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水元素生命们

这个半个人大的“小东西”挥动着它那几根触手，它大概是被传送过来的雷内斯给吓到了，主体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就任由自己触手在外面挥舞，似乎在表达着什么。
  “……用心灵感应试试？”
  雷内斯没看懂它想表达什么，她甚至都没办法确定这家伙是否有智慧，只知道它应该挺害怕的，所以只能集中精神，尝试性的去沟通。
  于是，这个不明生物的大脑里，嗯，或许应该说是类似于大脑的器官，那里面极为突然的响起雷内斯的“声音”。
  “你好，我没有恶意，请问，你是？”
  “………”它显然已经被脑袋里蹦出来的“声音”给吓傻了，连原本不停挥动着想表达什么的触手也停了下来。
  “喂喂，听得懂吗？”
  “别杀我！不想死！”
  从它的心里传来这样的讯息，看样子，她还处于慌乱当中。
  “好奇怪的交流方式……”
  通过进行心灵感应，是可以读取它大脑表达意思的方式，怎么说呢，这个生物平常交流的方式极其扭曲，它们很可能没有专门用于交流的发声器官，而是通过挥动触手，甚至直接互相触摸来进行日常交流的。
  但是对于奥特曼来说不成问题，反正宇宙里也不会用声音交流，这种程度还是可以互通有无的，不过，具体意思传达，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请不要害怕，如果我要杀你，你早就死了。”
  也不知道它的大脑懂不懂得这么大段意思。
  看这个生物稍微冷静下来的样子，大概没问题吧，这也说明他们的智慧程度比雷内斯想象中的要高不少。
  或许会和人类差不多？
  交流也因此能顺利进行下去。
  “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
  它在脑袋中想象出一个它们大概的形象，类似于照片但比照片模糊许多的东西，由雷内斯感应并读取。
  “我们是我们。”
  看来他们大概意识到自己和别的生物的不同，但也没有因此而出现个对自己这个族群的一个具体的称呼，比如“我们就是人类”那样的，或者“我们是什么族”之类的。
  这是因为没有发声器官导致的？还是说它们的生存环境里没必要存在这种东西？
  “那你的名字是什么？”
  和自己同类交流的时候，总该有你和我与他或她之别吧。
  “名字是什么？”它似乎不太懂。
  雷内斯便把名字的释义和那种感觉发给了它。
  它好像懂了，升起自己的一根触手，那个触手上正绑着一根海带一样的玩意，并打结成了一个类似于蝴蝶结的模样。
  “这就是我的‘名字’。”
  “……啊这。”
  雷内斯一脸迷惑，这就是这种生物交流中用来表示自己身份的东西吗？多少有点……嗯，该说它挺有少女心的？
  不对，他们有男女之别吗？
  “额，所以，我该怎么称呼你？”
  “……不知道。”毕竟对面是个从来没见过的智慧生命，它当然不知道怎么交流和互相称呼，双方习惯完全不一样。
  “唉，那就叫你蝴蝶结吧，不过如果有人在同样的位置跟你一样绑一个这样的东西，然后欺骗别人说它是你，你该怎么办？”
  “额，原来还可以这样？但这怎么可能？我们长得都不一样，很好分辨的。”
  “这样吗？请问你们怎么互相看到对方，嗯，我的意思是怎么感应到对方，就像你感应到我一样。”
  于是它就解释了一下他们感应世界的方法。
  由于常年生活在海底，它没有去进化眼睛，因为没有光，所以没必要，也就不能通过看的方式看到世界具体模样，但即便如此，它们依然有着和别的生物不一样，独属于自己的观察世界的方式。
  手镯的检查也很快出来了。
  “这种生命身体百分之九十是水元素的魔力……除此之外就是单纯的水，只有极少且不重要的是其它元素，可以说是相当纯粹的能量生命，或者该说，是魔法生命？元素生命？这些称呼应该都可以吧……”
  从它生物表现来看，应该是自然形成的生命，它们完美的适应了这个程度的水压，虽然从别的生物那儿知道有眼睛的存在，但依然也没有眼睛，也就是说，是自然形成的魔法生命。
  作为水元素生命，它们感知世界的方式也依赖于大海中这无穷无尽的水元素，虽然和分散于海中的水元素有着完全不同的特殊的结合构造，使它们有悖于纯粹的水元素，但哪怕不同构造，它们依然能直接感受它并利用它，而这些大海中的水元素也自然是这种生命另一种意义上延伸出来的触手，它们也因此在一定范围内全方位感知一切。
  只要想，甚至包括原子分子，连声音乃至于一刹那的光，都能通过输出水元素的魔力进行传输，全方位的感受到，并在它们大脑中组成图像，不过，它们一般不会感受的那么细致就是了。

  这可比眼睛功能好用多，自然没必要拟态出眼睛，而且深海里光很少，就算从别的生物那里知道眼睛的存在，它们也不觉得有必要进化出这种落后的感光零件。
  而奥特曼虽然也有“眼睛”，但是本质上观察的运作方式反而是类似于它们，而不是人类，当然，人类的眼睛功能也没被排除，而是被包含在这个感官体系内了，可以说是全方位多层次无死角呢，就是弱点也一样被继承了，甚至作为光之生命居然也会受到强光刺激而一时间眼瞎。
  “所以才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吗？但是……”
  雷内斯现在外面套了一层阻隔海水的护罩。
  “……我在你‘眼’中是怎么样的？”
  它显然沉默了一下，在心中发过来一张圆滚滚的发着刺眼光的球，由于光的速度太快，它们其实感知的并不清楚，所能感受到雷内斯的样子简直涂了一层极其模糊难看马赛克一样。
  光看着就很恶心。
  难怪它会被吓成这个样子，这压跟就是个不可名状的域外生命似的。
  原本她还觉得别人丑，结果别人眼中自己更是丑得离谱，这就是所谓的回旋镖吗？
  “抱歉。”
  雷内斯稍微调整了一下手镯，让它放一部分水元素进来，用来帮助它观察。
  果然，这样调整过后，它的心情又平复了些许，虽然对雷内斯的人类外貌依然感到很奇怪就是了。
  “好吧，我们回到正题上来，你什么时候就在这里了？”
  “从你打倒那个疯狂的生命的时候开始注意的。”它一边想着那个画面，一边甩动着触手，操控着水元素，用水模仿出雷伊洛斯的样子。
  “像那样奇怪的生命，还有很多吗？”
  “是的。他们从黑不溜秋的‘天上降落’，会污染我们的生存环境，我们没法生活，但也没法杀死它们，只能东躲西藏。”
  “那你为什么在这？”
  “监视，它们打过来的时候，我负责提前告知我们。”
  “原来如此，那么能不能带我去你们的部落，见见你们。”
  既然它们有那么多人专门监视怪兽，那和它们在一起，想来也可以最快发现怪兽的所在地，并给出合适的对策，总比在这大海里瞎逛等瞎猫碰上死耗子，守株待兔要好。
  “……可以，但你要同意，不会对我们出手。”
  “你们没有值得我出手的必要，我和你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些怪兽也是我的敌人。”
  “好吧，我也没有力量拒绝你……”
  做出了决定后，它就飘在水中，升高几个身位，再挥动着触手，向一个方向快速游去，雷内斯也这么跟在后面。
  但很快她就不耐烦了，原因无它，这实在是太慢了。
  客观来说，这个生命的速度可以说是特别的快，由于水元素的帮助，它可以和水近乎融为一体，游动的时候几乎不会受到任何阻力，敏锐的感知也能帮助它准确的稳住方向，做出快速的转弯，绕开障碍物。
  不过，对于使用反重力的奥特曼来说，还是太慢了。
  “你来告诉我具体位置，我带你直接过去。”
  “？？？哦，在那边呢。”它一边游一边用触手指了指。
  “好嘞。”
  雷内斯直接用手把一脸懵逼的它抱住，拽进防护罩里面，又用手镯隔开海水，然后双脚一蹬，在反重力加速下瞬间突破音速，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这里长着一大片美轮美奂，五颜六色，如同珊瑚礁一样的玩意，让人觉得仿佛生活在奇幻世界当中，但是珊瑚礁是不可能出现在这么深，这么冰冷的海底的。
  这里也是很多生物生活的地方，能看到许多不同种类的鱼虾都从中穿行而过。
  “方便躲避。”
  它指了指自己的大小，又指了指这一大片几乎看不到尽头五颜六色的珊瑚礁变种，这么解释道。
  “这么显眼花哨，以怪兽的破坏力，这真的有用吗？”
  然而雷内斯对于这个躲避效果深表怀疑。
  “那么，你们谁在这里负责？我想想见见它。”
  “负责？那又是什么？”
  “就是首领，统领你们的人。大自然中也不是有那种的……”
  “我懂了，我们见过。”
  它好像明白了，控制着水元素，呼叫出了一大堆它的同类……
  同类？
  从珊瑚礁里游出来的，全都是奇形怪状的各种姿态不同的生命，有的是极为娇小的鱼类，有的则是鲨鱼那种级别的大鱼以及一些哺乳类生命，还有海龟海星海绵，甚至海草这种植物的样子都有，当然也有不少跟雷内斯旁边这位蝴蝶结一样，长着跟章鱼和乌贼似的。
  “……6，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会说‘我们长得不一样，很好分辨的’。”
  作为水元素构成的元素生命，它们自然会根据自己的喜好拟态成各种各样的模样，唯一和那些真正的生命不同的是，他们身上每一处都染上了一层极为浓厚的水蓝色。

  不过，从数量来看，它们似乎还是更喜欢蝴蝶结这种样貌，把它当做一种通用的基础模板形态。
  大概是触手多，做事很方便吧，而且体型不大也不小，刚刚好。
  它们显然都注意了蝴蝶结一旁的雷内斯，虽然看不出表情，但她也能感受到它们充满好奇的视线，以及更多的水元素对自己外表的抚摸和探测。
  蝴蝶结甩动着触手，调动着水元素，向他们说明着发生的一切。
  很快，一个体型最大的，跟个鲸鱼一样的生命就游上前来，用大大的眼睛盯着她。
  “你们不是不需要眼睛的吗？”雷内斯问道。
  “对我们来说，不需要不等于一定不能没有。我的很多同伴是出于模仿和装饰的目的才添加上的，这个体型最大的就是我们那类似于你说的首领，它的年龄也是最大，在我们当中也是最有智慧的。”
  雷内斯点了点头，不过它好像并不知道雷内斯点头的意思，当然，作为智慧生命，蝴蝶结大概也能猜出来这个行为的大概意思吧。
  她集中精神，开始用奥特念力调动周边的水元素，在手镯的帮助下，向这个鲸鱼传达自己的意思。
  蝴蝶结和它的同类在一旁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它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雷内斯学会了它们交流方法的。
  这个鲸鱼一样的生命也显然很惊讶于这一幕，哪怕雷内斯的操作并不是那么熟练，但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只是通过观察而已学会一个完全和她身体习惯不同的生命的交流方式，这种学习天赋简直离谱。
  对方的智慧或许还在它们之上。
  雷内斯调整好后，就以它们的方式询问道：“我和你们一样，与那些怪兽为敌，但是我现在受了伤，能战斗的时间有限，为了能精准对付那些怪兽，我希望你们能为我提供怪兽所在地的情报，我则帮你们消灭他们，如何？”
  “……当然可以。”
  “啊？”
  不是，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这反而让雷内斯感到无比诧异，难道他们都不怀疑自己有其它的目的吗？
  “不过其它人答不答应我就不知道了。”
  “啊？你不是首领吗？”
  “我只是年龄最大的那个而已，我们聚集在一起，只是为了生存罢了，是去是留，完全取决于他们自己。”
  “？？？”
  雷内斯还是有些没太明白，但什么原始的民主制度她还是有所耳闻的，于是便转头看向旁边的其它生命们。
  他们看上去也并无异议，甚至对于能有雷内斯这样完全不同的独特生命的到来感到好奇和兴奋，明明他们正在被外来的怪兽袭击着，却很少能感到对自己这个外来人的恐惧和警惕。
  这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生命？
  就这样，她被允许暂时的在这个海底世界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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