现在要怎么做？”

  “……硝子。”夏油杰苦笑。
  “首先就是找到那个什么复仇者监狱的位置对吧？”五条悟打了个响指，相当自信。
  “关于这一点。”夏油杰说：“那个叫斯库瓦罗的外国人之前说过，只要琉生还是黑手党一天，就最好还是避免光明正大和‘秩序’作对。”
  “哈？那不是没得打？”
  黑发的咒术师沉吟一番：“琉生被带走之前，曾经两次跟我强调过那只小狐狸。”
  “就是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那只黑毛狐狸？”
  夏油杰：……
  在口袋里小憩的狐狸崽被夏油杰拎到桌面，他戳着小家伙的头顶问道：“狐狐，你能知道琉生的位置吗？”
  嘤？
  小狐狸乖巧地蹲在桌面，左摇右晃的小脑袋看起来充满着十分人性化的清澈愚蠢感。
  半晌，无事发生。
  五条悟：……
  家入硝子：……
  夏油杰咳嗽两声：“也许是开机方式不对，它平时不这么蠢的。”
  “老子赞同，毕竟重新启机能治好机器95%以上的毛病。”
  五条悟大手一把抄起桌面上的小黑团子在掌心中揉圆搓瘪，又上下疯狂晃动着，只等夏油杰点头，他就能送小东西去火里烤一烤。
  一旁地夏油杰吓得差点刘海劈叉，他一把从同窗手上救下小狐狸，放在手上轻轻揉着，还未等他开始说教，双腿一蹬的小狐狸冲着五条悟竖起了它可可爱爱的中爪。
  呲——
  五条悟：……杰，你对狐狸也会说教吗？
  夏油杰：……倒、倒也不必。
  轻巧地越过咒术师的掌心，小狐狸左躲右闪，将紧随其后的同窗三人带到了青木琉生的实验室门口。
  它一巴掌拍在门上，神气不已。
  呲（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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