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威克多尔·克鲁姆

魁地奇比赛在晚上开始，真正的赛场离露营地还有好一段距离。赫敏、哈利和韦斯莱一家照例用麻瓜的方式徒步走往赛场。那是一个巨大的露天体育场，可以同时容纳十万人。韦斯莱先生给大家搞到了顶层包厢的票，坐在这儿的不是魔法部官员就是那些自命不凡的纯血家族成员。

        赫敏有些局促地跟着韦斯莱先生一起走进包厢，她紧紧挨着罗恩和哈利，不希望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韦斯莱先生在跟他的同僚寒暄，孩子们自己找位置坐下。

        哈利把坐在他们身后的家养小精灵认成了多比，甚至还跟她聊了起来。小精灵说她叫闪闪，是国际魔法交流司司长巴蒂·克劳奇的家养小精灵，替他来占位置。

        赫敏觉得很奇怪，她小声问罗恩：“难道还会有人去抢克劳奇先生的座位吗？顶层包厢每一个位置的主人都身份不凡吧？”

        罗恩正拿着望远镜四处观察巨大的球场，心不在焉地答道：“不好说呢，珀西如果知道这是克劳奇的座位，说不定一整个晚上都会抱着座椅亲吻。”

        赫敏无语地撇了撇嘴，不去理会罗恩。她转过头看向那个瘦弱的小精灵——她看起来惊惧不安，她时不时用手挡着脸，好像被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尽管顶层包厢的光线并不强烈。赫敏向闪闪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试图安慰她：“你不用担心，没有人会抢克劳奇先生的位置。如果你实在恐高的话，可以先回帐篷，克劳奇先生一定会理解你的。”

        闪闪用一种掺杂着恐惧和愤怒的神情瞪着赫敏，声音尖利地叫道：“你这个坏心眼的女孩，你在说什么？你要闪闪违背主人的命令！你要害死闪闪！”

        陆陆续续走进包厢的游客都被闪闪的尖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转过头来看。赫敏慌忙辩解，想让闪闪安静下来，“不不不，我只是一个建议——如果你——”

        但闪闪完全不理会赫敏，她发出响亮的抽噎声，不停自责，这让赫敏既尴尬又费解，只能闭上嘴巴，开始仔细翻看她那本带流苏的天鹅绒封面的比赛说明书。

        “家养小精灵就是这样，赫敏。他们都很敏感。”哈利耸了耸肩，小声安慰赫敏。

        “喔，我知道。”赫敏若无其事地指着书上的介绍，试图转移话题，“这里说比赛前将有球队吉祥物的表演。”

        “哦，那永远是值得一看的。”韦斯莱先生从前排的椅子上转过头，微笑着向大家说，

        “你知道，各国家队从本国带来一些稀奇的动物，要在这里做一番表演。”赫敏原本只是想转移话题，现在倒是对这个表演有些期待了。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他们所在的包厢渐渐坐满了人。韦斯莱先生不停地与人握手，那些人一看就是很有身份的巫师。这其中也包括马尔福一家，他们是和魔法部长福吉一起进来的。

        因为老马尔福刚给圣芒戈捐了一大笔钱，福吉对他们的态度可谓热情备至。在福吉的介绍下，韦斯莱先生不得不神色勉强地和老马尔福握手寒暄，尽管双方看起来都很厌恶这次接触。

        更糟的是老马尔福还用一种相当冒犯的挑剔眼神仔细打量了赫敏一番，仿佛她的出现对这个尊贵的顶层包厢来说是一种侮辱。赫敏微微涨红了脸，但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着。赫敏想起那个久违的噩梦里，那个女人还和这个傲慢无礼的男人有过暧昧，既羞耻又愤怒。

        不过，在魔法部部长的目光注视下，老马尔福不敢说什么出格的话。他讥讽地对韦斯莱先生点了点头，继续走向自己的座位。德拉科·马尔福也轻蔑地瞪了哈利、罗恩和赫敏一眼，坐在了他父母中间。

        赫敏最讨厌他们这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她真想再给马尔福这张臭脸来一拳。

        “讨厌的家伙！”罗恩也忍不住嘟哝了一句，但他们很快又把视线转向赛场。接着，卢多·巴格曼冲进了包厢，宣布魁地奇世界杯比赛马上开始，并欢迎双方的吉祥物入场。

        赫敏怎么也想不到保加利亚的吉祥物居然是媚娃！一百个绝美的媚娃姿态优美地飞向赛场，她们的皮肤像月亮一般泛着皎洁的柔光，闪闪发光的银色长发无风自动，撩拨着球场内每一个男人的心弦。

        韦斯莱先生很有先见之明地摘下了眼镜，低着头不停用他的高尔夫球衣擦着镜片，用力之大仿佛上面粘了口香糖。比尔和查理笑了起来，虽然他们交谈的语气仍旧轻松随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别过头不敢直视媚娃。珀西则涨红了脸，飞快闭上双眼，手掌紧紧按在膝盖上，生怕自己被媚娃蛊惑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双胞胎则低着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哈利和罗恩这两个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就只能出丑了。赫敏怀疑在他俩的幻觉里他们是不是在开泳池派对，两个人都站了起来，动作夸张地伸展四肢，似乎准备跳水。

        “哈利，你在干什么！”赫敏有些恼火地拽了哈利一把，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哈利才勉强回过神来。

        哈利窘迫地把腿缩回来，尴尬地向赫敏笑了笑，坐回位置上。韦斯莱先生也把仍旧意识迷茫的罗恩拽回到椅子上。

        “呃——我以前没见过媚娃，我不知道她们——她们是这样的。你不要生气，赫敏。我——我之后就不会再……”哈利以为赫敏是因为他丢人的举动而生气，小心翼翼地向赫敏解释道。

        赫敏倒不是气这个，这个球场里为媚娃而失态的男人太多了，更何况哈利和罗恩才十四岁。赫敏生气的原因是保加利亚居然把媚娃这样具有和人类同等智慧的生物当成“吉祥物”！就好像她们是海格菜地里养的炸尾螺一样。

        赫敏皱着眉，生气地说道：“和你没关系，哈利。我只是觉得保加利亚球队把媚娃当成吉祥物很过分，她们和巫师在智慧上有什么区别？怎么能把她们当成小猫小狗一样来展示？这太过分了！媚娃也有尊严！”

        哈利摸了摸头，不知道怎么回答赫敏，他完全没从这个方向思考过，只能小声嘟囔：“呃——可能就跟拉拉队一样？也不是说把媚娃当成小猫小狗吧？”

        赫敏不服气地还想向哈利再说些什么，但此时爱尔兰的吉祥物也进场了，那是一群穿着红马甲、留着小胡子的爱尔兰小矮妖，他们正大把大把地从空中抛洒金加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爱尔兰小矮妖和金加隆吸引了，赫敏也跟风捡了一大把。她觉得不可思议，难道爱尔兰队真的有钱到送大家金加隆吗？

        赫敏很想问问韦斯莱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韦斯莱先生也和人群一起大声欢呼，赫敏也不好意思打搅他。

        当双方的吉祥物展示都结束后，比赛正式开始。在学校看魁地奇比赛时，赫敏一直以为找球手就是决定比赛胜负的灵魂人物，但在这场比赛里赫敏才发现追球手的能量居然这么大。爱尔兰队的追球手简直就是人型发球机，以惊人的速度疯狂进球，让保加利亚队几乎失去追赶比分的信心。

        不过克鲁姆球技之精湛饶是赫敏这样的外行也看出来了。克鲁姆十分巧妙地用出了一种迷惑敌方找球手的假动作，在全景望远镜的解说下赫敏还是不太理解，反正是一种分散对手注意力的方法。赫敏不知道这个技巧的难度和意义，但至少它看起来十分危险，克鲁姆的鼻尖和地面大概只差了十英寸！

        在比赛途中克鲁姆还被爱尔兰击球手打出来的鬼飞球狠狠砸中了面部，鼻子都被砸歪了，鲜血淋漓。尽管赫敏不是哈利和罗恩那样的粉丝，也忍不住为克鲁姆担忧地尖叫。但比赛并没有为此暂停。

        克鲁姆最终顶着巨大的压力率先找到了金色飞贼，但保加利亚队还是输给了爱尔兰队。爱尔兰队支持者的欢呼掩盖了所有的声音，小矮妖们激动地到处乱飞，金加隆像下雨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来。赫敏和哈利罗恩一起举着望远镜，试图看清双方队员的表现。赫敏看到了被一群场内医生包围着的克鲁姆。他的脸色更阴沉了，他不让医生替他清理伤口，擦洗血迹。他的队友们也都围在他身边，他们摇着头，沮丧地挥着手在说些什么。

        “他们在怪克鲁姆吗？是不是在怪他为什么要在爱尔兰领先一百六十分的情况下结束比赛？”赫敏担忧地问哈利，“克鲁姆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我不知道。”哈利也眯着眼睛费劲地盯着望远镜，因为他还戴着眼镜，两层镜片叠在一起，让他看得特别艰难，“但爱尔兰的追球手实在太棒了，保加利亚队全靠克鲁姆一个人撑着，可能时间拖得越久，他们的分数会更难看吧。”赫敏叹了口气，没有再追问，毕竟她也不太懂这个，只是觉得很可惜。克鲁姆看上去就很阴沉，不知道输了比赛会不会更忧郁。

        在一片喧闹中福吉给爱尔兰队颁了奖杯，韦斯莱先生领着大家一起回营地。路上都是激动狂热的爱尔兰队支持者，他们变出各种各样夸张的魔法来庆祝胜利。韦斯莱先生同意大家喝完完一杯可可奶再进帐篷休息，男孩们就开始为比赛激烈地讨论起来，连珀西都拉着比尔说个不停。

        最后金妮在小桌边睡着了，把整杯热巧克力全洒在了地上，韦斯莱先生这才命令大家停止对比赛的争论，进去睡觉。赫敏和金妮钻进了旁边的帐篷，哈利和韦斯莱家的男孩们换上睡衣，爬向他们的铺位。这时，他们仍能听见营地另一边传来的歌声和奇怪的撞击声，在夜空里久久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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