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太少了
听到这熟悉的三个字，五条悟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波动了一下，六眼直直看向羽生空竹。他第一反应是羽生空竹见过甚至认识夏油杰，但他也很快意识到，羽生空竹会知道这个名字应该是从自己身上的因果中看到的。
毕竟那个人都已经消失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那么巧刚好遇到羽生空竹。
五条悟为自己不切实际的猜想嗤笑一声，撑着下巴懒懒道：“看来羽生君已经看到杰了，怎么样，那场灾难是因为他吗？”
“闭嘴，别吵。”羽生空竹冷声命令，双眼因为长时间没有眨动而流出生理性眼泪，又过了几分钟，他才从五条悟身上收回视线，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五条悟，你可真不愧是五条家的神子，惹麻烦都惹得这么清奇。”在看过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后，羽生空竹忍不住吐槽道。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成为五条悟这种奇葩的挚友的人，脑回路也不是一般的奇怪。
为什么想要彻底消除咒灵的方法会是把所有普通人类都杀掉？但凡学过一点点社会学的人都说不出这话。先不提就咒术师那么点人能不能维持社会的正常运行，单是这样做的可行性都要打上一个巨大的问号。
咒术师是强不假，但这个世界有七十多亿人，世界各地的咒术师加一块有没有一万都是个未知数，他难道把那些核武器都当摆设吗？
没文化真可怕，他今天可是见识到这句话的威力了。
羽生空竹为咒术界的未来深感担忧，就这种脑子短路的如果再出来几个，早晚得把咒术师这个职业给作没不可。
“啊这个眼神……看来是真的因为杰了。”
五条悟叹息一声，然后露出一个“我都懂”的表情，吐槽欲无比旺盛道：“所以你也这么觉得吧？杰这种想法真的太蠢了，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说跑就跑，你说咱们学校是不是真的应该重视一下文化课，要是再有一个杰，总感觉夜蛾会提前退休。”
被戳中内心想法的羽生空竹：“……”
这人是有读心术吗！
莫名心虚的羽生空竹生硬地转移话题：“所以夏油杰现在在哪儿？话说你对于自己未来会亲手杀死挚友这件事就没点特殊反应吗？”
“唉？我应该有什么反应吗？”五条悟反问一句，笑着道：“既然我会杀死杰，就说明对方的确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作为他的挚友，我当然要亲手处决他了，不过按照你所看到的内容，我似乎最后还是心软了呢。”
他的表情很放松，说这话时，六眼却始终紧紧盯着羽生空竹，在注意到对方突然加快的心跳时，五条悟就知道，他又猜对了。
羽生空竹为五条悟的敏锐而惊叹，干脆的点了点头，“不用用六眼看我了，恭喜你，你又猜对了。从救世主突然变成反派的感觉怎么样？”
“嗯……真的要说吗？”五条悟气定神闲地撑着脑袋，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煞有介事道：“我只想说，我果然是最强的。”
“……你开心就好。”羽生空竹无语凝噎，他觉得自己遇到五条悟之后，对人类脸皮厚度的记录就一再刷新。
不过这样也好，五条悟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在某些方面却意外的可靠，经过自己提醒，对方应该明白该怎么做了。
“总之大概就是这样了，我建议你早点找到这位挚友，省的夜长梦多。”羽生空竹站起身，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血一样的眼睛开始变回黑色，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五条悟，整个人又变成了懒洋洋的样子。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话说羽生君还是没有去找硝子治伤，咒灵还是很危险的，小心翻车哦。”
五条悟抬头对视，看起来跟十八岁时没什么两样的脸阳光灿烂，说出的话却情商低的发指。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羽生空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恋地将五条悟一个人丢在原地。
一中午的时间很快过去。羽生空竹赶着时间吃完了午餐之后就到了教室，随意找了个座位坐好就开始打瞌睡。
咒术高专并没有固定的课表，基本上就是训练累了就上两节文化课休息一下，然后再接着训练或者出去做任务。
果不其然，下午上课铃刚响，和文化课老师一起走来的还有某个不应该出现的白毛教师。羽生空竹挑挑眉，忽然想起了网上广为流传的“体育老师受病了这节课上数学”的梗。
嗯……所以，他这也是要被占课了？
羽生空竹有点新奇地看着五条悟，暗搓搓期待着对方说出那句经典台词。
然而很遗憾，高专占课显然已经是一种常态。五条悟只低声说了一句话，文化课老师就了然地点点头，招手示意羽生空竹出去。
羽生空竹顿觉无趣，但也没耽搁，直接从座位上翻出去走到了五条悟身边。
“有事？”他问。
“没事就不可以来找羽生君了吗？”五条悟又戴上了眼罩，勾着唇皮了一句，然后才说起正经事，“是关于羽生君的咒术啦。虽然羽生君的体术已经足够强了，但是没有咒术还是很吃亏的，特级咒灵之中也分上中下，如果遇到咒灵开领域可就糟糕了。”
“所以？你这是要带我去实战演练？”羽生空竹就当自己没听见前一句，看了一眼已经待命的伊地知，他现在已经开始习惯五条悟的话只能听一半了。
“猜对喽。这次的目标是一个一级咒灵，希望羽生君可以温柔一点，别还没实验出咒术就把咒灵给拔除了，毕竟找到一个合适的咒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五条悟坐进车里，将这次的任务信息递给羽生空竹。
羽生空竹接过看了几眼，心里就有了数。
难怪五条悟会说让他温柔一点。这次的咒灵虽然等级不高，但咒术很有趣。直视它眼睛超过三秒的人会被带入幻象，回顾自己最痛苦的经历，而咒灵会扭曲一部分事实以及放大崩溃情绪，来达到击溃命中者的效果。
这的确是个激发潜能的好办法，之前无意中看到五条悟学会反转术式过程的羽生空竹暗忖，然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所以我要是把它拔除了算工资吗？一只一级咒灵多少钱？”
“……真不愧是羽生君的风格啊。”五条悟难得体验到了被噎住的感觉，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当然是算的，虽然是以我的名义接的任务，但既然是羽生君拔除当然要给羽生君报酬，一只五百万，这个价格怎么样？”
“说实话，有点少。”羽生空竹诚恳道：“和特级咒灵相比，差的也太远了吧。”
“没办法，谁让特级咒术师那么少，所以佣金当然会贵一点。”五条悟顿了一下，状似无意道：“不过如果羽生君这次能找到自己的咒术的话，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去等级评定了，拿到了特级评价到时候就可以自己去接任务了。”
因为佣金太低而有些意兴阑珊的羽生空竹：“离目的地还有多久。”
“这样就对了嘛，打起精神来。”五条悟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表情。
两人说话间车子已经停稳，面前是一座十几层高的办公楼，五条悟随手设下帐之后就站在原地，丝毫进去的意思都没有。
“你不进去？”羽生空竹走了两步没忍住回头问。
“我当然不去。”五条悟理直气壮的一边走向不远处的咖啡店，一边理所当然道：“既然是羽生君的任务当然要由羽生君自己完成，放心，在你死之前我会及时赶到的。不过我相信羽生君应该不会让我进去的吧？”
“。”
羽生空竹现在合理怀疑五条悟就是想偷懒才带自己出来的，不过他也没兴趣追问。仗着有一层帐没人能看到，直接借助窗台迅速朝楼顶爬去，他能感觉到，那里有一股很浓烈的咒力气息。
才刚在天台站稳，羽生空竹果然就看见一个像是漏斗形状的咒灵正背对着他躲在角落里念叨着什么，羽生空竹放轻脚步慢慢靠近，也逐渐听清了对方的说话的内容。
“为什么要加班为什么要加班为什么要加班……”
咒灵嘴里不停重复着这六个字，声音快得几个词连黏在一起，怨念强烈得羽生空竹这个打工人差点就被共情到了。
啊！这就是社畜的怨念形成的咒灵吗！
短暂沉默过后，羽生空竹重整旗鼓。故意发出了点声响吸引咒灵注意力，对方慢吞吞转过身，羽生空竹却忍不住退后一步。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咒灵已经丑破天际，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扭曲，上半身和下半身很宽腰却很细，整个面部遍布突出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来转去，能让密集恐惧症当场晕过去。
不愧是以眼睛为攻击媒介的咒灵，是因为自己没有审美所以就一切以实用为主了吗？
被恶心到了的羽生空竹觉得自己眼睛快瞎了，但想到来的目的，不得不忍着一巴掌拍死它的冲动硬着头皮和咒灵对视。
三秒之后，羽生空竹感觉到眼前的空间扭曲了一瞬，空旷的天台被熟悉的黑暗拳场所取代，回神时自己正站在擂台边缘，对面则站着一个脸庞稚嫩却表情阴狠的少年。
看看自己骤然缩水的身体，和手里被攥得死紧的匕首，再看看对面表情决绝的少年，羽生空竹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那个时候，这咒灵还挺敏锐的，他还以为会是他第一次进拳场结果被打得半死最后自己爬回家的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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