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必须保护好友，不能让他遭受二度伤害。

        程心不断摇头，泪水流得又急又凶。“我没有目的，我只想待在文天身边照顾他……”

        钱楠似乎看出她眼里的真切，为了不让自己心软而转过身去。

        “不管你是程心还是程怡，我都会查出来……但是你必须离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文天知道害死妻女凶手的妹妹就待在身边，他会做何感想？”

        “如果你不说，他不会知道……”程心上前拉着钱楠的手臂恳求。“妹妹临死前一直放心不下文天，她托付我务必帮她赎罪，我一定要待在他身边……”

        程心哭得悲凄，甚至跪下来恳求钱楠。“求你不要赶我走，我只想帮妹妹赎罪呀！让我在他身边照顾他，即使一辈子我都愿意啊……”

        程心真切的模样让钱楠有点动容，但一想到向文天的心情，他不能冒这个险。

        向文天宁愿死，也不会让程怡的妹妹照顾他！

        “不行，你必须马上离开。”钱楠打定主意。

        “求你不要赶我走，只要让我留下来，做什么我都愿意……求求你……我求你……”程心跪在地上求得悲切，哭得断肠。“现在我更无法离开他了……求你让我待在他身边……”

        钱楠的态度依然强硬。“不行！你必须离开……”

        “让她留下来！”

        就在两人牵扯不清之时，门忽然被打开，冷冽如寒冰的声音响起。

        两人看向门口，向文天正一脸铁青地站在那儿。

        刚刚他在书房听到楼下传来的声响，以为程心发生什么事便下楼察看，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于是来到她房间寻人。

        走到门口还来不及敲门，里头传来的对话让他当场愣住。

        “你就是害死爱优和乔娜蒂的程怡……”

        “求你不要赶我走，只要让我留下来，做什么我都愿意……”

        他的脑筋一片混乱，虽然只听到对话的片段，但这些对话有如尖锐的凿斧，字字句句将他的心刺得干疮百孔。

        一切的怀疑终于有了合理的证实。

        她竟是程怡？！

        难怪她知道他的一些习惯，难怪感觉似曾相识……

        可恨的是，她竟然隐瞒身份堂而皇之来到他家，假意付出关怀；而他，竟傻傻地对她动了情，甚至开始滋长爱意……这是什么道理？

        胡里胡涂爱上最恨的人，她要将他逼到怎样的绝境才甘心？

        他的心被狠狠地捅了一刀，凶手脸上居然带着笑意？

        愤怒、怨恨、不甘……逼得向文天快要发狂，他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在愚弄了他之后……

        好，她既然敢来，敢这样耍他，他不会善罢甘休，他会让她后悔来到这里！

        “文天……”钱楠看着好友，眼神满是惊愕和担心。显然向文天已经听到两人的对话，却不知他留下程心的意图。

        程心心头的震惊更甚钱楠。

        他知道了！虽然终究会有这一天，没想到这么快来到，让她措手不及。

        不管两人的反应，向文天的语气有着不寻常的平静。“如果她想留下，就让她留下。”

        “可是……”钱楠猜不出向文天的打算，觉得这样的决定相当不智。

        “五年了，早该让它过去。”向文天说得云淡风轻，“况且，我们都已经那么亲密，离不开对方了……我也需要一个伴，就给她赎罪的机会吧！”

        程心喜出望外地扑往向文天的怀抱，感动地说不出话来。“文天，我……”

        他让她留下来，必然是对她有情；况且，他一定认为妹妹的过错不该由她承担，才会如此平静。

        “不用说什么，你刚刚说过，只要能留下来，做什么都愿意？”向文天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程心点头如捣蒜，不管他是否看得到。“我愿意，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真诚语调急切表达诚意，程心没看出向文天甚于平时的阴沉。

        “好，记住你这句话。”向文天嘴角扬起神秘的笑容。“你先去忙，嗯？”

        “嗯。”程心爱恋地看了向文天一眼，擦擦眼泪走出房间。

        “文天，为什么这么做？”

        钱楠一直观察着好友，他的决定太出乎意料。

        “没什么，就像我刚说的那样。”向文天故作轻松，不愿对任何人说出他的计划。

        钱楠当然不相信这番说辞。“唉！你以为可以随便唬弄我吗？以为我相信你真的走出来了吗？以为你不再有恨吗？”

        他没错过向文天脸上的表情，诡异得令人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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