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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终战


”蛇吃了魔盒,与魔盒融为一体了!快走!“穆曲叫道。

        妖蛇发难,开始大肆破坏,并向着宫外锦延河方向去。

        ”锦延河南岸居住人口密集,不能让它过河!“贺展乔与新月一行人骑着马追,但显然非常吃力,眼看着蛇就要到河边。在众人几近绝望之际,河对岸传来了响声,肃默带着军队杀进城了,同时还有那熟悉的鸟鸣声,是那只玄鸟。

        “敲!”肃默一声令下,河对岸便传来击打的声音,铜锣铜钟,所有能发出金属声响的东西都被敲响。声响确实限制了蛇妖的进程,玄鸟的加入对蛇有极大的牵制作用,但此蛇跟沙漠上的蛇又不一样。它并非实体,虚实之间似一团浓稠的妖雾,中心是无尽的风暴,所到之处,一切物件皆被卷至粉碎,更加无从攻其七寸。玄鸟无法抓住蛇身,只能不断盘旋阻止妖蛇前进。

        “这东西是空心的?”肃默骑着马过了桥,骂骂咧咧地走到贺展乔身边。

        “一直拖下去不是办法,这团妖雾根本没有弱点。”贺展乔擦了擦脸上的血,喘着气说。

        “新月!”一名身骑白马的高大青年往新月的方向赶去。

        “哥哥!”新月见了青年十分惊喜。

        “不止是我,阿姐们都来了,暄阳提早修书回家通知我们准备,城中的叛军已被剿灭,只要解决这个大怪物就没事了。”上官卫性格乐观,在这紧张的局势下,仍然笑着安慰新月。

        原来上官氏的军队在他们入城后一天便赶到,加之玄雀的助攻,顺利攻进了城里。刚刚将城中贺展旗的人马击败,却又遇上这么个大妖怪。除了作祟的妖蛇,乌云形成许多漩涡,从天上漏下,随着这些漩涡中,许多鬼怪沿着漩涡中的混沌中爬出,天都陷入了末日绝境。

        “先生,施咒吧。”暄阳看着这遮天蔽日的乌云,对陆笙说。

        “不可!”陆笙却忽然变得坚决,要启用如上次一般的咒语便要用灵魂起咒,新月费尽心思回来要救姐姐的心血便化为乌有。

        “还有一个办法,引霜蛾茧的丝线入妖雾本体,以茧为牢将蛇妖封进茧内。”穆曲看着陆笙说。

        “如何找本体?无人知道贺展旗在那团浑沌里面是已经成了碎片还是早已不见人形了。”陆笙砖头看着穆曲,语气有点气急败坏。

        “触碰过霜蛾的布条还在贺展旗身上,霜蛾应该可以感应到他。”暄阳拿出了当时她用来包裹霜蛾触角的布帛。

        “唤出霜蛾,它的魔力结界可以避免风暴,我与你一同进去,蚕丝绑上后我施咒点燃,丝茧会将妖蛇绑住,封进茧中。”陆笙果断决定与暄阳同行。

        “我也去!”穆曲闻言,急道。

        “那个咒印,你可一直结不出来呢,师弟。”陆笙轻描淡写地笑道,随即与暄阳一齐骑着霜蛾,飞向那团紫黑色的风暴。

        “等等!陆笙!你给我下来!陆知遥你这个混蛋!”穆曲追出数步,终究没能赶上。他重重地锤了一下大腿,长叹一声。这哪是因为他不会结印,就算他是陆笙,这也是九死一生的事,而那个混蛋竟然还笑得出来!

        “姐姐!等一下!姐姐!”新月骑着马在穆曲身旁疾行而过,她看到暄阳进了那风暴中,正不顾一切地追了过去。

        “穆曲!拦着她!”贺展乔骑着马追在在后面大喊。

        穆曲见状,只能将马绊倒,新月随着马一齐摔在地上,滚出几圈,一时起不了身。

        “新月!你没事吧?”贺展乔急忙过去扶起新月,忙着检查新月擦伤的地方。新月没有说话,只是靠着贺展乔痛哭起来。

        怎么会这样?做了这么多努力,到头来竟然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吗?

        天地昏暗,混沌中刮着紫黑色的风暴,那紫黑色的烟云像粘稠的毒液,长牙舞爪。暄阳与陆笙在霜蛾的背上,艰难地在风暴中飘摇。忽然,绑在暄阳手腕上的布帛有了反应,她扬起手,布帛被风掀起,指向一个方向。霜蛾向那个方向飞去,腕上的布帛感应越来越强,终于他们突破了一个风暴墙,来到了暴风眼的中心。

        那摧枯拉朽的烈风瞬间停了下来,风眼中心平静得诡异。手上的布帛已无动静,暄阳与陆笙从霜蛾身上下来,风眼范围有限,但举目望去空无一人。忽然,一个藤球不知从何处滚出,到了离暄阳数步远的地方。暄阳走过去拾起藤球,便听见陆笙急喊:“有结界!小心!”

        暄阳回头看去,霜蛾和陆笙已被挡在结界外面。

        “他们都说我是妖妃之后,也是小妖精,我用过的东西都晦气,没人愿意与我亲近。就算贴身侍奉的侍女,都是因在贵妃处犯了错,被罚到我宫中伺候。”一个孩童在说话。暄阳循声看去,那孩童的衣着贵气,容貌俊逸,约莫十岁年纪,却毫无孩童应有之灵气,反倒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麻木与冷酷。

        “胡说,众生存于世,皆有其因由。众生降世之初皆不承任何罪孽,你便是你,父辈之事与你无关。生非你所愿,这是命,但如何去活,则由你主宰。如你自觉不是妖,便如人一般活,重要的是你心中之念,而非他人口中之词。”暄阳递过藤球。她记得自己说过这番话,十岁那年她随阿母入宫为皇上庆过生,新月淘气四处乱跑,她为了找妹妹,在一处人烟稀少的侧宫见到的这个孩子。当时也是像这样,他独自拿着藤球在院里玩,也不予其他人亲近。

        “那你的心中之念是什么?”孩童又问。

        “我的心中之念……”暄阳刚开口,孩童与藤球却都化为烟云散去。

        “……是民智开,疆土盛,世间和平,自由公正,尊女重男,分工有道,男不限于阶层,女不困于宅院,工农商学皆得重视,男女老幼互相尊重,法制完善,庙堂昌明。”暄阳抬头,便看见贺展旗站在面前,对她说道。

        “我一直觉得你是我的贵人,所有人都明里暗里歧视我,但你即便是多年后再见,也对我始终态度如一。从那之后,我便遇到了我的老师,心中也有了所念之事。其实我本对那皇位无半分兴趣,因为我本是不被期待降生的人。但我反复琢磨你说的话,若要实现你心中之念,那可要在万人之上的位置才能做成。所以我费尽心思想要挣得这个位置,送与你,实现你心中所想。但我终究是失败了,有些事情,并非我忠于自己所念便能成功,正如这妖的确在我体内,而我无从反抗。”贺展旗相貌恢复正常,看似已摆脱蛇妖控制。兴许是蛇妖已化作风暴,而他却成为困在此处躯壳。

        “殿下……”暄阳握紧了手中的蚕茧,没想到当年自己随口说出的话竟然被另一个人只字不漏地记在心里,她目光有些不稳地看着眼前人,在这场浩劫中,所有人都在遭受人性贪婪的报应。

        “妖蛇虽夺去我的躯体,但你说的对,我心中之念它不能改变,至少我的灵魂,不会为这妖所用。”贺展旗取果暄阳手中的丝茧,抽出丝线的一头,放在暄阳手中。

        “我与霜蛾对视时,在混沌看到了我们另一世的结局,我的结局是不能变的,但你的可以。”贺展旗笑笑,一手将暄阳推出了结界。

        陆笙立即用符点燃蚕丝,火星便开始沿着丝线向丝茧烧去,只要丝茧被激活,便能将妖物缠住拉进丝茧中。但激活丝茧要焚烧灵魂,暄阳本来已经打算用自己做引,但此时贺展旗在结界中看着陆笙,面容平静眼神笃定。陆笙便明白了,他要用自己做引,保暄阳周全。陆笙迅速拉起暄阳让霜蛾离开,在丝茧激活前,必须离开,不然便会被一道封进茧内。

        成千上万亮着银光的丝线像藤曼一样从妖雾内部长出,一直往上缠住蛇形的风暴。那紫黑色的雾被网住且不断收缩,霜蛾从外围正在消散的雾中飞出,之后那高耸入云的风暴便坍塌收缩,逐渐被银丝网裹住。天上漏下的漩涡开始消散,原本狰狞的魔物纷纷化城烟灰,飘散在空中。城中已是天正廿九年的正月初一,在一片狼藉中,一切尘埃落定。破晓的阳光照进了天都城,被破坏的地方已然成残垣断瓦,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却什么都好像变了。穆曲呆坐在地上看着蛇妖被收,天都得救,竟默默哭了起来。

        “没事儿了,新月你看,都好了,你看,姐姐也没事。”贺展乔扶起新月,往霜蛾飞出的方向走去。

        “人性本善,自渡与深渊,差的是一丝关爱罢了。”陆笙看着重回清朗的苍穹,感叹道。

        “新月,你受伤了?”暄阳看着新月一瘸一拐地摔得不轻,还是浑然不知地往她这边赶。

        新月一下抱住暄阳胳膊,什么都不说,就是哭。从马上摔下来那一跤倒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伤势,但擦伤了多处,确实有点狼狈可怜。

        ”抱歉暄阳姑娘,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新月。“贺展乔向暄阳赔不是,他确实愧疚,但当时事出紧急,也是无奈之举。

        ”伤了我的宝贝妹妹,可不是认句错就能过去的。怎么也得……跪一个时辰算盘。“暄阳抽出丝帛给妹妹边擦眼泪边说道。

        ”…别让他跪…呜呜…“新月还哭着,但还是有空挤出这句话,气氛瞬间便有点引人发笑了。

        ”那就让穆曲跪吧。“陆笙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卖了自己师弟。

        ”我不也是一时情急嘛!陆知遥你还是不是人!“穆曲骂骂咧咧地胡乱拾起点什么便砸过去。陆笙我行我素的决定着实把他气的不轻,就这么一头扎进那暴风里,穆曲一度做好了他会粉身碎骨的准备。

        可好歹是过去了,坍塌的楼房可以重新建起,被摧毁的花草会重新长出,太阳会一遍又一遍地照在这片土地上,一代又一代的人会生活在这里,这个时空也会一年接一年的回到正确的脉络上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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