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祭祀亡魂

雷兽看着田风近似于痴呆般的喃喃呓语，心头也很不是滋味，虽然他从田风的自语中得知清尘道长出事以后也是伤心不已，但是毕竟是活了四，五千年的玄灵，人世间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看的很多，自己也亲生经历过，所以在承受能力上要比田风强的多，此刻他也只能是强压心头悲哀的去劝解田风。

        田风就这样在山洞里呆坐了一天一夜，而雷兽则是在边上不时的劝两句之后也是不住的唉声叹气。

        等到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田风猛然的站起身来，“咚”的一声就看见田风的脑袋正撞在洞顶上，碎落的石块和土屑纷纷掉落在田风的肩膀和身上，把雷兽吓了一跳，连忙弯起身一边拍打田风身上的灰尘一边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个洞这么矮，你小心一点啊！”

        也幸亏田风已是天火之躯，撞的这一下根本就没有碰到皮肤，而是直接被身上的仙煞之气给震碎了，要不这样精神恍惚的来一下，也真不好受，虽说不会受伤，但是在一定时间里出现头晕眼花的状态是一定的了。

        在雷兽问田风话的时候，只见田风置若罔闻的就这么直挺挺的向洞外走去，身后纷纷落下无数的土尘石块，刹时间激起满洞的灰尘，把雷兽呛的不住的咳嗽。当走到洞口的时候田风在无意识之下硬破了雷兽当初布下的几层禁止，结果引起禁止爆炸把洞口给整个炸开，想那雷兽全力布下的禁止，虽然只是做防御作用，但是如此强硬的破除，其中的反弹力也不可小觑，虽然田风有仙煞护身但是那是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体内仙气自动的防护，在强度和力度方面都不能和在精神状态正常的情况下比，结果现在田风又被禁止的反弹力给撞的从嘴角渗出血丝来。

        在出了山洞之后就这么毫无察觉的向前走，不一会雷兽一手掩面一手乱挥的从洞里跑出来，随后双手撑地的咳嗽说道：“咳咳…….田……风…..咳咳…….你搞什么鬼啊………咳咳…………..”

        可是无论雷兽怎么叫田风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微风吹过，带起散落在额前几缕发丝，身上的白袍衣边从叉口处两边微微飞起，清晨的雾光照在田风那张疲惫木然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凄凉，当走到一个小山包的时候停了下来，无神的双眼看向东方，那是蜀山派的方向，也是清晨朝阳升起的地方，可现在，那是一个长辈朋友魂归尘土的地方。

        而雷兽则是坐在地上嘴里嘟哝着：“哎！怎么这事儿全凑一堆去了，真是时不于待啊！”一边嘟哝着，一边不住的摇头叹气。

        当清晨的第一屡金光洒向大地的时候，田风猛然一个回头看着雷兽用嘶哑的嗓声说道：“老雷，我想回山去看看！”

        雷兽点点头说道：“恩！应该的，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要求回去看看！”然后长长的嘘出一口气继续说道：“毕竟清尘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玄灵和修真者之间有些差异，但是也许是受了长眉老道的影响，我一直都把他们五个当成自己的小辈去看，虽然平时不怎么样，可是心里………..哎！”

        听到雷兽这样说，那已经憋了多时的泪花此刻如泉涌般的从田风眼中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等到天已大亮之后田风和雷兽驾起云头狂飙般的向蜀山飞去，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人决定从后山上去，当两人快要接近蜀山剑派的时候，为了防止被人发现，都隐去了身形，减慢了速度，尽量收敛身上的气息。

        当到达蜀山之后发现满山的白布帆飘飘扬扬，青烟徐徐，不时的有各色的流光异彩落到蜀山派的大殿广场之上，上山拜祭清尘道长的各派修真同道络绎不绝，而清虚道长作为一派的长门此刻也是身穿白衣神情肃穆的在大殿门口迎接往来的客人，而蜀山派的全部弟子都是身着白袍的侧立两旁，神情无比的悲哀，许多弟子都忍不住的掩面偷泣，而那些女弟子更是哭出声来，一片悲哀凄惨的景色。

        田风和雷兽此刻藏在云头之上看着这一切，在这凄惨景象的影响下，两人又是一阵的伤心，一直到午夜时分拜祭的人流才散去，而不多时许多的蜀山弟子也慢慢的离去，在灵堂之上就留了几名清尘道长的亲传弟子在守灵，随后清虚道长，清善道长，清梅道姑和清智道长慢慢的从大殿里出来，清善道长边走边说：“哎！怎么会这样，居然有人会在我们眼皮底下动手，而且我们居然谁都没发现，看来下手的人不简单啊！从师弟的伤口来看是一招毙命的，而且丹田之中居然丝毫没有元神的气息，这也太怪异了。”

        这时清梅道姑说道：“会不会是师兄在受到攻击之后元神逃走了！或者是形神俱灭了。”清智道长立刻反驳道：“不会！绝对不会，如果元神被毁的话，肉身根本就不会保存下来，如果是元神离体的话在丹田之中也会留有一丝真元，就算是在离体之后肉身被敌人毁了但是仍旧会有一点精元留在现场，这个是所有修真者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在师弟的身上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实在是太怪异了，师弟的身体，我们检查了很多遍，可是仍旧查不出原因来，除了那个月牙型的伤口和上面残存的青色真元之外就再也查不出什么了，而那青色的真元，居然还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并且从程度上来判断似乎比我们都要精纯。”

        这时清善道长说道：“会不会是魔道中人干的？”

        清虚道长接过话继续说道：“不太像，从残留的精元上来看，里面没有丝毫阴冷霸道的气息，而且魔道中人已经潜藏多年，就算他们再狂傲也不敢如此大胆的到蜀山来行凶，况且以师弟的修为来说，也不可能有哪个魔道中人在不动声响的情况下将之杀害。”

        清善道长凝重着双眉叹道：“哎！真是个无头案啊！如果查不出来是谁干的，叫我们以后如何去面对师傅，如果魂归阴府了又有什么面目去见师弟啊！”

        随后四人越走越走，穿过走廊之后都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田风和雷兽看到他们走远之后这才悄然的降下身形，来到灵堂的窗户边，田风运用迷魂咒将守灵的几名弟子弄昏之后，两人蹑步进到灵堂，只见正中放着一口楠木棺材，而且棺材顶还没盖，在棺材前放着一张矮桌，上面摆置着供果和清尘道长的牌位，在牌位前一尺左右一个供人插香拜祭的八角香炉还在冒着青烟。

        而在灵堂两旁则是披满了白帆布和葬花，田风看到此景不由的加快两步奔到棺材边手扶棱边满面哀容的向里观望，只见清尘道长身穿整洁的青灰道袍，面带微笑的躺在里面，而他的那柄清天剑此刻则是静静的躺在旁边，仿佛仍在尽心的守护着自己的主人一样。

        田风一边流泪一边哽咽的说道：“师……师兄…….我…..我来晚…..晚了……是我….是我连累了您啊，田风….对….对不起您….您…….”

        而雷兽此刻也是一脸肃容的走到近前，先是拍了拍田风，随后轻声的对清尘的尸体说道：“小尘子啊！还记得我当年给你取的这个外号吗，记得那时候你才12岁吧！你们师兄弟几个，就数你最调皮了，不过你师傅也最喜欢你，虽然你无心仙道，可是你的资质却是你们五个中最好的，记得我当年也曾经偷偷教过你几招吧！你还记得怎么用吗！哎，没想到从今后居然天人永隔了！”

        随后田风从香案上点起三柱清香，对着清尘道长的灵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随后雷兽从田风手里接过香插在了香炉里，而后自己也点了三根拜了几拜插了进去，这时田风把眼泪擦干用一种十分凶狠的口气说道：“师兄，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就托梦告诉我，是谁对你下的毒手，师弟就算跑遍天涯海角也定然将他擒来为你报仇，就算是要我闯九天闹十地，师弟也绝不含糊！”

        听到田风如此口气把雷兽看的一惊随后紧张的问道：“喂！你可别冲动啊！你可还有重要的责任在身上呢，虽然清尘的仇要报，可是也不能莽撞啊，况且你刚才又不是没听见清虚他们几个人说的话，这事的疑点很多，在情况不明的时候还是不要先乱了自己的阵脚啊！”

        田风满脸严肃的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守护的责任我会尽心的去担当，师兄的仇我也会尽力的去查访，老雷！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让小蓝受到任何威胁的，当然也不能让师兄如此不明不白的死了！”说完之后田风猛然起身向门外走去，而雷兽则是一脸担心的跟了出去。

        来到灵堂的门口，田风看着天上闪烁的繁星口中喃喃的说道：“一个人总要长大，总要学会独自去面对一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老雷，你就替我好好的保护蜀山吧！许多时候如果态度立场不明确的话会牵连到许多无辜的人。”

        说完之后不等雷兽有所表示就见田风突然冲上天空，随后一道银光闪过就失去了踪迹，这可把雷兽气的不轻，当下也忘了现在是半夜，更忘了他还站在灵堂的门口，大声吼叫道：“他吗的，王八羔子，你小子在说什么胡话，没我你行吗！要不是我你都不知道死了几次了，他吗的，怎么那么不冷静啊！说走就走把老子一个丢在这里了，你你你……….”最后气的说不话来，猛的用力一跺脚，刹时从灵堂的房顶之上就被震下来几块琉璃瓦，摔到地上发出“啪啦”的声音。

        被雷兽这么一闹，蜀山派立马就热闹了起来，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整个蜀山派都把警惕心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许多人在确定了动静和吼声是从灵堂发过来之后都匆匆茫茫的赶过来，而清虚道长等几名主事人更是在雷兽大吼之后就冲出了房门驾着剑光率先冲了过来。

        当大家在看清了是雷兽之后无不惊讶万分，所有的人都想不通，怎么这位行迹神秘的雷尊会三更半夜的跑到清尘道长的灵堂前大声喉叫，而且看他那副十分不善的表情和脸色都知道此刻他正处在气头上，至于是为什么这样生气，许多人都想可能是因为清尘道长去世的缘故吧！

        然而清虚道长几人则是听清楚了雷兽刚才吼的那些话，心里都是咯噔一下，但是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又不能直接开口询问，所以走到近前之后清虚道长几人率先对着雷兽实行跪拜大礼，而其他的弟子也是马上行礼，而在这些人之中只有风无痕表情复杂的想着心事，差点连行礼都忘了，要不是旁边一名师兄弟的提醒，恐怕他会是第一个由于不懂礼数而被责罚的蜀山弟子了。

        在众人行过礼之后雷兽才回过神来，心叫：“坏了，坏了，坏了，一时没把住，这下热闹了，我该怎么和清虚他们几个解释呢，无痕回山之后到底是怎么说的呢！”想到这里雷兽的目光则是有意无意的朝风无痕看去，而风无痕则像是一个做了错事而心虚孩子一样，慌忙的低下头避开了雷兽的目光，这又让雷兽在心里气了半天，心说：“你不会没说吧！那我等会该怎么解释啊！他吗的，为什么这种倒霉的事老让我碰上！”

        正在雷兽东想西想的时候清虚道长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雷尊是何时回山的，为何不通知弟子们呢，也好让我等去迎接啊！恩…这个清尘师弟的事情想必雷尊已经知道了吧！其间的详细情节还是请雷尊到偏殿大厅先行落座之后再谈，不知弟子这样安排，雷尊以为如何？”

        看到事以至此如果自己不说个明白，恐怕清虚几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虽说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但是一个个和颜悦色不停的向你询问，不累死你也烦死你，就算用辈分压住了他们，今天不说，明天不说，总有一天要说的，还不如一次说明白了更好，省得麻烦，不过这要这么说呢，得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想着这些雷兽点了点头说道：“恩！就这样办好了，叫其他弟子都散了吧！大半夜的都不要站这里了，恩……..无痕留下，这个……咦……飞扬你回来了，那么你也一起来吧！其他的都回去！”说完之后也不理会别人就兀自的向偏殿走去。

        随后清虚道长遣散了赶来的弟子，随后虽然不明白守灵的几名弟子为什么会睡着了，但是现在也不是责问这些事的时候，所以在交代了几句之后便和自己的三名师兄弟带着风无痕和柳飞扬一起进入了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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