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这事，主要问题在我
易母语气顿了顿，气氛一下被易卿尘推至冰点。
易母：“如果我生的是女儿，我至少会让她掌握生存技能，会做，和要不要做，是两码事。”
易卿尘：“那以后我生了女儿，就不要她做，至于学不学，看她意愿。”
卫朝雪抬眸看了眼易卿尘，见他神色如常地喝咖啡，心里默默想，祝您生个儿子。
吃过早饭，卫朝雪还要假装和易卿尘和睦相处地坐同一辆车，经过卫宅时，看到上面挂起了红灯笼，红地毯也还没收，大概是要庆祝一个星期吧。
卫朝雪收回视线，想起易卿尘之前立的字据，“我其实没有很想要回房子，如果大伯他们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就不必再浪费心力去拿了。”
易卿尘目光压下，“生意场上，最忌讳的就是做好人。”
卫朝雪看向他，琢磨着这句话，“我不是当好人……”
只是不想为了房子，跟他索取，以及，跟大伯家撕破脸。
她想到奶奶之前说的话，现在的卫家，如果只是一盘散沙，那卫氏集团，还有救么。
“卫朝雪，”易卿尘忽然开口，“自古，社会就分有阶层，士农工商，商人处于最低阶级，对他们而言，唯有金钱才是保命符。
政治阶级里充满复杂和血腥，农业则是占有大量的田地，工人的力量其实是和资本家的对峙。
在我看来，生意人是最简单的，只有两个字，利益。”
易卿尘看着她的眼睛，“记住，永远，不要把利益，让出去。”
她愣住了，半晌，才开口，“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易卿尘收回目光，“我签订了的契约，如果没有得到利益，那就是一场失败的交易。正如卫氏，现在外界都在盯着你，你不振作，就算丈夫是易卿尘，都扶不上墙。”
卫朝雪愣了愣，心里忽然似有股暖流窜入，不管怎么说，易卿尘就算没有情，对她也不薄了。
——
回到公司，卫朝雪想起昨天在电话里，易卿尘提到的广告，第一时间问齐娜进展如何。
“方案出来了，广告公司还在完善，这是初稿。”
卫朝雪翻了开来，“明宸那边的档期确认好了吗？”
“嗯，他下个星期就要进组了，我们的时间很赶。”
卫朝雪吐了口气，“卫氏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嗯？”
齐娜听了，奇怪了下。
卫朝雪抿了抿唇，写了写自己的意见，再将方案递了回去，“易氏给了我们绿车，我想要尽快出效益。”
齐娜点了点头，但出于关心，还是说了：“其实我们现在接受的订购也在陆续回盈，客户服务部那边针对赔偿制定了双向计划，客户可以直接索要赔偿金；
另一种，就是以一半于市面的价格兑换新品，因为卫总之前背过的几款新包，反倒让一些顾客以此作为定金，同意了缓期兑现。
再加上股市方面，有易氏集团的影响力，卫氏现在的资金压力已经减轻了不少。”
卫朝雪点了点头，“看来咱们公司，可用的人才还真的不少。”
“那当然，”齐娜笑道，“所以，卫总，有这样的局面已经很不容易了，您就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况且，您和易先生的关系，你也不要太过于，”
说着，她的话顿了顿，卫朝雪抬眸，眼里有些惊讶，难道，她看出来了什么？
“虽然卫氏比不上富可敌国的易氏财团，但夫妻之间的感情，一旦出现阶级和强弱，就会因为错位而产生裂痕。”
卫朝雪半垂眼睑，果然，齐娜的眼睛不是一般的毒。
“其实，如果一开始就是这样，我反倒没有那么在意……事实是，突然的落差，以及，我无法独立地靠自己，卫氏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说到底，是在于易卿尘。”
齐娜听了，默默叹了声，“易先生对你，真的很好。”
“嗯……”
卫朝雪扯了扯嘴角，看向齐娜，其实一直以来，很多事情她都是自己扛着，就连跟易卿尘的感情，也是。
“齐娜，如果我说，我只是说如果，我跟他，很有可能会离婚呢。”
齐娜睁大眼睛愣了愣，“离婚？”
卫朝雪咬了咬唇，干笑道：“别那么激动，毕竟，有结婚，才有离婚的嘛……”
“不是！卫总，这怎么能离呢，你看，现在卫氏才刚步上正轨，外界都很看好的。”
“得了，你就别拿这个安慰我了，看好的大概是卫氏的股民吧。”
“哪里，易氏的股民也买了卫氏的股票，就当是彩礼了。”
卫朝雪：“……那我们离婚了，我是不是还得退。”
齐娜翻了个白眼，“卫总，您就不能对这段婚姻有点自信吗？”
卫朝雪见自己只是这么说，稳重如齐娜都这般反应了。
笑笑：“毕竟我们现在的感情也不是很稳固，我就是，打个比喻。”
齐娜：“不稳固？你们可是青梅竹马，自小的邻居。”
“嗯，基本他看我眼神都是会转弯的，直接从我这绕过。”
齐娜皱眉，“不对啊，那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娶你？”
关于这种事……
卫朝雪轻咳了声，偏过头去。
聪慧如齐娜，智商与情商双高的天才——
“不会是……”她皱眉试探道，“发生了，关系？”
“咳咳咳——”
卫朝雪抬手扶额，“总之，这件事吧，他答应帮我就是了，至于帮多久，也有个期限。”
“啪！”
这时，齐娜把文件往桌上一拍，竟是坐到了对面，眼神兼气势有些戳人，“卫总，你看着我，说实话，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
卫朝雪挠了挠眉心，有些不好意思，“这个，问题在我。”
“可出力的是他。”
卫朝雪双手捂脸，“这事别说了。”
齐娜似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双手握着卫朝雪的手腕，将那张鹅蛋脸露了出来，“卫总，是喜欢易先生的吧？”
卫朝雪一怔，忙偏过头去，“你说什么啊……”
“如果你不喜欢他，还要为了卫氏如此舍身，那我们上下可都对不起你了。”
“不是的！”
卫朝雪忽然的否定，让两人都怔住了。
“果然。”
此时的齐娜，仿佛柯南道尔附身，指腹摩挲着下巴，“既然喜欢，那就好办了嘛。”
卫朝雪免不了翻了个白眼，“他又不喜欢我。”
齐娜点了点桌面，“你没听说女追男隔层纱吗？”
“呵，那是对别人，易卿尘，钢铁一般的心。”
“哦，那还能被你占便宜呢。”
卫朝雪翻了翻工作文件，“总之，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就是了……”
“不是，卫总，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现在简直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如果不是我父母失踪，我跟易卿尘就不会结婚；
地利？也是，卫氏不出现危机，我也不会为了钱跟他周旋；还有，人和，”
她说着，点了点头，“他家有个从小到大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我？算老几。”
齐娜被她怼到语塞，沉了沉气，眼下这个境况很不妙，就像一个医生看到了病人的片子，心里想说：你怎么不早说；但对病人，只能宽慰：来得及，还来得及。
“卫总，回到刚才那个问题吧，”齐娜捋了捋头发，“现在轮到我问你，你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和易先生分开，那在这段的婚姻期限里，你，难道只是这么可惜地度过吗？”
可惜？
卫朝雪皱了皱眉。
她的心里，忽然被戳了一下，就像，错过了什么，想抓却抓不住什么了一样。
齐娜看到她的神色，“你是个生意人，知道目标越单一，就越能实现。所以你走了一步嫁给易先生的棋子，很对。
因为这随之而来的好处就像高山上的草莓，你已经攀上了顶峰，草莓还是万里风景，都是附赠品。
那现在，抛去卫氏，抛去门楣，你心里对易先生也是欢喜的，那么，站在利益最大化的角度来看，你真的要浪费这段婚姻关系吗？”
卫朝雪愕然地看着齐娜，对于商学院出来的女强人，说起道理来，真是条条难以反驳。
而其实，她心里不想浪费，甚至，对于那一点点逼近的三个月期限，既想要快点到来，心里，又有些害怕。
“但我不想太过卑微了。”
齐娜忽然笑了，“谈恋爱都是卑微的，不过，现在你们的矛盾是卫氏这个拖油瓶。”
卫朝雪：“……你这个形容。”
“那确实是嘛，它好的时候你是千金小姐，不好的时候，你戴着的这顶皇冠就是你的罪恶之源。作为过来人，以及亲密下属，我的建议是，八个字。”
齐娜抬起手，一字字念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卫朝雪：“……你给我赶紧出去。”
“好的。”
齐娜说完，收起文件夹，大步走向房门，顺带回身将门带上。
只留卫朝雪一人凌乱地坐在那，愣了一会，趴到了桌上，她想起了易卿尘今早说的话：商人，永远不要把利益让出去。
如果易卿尘是她的利益，那么，她是不是，该牢牢握在手里？
如果这段婚姻注定破败，那么，她是不是，该及时享受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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