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疑虑和后手
其实，在修真界中不管是种药也好，还是养蛊也罢。
拼的就是一个时间！
种药需要等待一个灵药的生长过程，而养蛊需要等待的是培育“蛊母”的时间。
天下间野生的良品蛊种，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大多都比稀缺的灵药还要珍贵稀有。
种药之于炼药师，就如养蛊之与驱虫师一样。
如果无法通过其他方式获取，便只能自产自销，修士们自己培育蛊种。
卖药李三这二十年的种药生涯里，就培育了这么一种“金蛛”蛊种。
“道友打算怎么换？”
卖药李三将手伸入青玉盒子里，就见盒中那只金光闪闪，黑色条纹的巴掌大金蛛，随着盒子边缘，爬到他的手背上。
其实，这二十年间卖药李三也不是没有想过，利用自己的万年寿命去专学一些能赚取灵豆的技术手段。
不过，鉴于他眼下困境，卖药李三还是决定先研习种药、炼药之术为好，保全性命，好好苟住才是要紧。
黑袍修士本已准备转身就走，见到盒子内的金蛛，陡然间黑袍下的绿眼一亮。
“阁下想要什么？”黑袍修士紧盯着卖药李三手背上的金蛛道。
卖药李三将手背上的金蛛抬起，递于黑袍修士眼前，好让他看得明白。
不过这只金蛛尚未易主，双颚剧烈抖动了一下，明显对黑袍修士怀有敌意。
卖药李三沉吟了一下。
“道友知道在下想要什么，就换几张南疆的养蛊术吧。”
考虑到为了探明这黑袍修士的底细，同时那本小册子上已经囊括了多种喂食兽虫的丹药配方，卖药李三决定姑且再换几手养蛊之术。
黑袍修士犹疑了一下，似乎有些顾虑。
“道友切勿流传，不管是先前交易的丹方，还是这些养蛊秘术，当然如果流传出去，在下会有些麻烦，不过可能道友也会有大祸临头。”
递过来几张小册子，黑袍修士几经思考之后，似乎最终妥协了，郑重地提醒了卖药李三几句，嘱咐道。
“嗯，知道了。”
卖药李三依旧收下了交易物。
他手背上的金蛛，顺着他的指引，慢悠悠地爬上了黑袍修士伸过来的手臂上。
不过，异状陡然发生。
“嘶！”
一条红色小蛇猛地从黑袍修士的手腕处钻出，朝手臂上停靠地金蛛，吐露细长的红色信子，扬威耀武一般。
弓着脊背的赤蛇，张开双颚的金蛛，气氛顷刻间在两只异兽间显得剑拔弩张。
“库库！”
这时，黑袍修士喉咙间突兀地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仿佛吞咽口水、蠕动喉结的声音。
红色小蛇如同收到指示般，苗条的蛇身一个闪身，就钻入黑袍修士手腕间的袖口里去了。
随后黑袍修士望向金蛛的目光，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
没有了红色小蛇的威胁，金蛛在黑袍修士的手臂上停靠了一阵，就顺延着他的臂膀，往他的肩头爬去。
黑袍修士的上身一阵轻微的蠕动，如同他的上半身裹着一条厚厚的棉被一样。
粗望之下，倒是有些恶心。
卖药李三在一旁冷眼观望黑袍修士身上的异动，从出现到消失，直到金蛛爬上他的肩头，黑袍修士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后，离开了他面前。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明所以的神情。
“二哥的秘香，怎么会在他的身上？”
卖药李三摸了摸下巴，眼见黑袍修士离去，脸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起初，当卖药李三初次遇见此人时，就察觉到了黑袍修士的异样。
此人身上竟是洒有他二哥的秘香！
稳剑派的李氏三兄弟，大哥李耿坐阵山门，而他的二哥则时常神隐，主要负责处理宗门外部的事务。
刚才，他竟从这名黑袍修士身上，闻到了他二哥惯用的独门秘香！
这种秘香是由一种十分特殊的药粉炼制而成的，平时无嗅无味，只有在特定时间，才会按照某种特定的时间间隔，发出轻微的味道。
这是只有他和李耿李大才知道的一种独有的识别记号。
平时他二哥用到的场合也是颇多，不一而足。
要么像上次差人送信一样，用来区分可信赖之人所用，要么就是标记、索敌、区分敌我所用。
“为何此人身上也会有二哥的标记？”
卖药李三微眯了下眼睛，他不清楚其中原由，所以也根本无从推断。
环顾了一下此处地下酒窖的秘会，黑袍修士早已离开此处。
他再在此处的修士人群中寻找了下那位卖药方的黑袍老者，发现也已离去。
不过，好在他在那名黑袍修士身上留了个后手。
卖药李三思忖道。
再在此处的地下秘会中闲逛了一下，卖药李三发现没有再卖丹方的卖家了，便离开了此处。
绕过两道木门，踏上石阶，卖药李三回到了自己的客店门口。
在门把手上一抹，本来破旧粗糙的木把上竟浮现出一层黑色铁粉状的粉末。
卖药李三放下心来，这是他涂抹于门上的“蚀骨稥”，虽然气动期的粉末，不至于对玄光境修士造成什么重要危害，但只要有人强闯他的客店，自然会留下痕迹。
卖药李三用先前的钥匙，打开了木门上客店的禁制，关闭了房门。
环顾了一眼客房内，卖药李三随便找了个蒲团坐下。
这次收购了一张上古丹方，和两张疑似炼药宗师级的丹药配方，以及二三十张来自那名黑袍修士的饲养兽虫类的药方，和几手养蛊之术。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一共花去了他两万两千八百灵豆。
外加一只培育了二十多年的金蛛。
那只金蛛，卖药李三留下本就没有什么大用，卖了也就卖了。
而至于他为何会看中黑袍修士的二三十种驭虫丹方，即是他考虑到，在修真界中有许多蛊虫对种植草药也是有益的。
只有能够找到及培育出优良的蛊种，就能令自己种植的草药，不论是产量还是品质，都可得到极大提升。
这二十年的时间内，卖药李三总共积攒了二十万灵豆。
众所周知，一枚灵豆相当于一名气动境初期修士，一天的炼气量。
如果一名气动境初期修士，花一天时间炼化灵矿石，这个炼气量也是大致相等的，可以生产出一颗灵豆。
即，不考虑时间以及原料成本的话，一名气动境初期修士，可以赚一颗灵豆。
不过，这个代价却是巨大的。
花一天时间去炼化灵矿石，意味着自身法力会消耗一空，然后不会有修士为了赚取一颗灵豆，再用灵豆恢复法力的。
所以他们会采用打坐、炼气的方式缓慢恢复法力，这样一来二去之后，根本没有再精进修为的时间了。
因此，在修真界中，几乎没有任何气动期修士会采用这种赚取灵豆的方式。
不过，到了玄光境这个情况就会改善很多了。
法力凝练程度大涨，灵力更加雄厚，意味着炼化灵矿石效率的增加。
所以，按照正常情况下，除去购买灵矿石原料的成本，一名玄光境修士即使一直呆在洞府闭关，大门不出，只要他抽出部分时间炼化灵矿石，他一年就能净赚三百枚灵豆。
当然，这还只是玄光境修士一整年的基本收入。
据卖药李三的观察统计，气动期修士一年的年收入在0~500灵豆之间，玄光境修士的年收入在500至1000灵豆之间。当然，这只是他估算的平均水平。
其实，大部分气动境修士，都是极度缺乏营生手段，入不敷出的。
修为限制，又不能施展御器飞行，所以很多人都认为，踏入玄光境的修士才算是真正接触到修真社会的最底层。
气动境是境界的入门，玄光境是修真社会的入门，筑基期才是修真界的中流砥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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