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是谁？
一品楼二楼某个隔间内，厚厚的窗帘让外面的阳光只能透进点点细碎的光斑。矮矮的茶几上放着几杯已经基本凉透了的茶，借着点点光斑，能够看到四道身影盘坐在黑暗中，不知在轻轻交谈些什么，其中一道赫然便是那救下怀生的独臂鬼面人。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锅碗瓢盆打碎的声音，紧接着各种吵闹声便是此起彼伏。
“玄夜，你且去看看，楼下是什么情况。”一道沙哑沉闷的苍老女声响起，隐约间可以看清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
“是，师傅。”
房间的角落中忽得升起一道黑影，宛如鬼魅一般。
那黑影便幽幽的飘到了房门，正欲开门，“吱呀”一声房门已经被事先打开。
随着房门的打开，微弱光线的涌入，这幽暗的小房间仿佛多了许些生气一般，也终于能看清那被唤作玄夜的黑影了，竟是一个除了眼睛牙齿浑身上下都是黝黑黝黑的人。
一袭红衣的云娘轻轻推门而入，对着房中那银发老妇人微微作揖：“蛟婆婆，几条小鱼在闹事，还请您莫怪。”
“看来你这地界也不是很安生啊。”又一道阴阳怪气的男音从其中一个浑身黑袍裹体的黑影上响起，声音刺耳如裂帛一般。
如果此刻怀生在场，定能听出这道声音，不是那天偷走圣物，闯入佛山论道和他大打出手的黑袍老者是谁？
“毒龙，要不是为了你那东西，我这地界何至于那么乱。”那银发老妇也不动气，只是轻轻抿了一下茶几上的凉茶。
原来，那大闹佛山论道的黑袍老者唤作“毒龙”！
“好了，一些无谓的争吵就算了，要是耽搁了大事，都知道是什么样的下场。”茶几的一边，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里竟然还坐着一道身影，发出的声音无喜无悲，竟连是男是女都难以分别，只是随着光线的涌入，黑影背上闪过一道微弱的剑光。
“如果没什么事情，就都散了吧，我这地界可供不起你们几尊大神。”银发老妇说完提起一旁的龙头拐杖便欲起身。
“蛟婆婆，是这样的，刚下面闹事的人中，有一个是大禅寺的人，你看这？”云娘看到老妇人，连忙上前搀扶。
“喽，大禅寺的人？”听闻云娘的话，那蛟婆婆柱了柱手中的拐杖，然后转头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的独臂鬼面人，“大禅寺的人自然会有人出手……”
“那人我会去处理的。”还不等蛟婆婆说完，鬼面人便已经站了起来，说完便往外走去。
“桀桀桀，看来有意思了……”那毒龙黑袍下的嘴角泛起一道邪魅的笑容，便也起身走了出去。
浑身黝黑的玄夜临走前看了看茶几旁边的角落里，那一直呆在黑暗中的身影早已不见踪迹……
秋日的夜，静谧、淡然，幽幽的湖面倒映着岸边斑斓的彩灯，在风的带动下，居然泛起了鱼鳞般的涟漪，一片接着一片，微微闪动着。
“哎，我说你都在这地方坐了快一个时辰了，屁股上不会长毛吗？”
湖岸边，秋白水靠在树上，朝着已经坐着旁边大石上的怀生抱怨到。
“秋兄，上善若水。”
“唉，你还是继续善你的水去吧，我就善我的姑娘去了……”秋白水说罢便摇着他的白折扇一扭一扭的朝远处湖中画舫走去。
而怀生则仍然交膝而盘，放眼望去，整个鄱阳湖笼罩在濛濛夜色中，湖上碧波万顷，千岛竞秀，群山叠翠，若隐若现。
面朝这宽广的湖面，怀生只觉得自己此刻是出人意料的平静，这段时间经历的种种慢慢浮上心头，柳公、兮兮、秀儿、花豹、屠虎、秦锋……一幅幅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过，曾经的愤怒也好，彷徨也罢，在这一刻仿佛都不存在一般。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怀生渐渐的闭上了双眼，只觉一道清凉之气从天灵处涌入，融入自己的四肢百骇，为那之前因为强行突破修为而一直灼热异常的筋脉带去一丝清凉。
也不知过了多久，怀生才从那一刹那的感悟中醒来，那一草，一木，一花，一鸟在怀生的感观中更加的清晰，仿佛可以看到远处的小草在轻轻点头，鸟儿在不断的打盹。
“沙沙~”
犹如微风拂过青草的声音，但怀生眼中却是暴出一道精光，如果怀生此刻不是因为顿悟而灵识大开，估计还不能发现有人在暗中窥探着。
“谁！”
怀生喝罢，双手便在石头上一拍，蹿起数丈高，稳稳的立在那树枝上。
果然没过多久，一道黑影从树面上划过然后轻轻飘向远方。
怀生那肯就此罢休，既然此人在此窥探于他，那便是对他有所图谋，这样的人，怀生怎肯放过。
右脚微点树杆，带起点点银芒，整个人已经如大鹏展翅一般向黑影飘走的地方飞去。
如此一个追一个逃，不知不觉间已然行了有数里之远，直到追到了鄱阳湖上一处断桥边，那黑影才停下脚步，因为前面已经无路可走，只有一片广阔的湖面。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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