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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又是一年万寿节,以往以看客身份参与的我终于有了亲临其境的机会。

        身着吉服随嫡福晋入宫朝拜,家宴前的空隙,我决定去东四所看望阿木尔。

        其实我原本不想这个时候去,一是无法确定阿木尔在不在,二是不想碰见他他拉氏惹起不必要的麻烦。是朝拜之后,阿木尔托人送来口信约我相见的。

        进入东四所,远远便能瞧见那个陌生的身影。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好,女儿不幸夭折,十阿哥宠幸不再,如今的她已然成了这宫中又一可怜之人,看到我只会让她更加难过。

        从她那边绕开,我来到阿木尔的房间,里面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福晋,七侧福晋来了。”宫女在门外通传。

        “快快有请!”

        听到阿木尔高亢的笑声,我掀帘而进,却见屋里还有其他两人。

        隐约觉得其中一人有点眼熟,我略略一笑:“没想到你还有客。”

        阿木尔招呼我坐下,笑着介绍:“这是六福晋和十二福晋。”

        原来是她,我点头示意:“以前见过。”

        想是对我尚存印象,六福晋哂笑着说:“多年不见,你可是越来越有风情了。”

        “我怎么比得上六福晋你一半的风情。”我懒得装模作样。

        她悻悻然告辞:“妹妹好生照顾身体,姐姐先回去了。”

        “乌恩,送两位福晋。”

        等那两人一走,我坐到阿木尔旁边,神情肃然地问:“你怎么和她有来往?”

        “都是这宫里的人,总要装装样子吧,不像你,住在宫外自由自在。”

        “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六福晋不是省油的灯,你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知道了。”她点了点头,转而问我,“你和嫡福晋一起来的?”

        “不然呢,难道我一个人?”我饮下一盅酸梅汤。

        她递来擦手的帕子,笑话我道:“我还以为你是和荣亲王一起来的。”

        今天早上佑礼还为了此事和我争执了半天,我想和嫡福晋一同进宫,可他执意要我随他一起,最后非逼我搬出断绝感情这一要挟才肯作罢。

        尊卑有别,即使我再如何得宠,也不能违了礼数,这点原则我必须要坚持。

        “怎么可能的事,你怎么竟说些胡话。”

        “我听说荣亲王可是为了你在府上修了一座大院子,他对你是真的好。”

        除了嫡福晋居于中路的南安苑,我们其他人分居东西两侧,东路分别有乌拉那拉氏的落棠斋、孟淑的闲芙馆和薛玉娴的怜翠居,西路仅我一人居住。

        推开木窗,秋桂一苑,靡靡风还落,菲菲夜未央。桂圃后是我的住处灵犀阁,灵犀取自“心有灵犀一点通”,如此露骨直白的表达使府内一度众说纷纭。

        除此之外,佑礼还在西苑设一书房栖梧堂,离灵犀阁仅数十步之远。自我入府,佑礼将一切公文事务从明德堂移至栖梧堂处理。

        可笑的是,当初孟淑挑选住所时曾看中灵犀阁,被佑礼当众拒绝。

        树大招风,如今我已成为不少人眼里的红颜祸水。

        我摇头一叹:“背地里已经有很多人说我闲话了。”

        “你管他们的,只要荣亲王在,他们不敢说你什么。”

        “还有一个月吧?”我看向她隆起的腹部。

        她摸了摸腹部,全身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是啊,孩子每天闹得很,晚上都睡不好觉。”

        “你这是甜蜜的烦恼。”

        “你是不是也要好事将近了?”阿木尔又笑起我来。

        我看着自己平坦如常的小腹,平常心道:“这得看缘分,强求不来。”

        她对着我的肚子一指,笑嘻嘻道:“我看你那红光满面的样子,应该也快了。”

        “胡说什么呢,也不害臊!”我往后面一挪。

        “不逗你玩了,我找你来是有件事想问你。”她变得正经起来。

        “你说。”

        “你知道他他拉氏是一个怎样的人吗,我感觉她不是很喜欢我。”

        阿木尔没出现以前,他他拉氏几乎占据了十阿哥全部的宠爱,一个夺走她宠爱的人,她如何喜欢得起来?

        “或许是你的错觉吧,她无缘无故怎么会不喜欢你?”

        我当然不能告诉她真实的情况,只能糊弄过去。

        “也许是和十阿哥有关。”阿木尔叹了叹气。

        我拉着她的手,劝慰道:“这种事情怨不得你,十阿哥有权利选择他喜欢的人,而你也值得十阿哥的喜欢,其他的事你不要想太多。”

        “谢谢。”

        “这一个月什么都不要想了,孩子最要紧。”

        留下带来的补品,我轻拍她的肩膀一笑。

        “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离开东四所,我略怀心事地行走在长街上,想起已有许久没见妍姝,便临时起意去西一所转转。

        “请问侧福晋的房间在哪里?”画屏上前问一名路过的宫女。

        那宫女对我福身后反问:“哪位侧福晋?”

        “难道还有几位侧福晋?”

        佑祎什么时候又娶了福晋?

        “陆福晋住在西厢,喜塔腊福晋住在东厢。”宫女回答后退下。

        去往妍姝寝居的路上,半路杀出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她拦住我的去路,怪声怪气地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七侧福晋,你好。”

        “原来是七福晋,幸会。”她向我走近,怪异地道,“我都不知道陆姐姐在宫里还有朋友。”

        不喜欢她的态度,我强忍着不悦回道:“我甚少在宫里走动,想来你不曾见过。”

        “原来是这样,那福晋请便。”她高傲地扬起头离开。

        对于这个奇怪的女人,妍姝这般解释:“是我伺候得不好,所以爷又纳了一房。”

        “你就不要再为他说好话了。”我蹙起眉头。

        “真的,是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不能怪他。”

        见妍姝卑微到这个份上,我替她叹惋:“你这又是何苦,十一他不值得你这样。”

        妍姝摇摇头道:“是我不够好才会让爷不喜欢。”

        “你啊,就没听你说过他的不是。”让画屏端来她爱吃的点心,我关心起她的身体,“你最近身体还好吗,我也很少来看你。”

        她低下头,轻声答道:“我一切都好。”

        见她娇羞不同往日,我起了好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有好事还不快和我说说?”

        她摸着小腹,秀丽的面容染上一抹好看的红晕。

        “我遇喜有一个多月了。”

        听到这等好消息,我腾地从坐椅上弹起,喜悦道:“太好了,十一他知道吗?”

        她却面露难色地求我:“这件事我还没告诉他,你别对外说。”

        “这是好事情,为何要瞒着他?”

        “我不想他因此烦恼。”妍姝黯然失色。

        直到此刻,我才发现这段婚姻对妍姝有多残忍。妍姝对佑祎一见倾心,我本以为她嫁给佑祎会是她最好的归宿,却哪料她从此面对的是孤灯冷壁。

        妍姝见我陷入沉思,轻推我道:“你在想什么呢?”

        “可是他总会知道的呀。”

        想起刚刚在外面碰到的喜塔腊氏,我郑重其辞说道:“他知道你怀有身孕,别人才不会有机会害你。”

        “你是说会有人对孩子不利?”她出于本能地护住小腹。

        “老实说,我觉得那个喜塔腊氏不好惹,难保她日后不会对你下手,你告诉十一好歹多一份安全。”

        她思虑后道:“你说的有理,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说的。”

        “多保重自己的身体,有了孩子会格外地不容易。”

        “说的好像你有经验似的。”

        我拍拍胸脯道:“那是自然,你可要相信我。”

        一阵叙旧后,我和妍姝一起前往坤宁宫参加家宴,家宴完后去舒音阁看戏。不知为何,尽管坐在阴凉的看台上,我却觉得异常闷热,而其他人无不悠然自得。

        好不容易熬到可以回府,刚坐上马车准备回程,车又被人拦下。

        “你居然不等我!”佑礼一个跨步上了车。

        我往旁边一挪,对外面大声道:“快走!”

        “你这是怎么了,谁这么没眼力见儿惹了你?”他说着便要搂我的肩膀。

        我忙推开他,没好气地道:“你别黏着我,我都快热炸了。”

        “看把你给热的,今天天不热啊。”他细心地替我扇起风。

        “真的很热!”我侧身靠在有凉意的杆上。

        正和佑礼有一句没一句地拌嘴,马车乍然一个急刹,害得我一个不留神直往前倾。虽然佑礼手快地拉住了我,可我还是因惯性撞上了侧面的栏板。

        “啊——”我的肚子开始犯疼。

        “怎么样,你还好吧?”佑礼扶我坐稳,发怒道,“外面是怎么回事!”

        门外小厮回答:“刚从路边冲出来几个小孩,奴才该死!”

        肚子绞疼得厉害,我蜷缩在佑礼的怀里,额头不断地往外冒冷汗。

        “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感觉到我在发抖,他顿时慌张起来,朝外一吼:“赶快回府!”

        马车复又向前,我抓住佑礼的手道:“你别急……我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你都疼成这样了!”他更加抱紧我。

        “过一会儿就会好了……”

        “王爷,到了!”

        待马车停稳,佑礼抱着我一个疾步下了车,周遭人声嘈杂,只有他的声音分外清晰。

        “赶快去请大夫!”

        奔走在西路,我伸手拭去他额角的汗珠,关心地道:“慢点走,不用这么急。”

        “你再等会儿,很快就到了。”

        回到灵犀阁,锦尘和兰馨见到这阵仗着急地围上来,被画屏叫开去准备温水和干净衣服。佑礼把我抱到床上,手忙脚乱地帮我解下钿子,解开衣扣。

        “王爷,让我来吧。”画屏拿来衣服。

        佑礼接过衣服,回头让她们退下,小心地给我更衣。

        “这会儿有没有好一点?”他坐在床沿握住我的手。

        我没力气地一笑:“不过是肚子疼,不要紧的。”

        “我可经不起你吓。”他笑着揉揉我的前额。

        “王爷,大夫来了。”

        “快快有请。”佑礼把床帏放下。

        一位年迈的大夫在床边坐下,诊脉后道:“恭喜王爷,福晋这是有喜了。”

        酷热难耐,我犹觉口干舌燥,便从锦尘手里拿过茶杯喝水,猛一听到这个消息,惊吓得一口吐出水来,两眼直直地看向大夫。

        佑礼也是一惊,反复地询问:“真的?你说的当真?”

        “老夫行医数十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写下药方后,大夫说明情况,“福晋体内有热气,今日又被撞击了腹部,这才导致的腹痛,不过这并非大事,按时服药即可。”

        佑礼仍旧一脸地震惊,呆愣道:“画屏,送大夫出去。”

        待房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人,我撩起床帏,故意逗弄他:“怎么,你不喜欢我们的孩子?”

        他这才反应过来,喜出望外地抱住我。

        “怎么会不喜欢,我疼他还来不及呢!”

        倚靠在他怀里,我感同身受地笑道:“瞧把你给高兴的。”

        “谢谢你,你辛苦了。”他竟欢喜得眼泛泪光。

        “我就要当额涅了!”我开始想象有了孩子以后的生活。

        无缘无故地,他慢慢松开我的手,蹙起了眉。

        “你这是怎么了?”

        “那从今天起,岂不是要委屈我了?”他莫名发起脾气来,“孩子他竟然敢抢走你!”

        “他哪里抢走我了,我这不是在你身边吗。”

        “那我今后这几个月要忍不住该怎么办?”他抬起一张可怜的脸。

        听出他话里隐藏的意思,我瞬即翻了个白眼。

        “你是堂堂皇子,怎么一天到晚竟想些不正经的事。”

        “皇子也是人好不好!”他急了起来。

        “怎么办你自己想,反正别想去找其他女人!”

        “那你总要补偿我吧?”他又搂住我。

        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投怀送抱!

        配合地迎上他的唇,我轻轻一吻。

        “这样可以了吧?”

        “诚意不够,重来。”他不满意地撅起嘴。

        “我不要。”我往床的里边挪,躲避他的攻击。

        他抓着我的脚踝一拉,使我回到他的领地,然后袭上我的唇,炽烈似火。

        “得这样才算合格。”他盯着我已然红肿的唇瓣,扬扬自得。

        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我顶着红涨的脸往外坐,被他从背后抱住,不容一丝抗拒。

        “那你说一天几次?”

        “你想得美。”

        “十次?二十次?你要不说就一百次!”

        自我怀有身孕,佑礼对我是这也不准那也不准,生怕我一个闪失孩子危险。

        在他的严密看管下,我很少外出,连阿木尔诞下小阿哥也仅是送份礼物以表祝贺。旁人只说我生的娇贵,哪晓得我其实也深受其害。

        深秋以来,我心神不宁极易失眠,大夫看后只说是气血失调,须静心休养,而我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再过些时日会有大事发生。

        以往佑礼总说我是小题大做,而这一次不幸被我应验。

        十月初头,我娘家突发急事,弘霄竟失手杀了嫂子兆佳氏,阿玛一气之下晕倒在地,醒来后好了没几天又再度晕厥。

        佑礼再三阻拦,劝我不宜走动,可我还是想回家探望。

        回到家,抬头可见大门外悬挂着的白布,进去后只觉气氛极度沉重,下人皆屏声敛息。

        我来到阿玛的房间外,站在门口的哥哥迎了上来。

        “奴恩你来了。”

        见到哥哥焦虑的神情,我急着问:“阿玛情况怎么样,醒了吗?”

        哥哥摇头道:“大夫说,今日夜里再不醒来只怕会有危险。”

        “阿珲你先别急,阿玛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弘霄人呢?”

        “他被关在房里。”哥哥的脸色冷了下来。

        此事细想后总觉得哪里蹊跷,看来我得去一趟弘霄那里。

        “那我先去看看他。”我对哥哥一笑,“午饭时见。”

        沿路直往弘霄的房间,房外有两名小厮看守。

        “三爷可是在房里?”

        “是,福晋要进去吗?”小厮说完便掏出钥匙。

        “且慢,我待会儿再来。”

        画屏扶我迈过门槛,小声问:“怎么不进去?”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先找人问清楚了再说。”

        拐弯来到兆佳氏的住处,见屋外一个丫环哭得泣不成声,我走上前开口问她:“你是大奶奶的侍女吗?”

        “我是伺候大奶奶的小桃。”她哽咽地点点头。

        “你能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吗?”

        她擦去眼泪,详细地复述:“那日上午大奶奶本是在房里弹琴,三爷突然闯进屋来,直嚷着要把大奶奶带走。大奶奶不愿意,和三爷起了争执,三爷生气地推开大奶奶,大奶奶一不小心头撞到了桌子角……”

        “那你知道三爷为何要带走大奶奶吗?”

        小桃想后回道:“我只听见三爷说要去和老爷说什么事,不会有人拦着他。”

        回到弘霄的房间外,我让小厮打开门,一进去看见弘霄颓丧地坐在地上,双眼无神。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坐到他旁边的靠椅上。

        他避开我的目光,淡漠地道:“如果你是来问责的,请你出去。”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这是事实,你不得不信。”他丢下酒壶,站到窗下自嘲道,“她到底是被我害死的。”

        “能告诉我你们的故事吗?”

        “这是家里的秘密,你真的想知道?”

        不等我回答,他便坦然地讲出这个秘密:“我喜欢她,可她并不快乐。”

        半年不见,他沉稳了许多,一言一行皆是经过深思熟虑。

        “你喜欢她?”我犹带着怀疑的态度。

        “只有在她面前,我才是正常的有人在乎的人。”

        提起喜欢的人,他褪去了冷漠的面具,清秀的脸上亮起一抹满足的笑容。

        联想起待嫁时家里的各种异怪,我后知后觉地道:“所以那天你躲在树后面,是怕她不愿意看见你?而你被我叫出来后,她提前离开是想躲着你?”

        “后来阿玛和弘霖哥知道了我的心思便把她关在房里,我看不惯想要把她救出来。”

        到底是因为感情做出的错事,要怪只能怪感情不由人,礼教不忍人。

        我拿起一张画了嫂子模样的画纸,微叹道:“造化弄人,别太自责了。”

        “你不怪我?”

        “要怪也轮不到我,我只是遗憾。”

        “到头来还只有你理解我,其他人无不认为我是个疯子。”他捡起地上的酒壶,苦笑着道,“是我的一片私心害了她。”

        “不要再自责了,好好活下去才是对她最好的补偿。”

        猛灌下一口酒,他冷哼着道:“我只恨自己不能跟了她去。”

        我俯身帮他收拾好地上的杂物,悄声离开房间。

        午饭时分,哥哥寡言少语,我也没有进食的胃口,搁下筷子问他:“阿珲有什么打算?”

        他叹了口气道:“眼下只能先封住家里人的口,对外说她是失足而死,至于弘霄,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也只能这样了,只是这事真能瞒得住吗?”

        “能瞒多久瞒多久,一切等阿玛醒来后再说。”

        这几日哥哥为了此事没少费心,往日精神抖擞的面貌倍显疲态,让我很难不心疼。

        “阿珲切要保重身体,我相信阿玛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的。”

        “谢谢你能不计前嫌地来看阿玛,他醒来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虽然我痛恨阿玛当年对额涅的所作所为,可他身为父亲是称职的,这一点我不能否认。我在家里的半个多月,他无微不至地关照我,唯恐我哪里有不顺心。听到我怀孕的消息后,他第一时间送来补品,嘱咐我日常多加小心。

        拳拳父爱,我不忍心辜负。

        我心平气和地一笑:“当年的事已如过眼云烟,我只知道要珍惜眼前的人。”

        “这段时日注意按时作息,调养好身体,有机会我去王府看你。”

        “阿珲。”明知是多余,我还是想说,“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告诉我。”

        他微微点头,吃过饭后外出办事,我又回自己房里取了些东西才返回王府。

        回灵犀阁时,小邢子让我直接去栖梧堂。

        推开房门,见佑礼正在处理政务,我走到他身后问:“在干什么呢,我进来都没发现。”

        他展颜一笑,伸手把我搂进怀里让我坐到他腿上。

        “去看过你阿玛了?”

        “阿玛他还没醒来,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我搂紧他的脖子。

        “你放心,肯定不会有事的。”把头埋进我的肩窝,他随口一问,“你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要紧的,一点琐事。”我并不想告诉他实情。

        他也没深究,笑着问我:“中午有没有按时吃饭,千万不能饿着我的孩子了。”

        “呦,是谁之前还讨厌孩子来着,现在又想起要当好阿玛了?”

        “我那不是怕他把你的爱分走吗。”他皱着眉问我,“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见他把嘴唇凑过来,我捧起他的脸用力一吻。

        “你在看什么?”我侧身看向他桌上的文件。

        他合上那份折子,有心气我:“是下面送上来的报告,你也看不懂。”

        我回头质问他:“你这是瞧不起我?”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存这个心。”

        “爷,康大人来了。”

        佑礼的脸色立即变得凝重,我识趣地站起身再是一吻。

        “你先忙吧,我回灵犀阁等你。”

        “晚上陪你用宵夜。”他拉了拉我的手。

        从上个月起佑礼便时常忙到夜深,有时甚至在栖梧堂整整一夜,往日安和的面容逐渐乌云密布。而我好几次问他什么事,他都闭口不言,忙着转移话题,这使得原本并不在意的我开始紧张起背后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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