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开窍
河那边的低气压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谢昀瑞和两皇子谢昀科便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自然没能发谢昀柏看着谢昀卿的双腿若有所思的眼神。
谢昀瑞看见谢云卿也有些惊讶，他回京时听说靖安世子去国寺求医了，这才过了多久就站起来了，云神医医术这么好？
应付了几个前来问候的世家公子，谢昀瑞把他拉到一旁说悄悄话。
“之前给你下毒的人抓住没？”
谢昀卿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目光却止不住河另一侧瞟。他刚才看见舒白了，她肯定也来了。
“是谁？”
“昀书。”
“什么？他竟然敢对你下毒，我之前就跟你提过你这庶弟对皇叔的爵位有企图，你还不听。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了，你总该信了吧。”谢昀瑞喝了口茶。
“他对爵位没兴趣，他不是父王的孩子······”
“咳咳咳。”谢昀瑞呛了口水。
谢昀卿回头看了他一眼，不明白这好好的怎么还呛着了。
“他不是皇叔的孩子？”谢昀瑞急急道，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淡定，他爹头上都戴绿帽子了。
对上他不平静的目光，谢昀卿才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陈侧妃是怀着昀书进的府，父王是知道的。”
“你好好说，别说的不清不楚的。”
谢昀瑞擦了擦身上的水，抬头便看见谢昀卿嘴上跟他解释，目光一直盯着对面，心不知飞哪儿去了。
谢昀卿把之前他母妃告诉他的事简要说了一遍，过了半晌身后都没什么动静，正要回头，便听见谢昀瑞的声音在耳边问。
“对面有喜欢的人？”
谢昀卿宛若猫被踩着了尾巴，“噌”的一下站起身，连连否认：“怎么可能，本世子怎么会、会······”
“喜欢”两个字却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谢昀卿眼中透着茫然，第一次开始思考他对宋意宛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你该不会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吧？”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模样，谢昀瑞好笑。
“怎么才算喜欢？”谢昀卿抬眼看他。
看他这副模样，谢昀瑞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正要打趣几句，就见他认真的盯着自己，谢昀瑞心中啧啧称奇，没想到谢昀卿居然还是个纯情的毛头小子，也歇了取笑他的心思，直接捉着他的手往他胸膛上按。
“感受到了吗，这就是喜欢。”
感受到掌下快速跳动的心脏，谢昀卿才清晰地意识到原来他对宋意宛的感情叫喜欢。
因为喜欢才会下意识寻找她，看见别的男子有她的玉佩时才会不高兴，被她的兄长要求远离她时才会难过，见她转身离开时才会出声叫住她想和她多待一会儿······
谢昀瑞默默站在一旁，见他眼底地迷茫被喜悦替代，知道他这是明白过来了，忍不住打趣他。
“想明白了？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大的神通能让我们的靖安世子开窍啊，说说呗？”
“哪有什么姑娘，你别胡说。”谢昀卿拒不承认。
“你这是用完就丢啊，”谢昀瑞挑眉，“没有姑娘，那就是对面有仙女，引得你魂不守舍？”
“对面风景好，我看看不行？”谢昀卿理直气壮道，要是耳朵不红就更有信服力了。
“行。”谢昀瑞站起身。
“你要干什么？”见他往外走，谢昀卿有种不祥的预感。
“去看看对面是何等美景，才引得靖安世子频频侧目。”谢昀瑞头也不回道。
谢昀卿一急连忙拦住他：“对面都是女眷，你一个男子过去干什么？”
“本宫去找许久未见的未来太子妃，不行吗？”谢昀瑞一脸无辜,“还是说靖安世子有心上人在那边，不想让本宫看见？”
谢昀卿一哽，方才一时情急竟忘了忠义侯府的小姐也在对面，白白让他看了出戏。
“说说呗，哪位天仙啊，让你这么护着，本宫想看一眼都不行？”谢昀瑞倒退回他身边，侧头问道。
谢昀卿扭头，闭口不言。
谢昀瑞也不在意，目光在对面的闺秀脸上流转，见还是以前的那些面孔，不禁有些头大，难不成他要一个一个地问再排除，先别说谢昀卿有没有那个耐心，光是他也记不住那么多闺秀的名字。
正思考要不要放弃，一张新鲜的面孔便闯入眼帘。
明眸皓齿，国色天香，八个字映入脑海，谢昀瑞眼睛一亮，看向一旁又在走神的人，试探道：“是傅小姐身边的那位浅绯色裙子的姑娘？”
见他身子一僵，谢昀瑞乐了，没想到自个儿一猜就中。
“谁家的千金，说说？”谢昀瑞碰了碰他的肩。
谢昀卿依旧不说话。
“非要本宫猜是吧。”谢昀瑞忍不住想磨牙。
“那姑娘与傅小姐有说有笑，手还一直挽着想来关系一定不错，远看有些相似，应该有些血缘关系，可能是家中的姐妹，而傅家除了傅南嘉好像只有一位刚及笄的小姐。”
谢昀瑞一边说余光一边观察他身旁人的反应，说前半部分时，他的身子一直绷着，到后半部分时身子突然放松，想来那位不是傅家的。
“不过从那位小姐的身形来看似乎不像是傅家的那位，远远看着倒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分析到后面，谢昀瑞神色正经了几分，开始认真地回想了起来。
他好像真的在哪儿见过，就在最近，在哪儿呢？
“是嘉熙郡主。”
谢昀卿突然开口，他想起谢昀瑞是见过宋意宛的，只不过见面的时间、地点、身份实在不宜让他知道。
“嘉熙郡主？宋将军的女儿？”
“嗯。”
“难怪觉得眼熟呢，前几天我才拜访了她的祖父祖母，宋易辞我也见了不少次，现在再一看，她和她哥还挺像。”谢昀瑞恍然大悟。
谢云卿暗暗松了口气。
“宋家的女儿很少在京城露面，你是怎么看上人家的，难不成你俩私下里有什么奇缘？”谢昀瑞又问。
谢云钦心跳陡的加快，生怕他想起宋意宛就是之前书房里的那名女子，只好含糊道：“前段时间在国寺遇见了。”
说的不清不楚，谢昀瑞只当他是情窦初开害羞了，前段时间是宋将军的祭日，宋易辞他们每年都会去国寺做法事，京城不少人都知道，他也没多想，转而调侃道。
“我就去了趟扬州当真是错过不少事儿啊，你的腿不仅好了，千年的铁树还开花了，难不成国寺是个福地，去的人不仅能心想事成还能附赠姻缘？”
谢昀卿抿唇不语，哪儿有什么福地，那个人是他的福星才对，在一个良辰吉日出现在他面前，送了他许多际遇，又什么都不带的悄然消失，反倒是自己的心没骨气的跟着她飞走了。
见他沉默一副陷入回忆的模样，谢昀瑞好笑的摇摇头，正要问问替嫁一事，他的贴身侍卫临风就前来禀告说段小姐来了在外面等他。
谢昀瑞眼睛一亮，顿时把想问的话抛在脑后，跟谢昀卿打了声招呼就起身离开。
“见色忘义。”谢昀卿轻哼。
“你不见色忘义是因为你还没追上人家，现在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谢昀瑞回首淡淡一笑，“如沁是本宫未来的妻子，本宫出京办事这么久没见她了，现在去见她叫小别胜新婚，懂吗？”
谢昀卿被他这副嘚瑟的模样气得直咬牙，又不能揍他，只能看他踩着轻快的步伐向院子外走去。
月门外，一位粉色衣裙的温婉女子拿着罗扇等在那儿。
“殿下今日心情很好？”见他向自己走来，段如沁眼里顿时盛满了笑意。
“时隔多日才见到我的未婚妻，当然开心了心情自然好。”谢昀瑞快步走到她身边，笑得温柔。
两人结伴向园子另一侧走去，段如沁对他的话是半点不信。
“殿下少打趣我了，我可看见了，你方才在和卿世子在说话呢。”
两个人是青梅竹马，段如沁把他的脾气摸了个七八分，也不像别的闺秀那般畏惧他。
“是在和他说话，还发现了他一个不得了的秘密。”谢昀瑞轻咳一声。
“看殿下这般乐不可支的模样，那应该是个很大的秘密了。”段如沁笑弯了眼。
“不说他了，我听说今天嘉熙郡主也来了。”
“嗯。”段如沁点头，“江月说郡主救了她和林公子，在国寺遇见了就特意请郡主来参加赏菊宴。”
“救了他们，难不成是之前在城外遇刺那事？”这事闹的动静不小，谢昀瑞也有些印象。
“正是那次，好像是郡主刚好要去国寺，所以现身引走了几个黑衣人。”段如沁语气里满是钦佩，“郡主可真称得上是女中豪杰。”
她还会武功？谢昀瑞眼光闪了闪，那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转而一想似乎又觉得合理。
“嘉熙从小在边关长大，会是武功才更安全。”
“说的也是。”段如沁颔首。
谢昀瑞陪着她在园中赏菊，两人有说有笑，姿势亲昵，引得不少闺秀议论纷纷，一方面羡慕段如沁找了个好姻缘，太子不仅身份尊贵，为人温柔，还时常约她出游，两人的感情好得不行；一方面感叹自己何时才能找到如意郎君。
有了谢昀瑞开头，其他有婚约的公子小姐也互相约着一起赏景，谢昀卿脚尖动了动，刚要起身就见林江月挽着宋意宛和傅南嘉朝舒白和林承则走去。
谢昀卿握紧了手中的茶杯，目光紧盯着他们一行人，脑中闪过无数猜测：林江月想干什么，她难不成想给宋意宛和林承则牵线？林承则不会也对宋意宛有意思吧，宋意宛之前救了他，他难不成要以身相报？
越想谢云卿心中越急，见他们越说越开心，实在忍不住抬脚走过去。
不远处的谢昀瑞不经意间抬眼看着这一幕，立马调整了身子倾斜的角度，认真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察觉到身旁的人走神，段如沁抬起头便见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另一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今日被许多闺秀频繁提起的卿世子快步朝一旁走去，段如亲就明白谢昀瑞肚子里的坏水儿又开始咕噜咕噜冒泡了。
无奈地摇摇头，段如沁也抬眼看向那位疾步走动的人。
“舒公子。”林江月红着脸喊了舒白一声。
林承则和傅南嘉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她，后者还向舒白挤了挤眼。
舒白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退后一步，向林江月回礼：“林小姐。”
“舒公子觉得这些花好看吗？”
“很好看。”舒白中肯的点头。
花园的菊花并不只有一个品种，争相开放，姹紫嫣红，直接将春天提前邀请来了。
“你过来这么久，眼里只有舒公子和这些话，你哥这么大个人在你面前是隐身的吗？”林承则好笑，这丫头的眼睛都快黏在舒白身上了。
“哥你胡说什么呢，我哪儿有！”林江月双颊羞红，气得瞪了林承则一眼。
“是是是，你没有，是我看错了行吗？”外人面前，林承则还是给他这脸皮薄的妹妹留了几分脸面。
“哼~”林江月噘着嘴扭过头。
宋意宛和傅南嘉被她的动作逗得弯了眼。
“表姐什么时候回京的？”舒白问。
他知道傅南嘉去林州的事，今早还和宋意宛说等赏菊宴结束后去傅府一趟，把香囊给她送过去。
“前日回来的，再不回来我的耳朵都要被你舅母念起茧了。”傅南嘉无奈。
“南嘉姐，你离京是有什么要事吗？”林江月跟着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去看望我外祖母。”
林江月还想开口，却被一道清朗的声音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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