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哼，别想狡辩，你的声音我不会记错……”

        “我不是！程怡是我妹妹，我们的声音很像……”程心知道向文天误会了，急着辩解，让向文天更加不屑。

        “哼，想撇清责任是吗？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即使你不是程怡，也必须为妹妹的过错赎罪，这不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吗？”认为她的否认只是借口，向文天更打定主意不放过她。“况且你说过，只要让你留下来，你愿意做任何事。”

        “那不一样！我留下来是为了照顾你……”她认为他疯了，才会提出这种离谱的要求。

        向文天神色一敛，眼神转为凌厉。“我不需要你的照顾，我只需要一个孩子，这正是你赎罪的唯一方式，也是你留下来的唯一用途。”

        “所以，你打算好了才让我留下来？”程心瞪着眼前的男人，现在的他好像以夺取人类灵魂为目的的恶魔。

        “只要孩子生下来，你就可以离开，我也不再追究过往……”向文天冷静得像在谈论一项交易。“你不必担心孩子，我会给他最好的生活环境，接受良好的教育，他以后将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程心喃喃打断他的计划。“那……爱呢？”

        向文天愣了一下，不知她为何担心这个问题。“他将拥有我全部的爱。”

        程心苦涩地摇头。“孩子需要的是一个健全的环境，同时拥有父母的爱……”

        向文天的提议完全没有考虑她的存在，只将她当作生孩子的工具。

        “我的孩子必须是父母相爱的结晶，不是交易下的产物……”程心完全无法想像这样的交易对孩子多么不公平。

        她的话刺到向文天的痛处，他失控地咆哮着。“爱的结晶？哈哈，我曾有一个爱的结晶，却被你毁了，你还敢跟我谈爱？”

        想到逝去的女儿，他的眼眶泛红，激动不已。

        程心揪着心脏，泪水随之滑落。

        第一次看到他流露怨恨和哀伤，冲击的程度更甚于每次的旁观。强烈的怜惜感排山倒海而来，她的心揪得好痛、好酸楚……

        程心不禁伸出颤抖的双手抚上向文天的脸，口中喃喃忏悔着：“对不起……对不起……”她为妹妹的无心之遇道歉，说出五年来一直想对他说的话。

        她紧紧抱着他，似乎这样就能让他远离伤痛，远离孤单……

        “对不起……对不起……”一连串的抱歉随着泪水不断逸出，其中包含着无法言语的歉意和心疼。

        感觉脖子传来湿意，怀中的强壮身躯轻颤着，程心的泪流得更凶。“对不起……对不起……”

        天呀，她愿意做任何事来弭平他的伤痛！

        “现在说对不起有何用？”向文天忽然推开程心，带泪的脸庞充满怨恨。

        他不该在她面前表现脆弱，他该做的是向她讨回失去的，然后让她经历自己遭受的痛苦！

        “这是你欠我的，没有权利说不！”向文天猛然推开程心站起来，发红的眼睛充满恨意。“这只是开始。想赎罪，就要有勇气承担。”

        绝情语调似乎宣告程心悲惨的开始。

        向文天甩上房门后，程心瘫趴在床上低声啜泣，为他的苦、他的泪而哭。

        她要怎么做才能消弭他的恨意？让他走出过往？

        如果报复能让他心里好过，她不在意他将自己当作妹妹；如果身体的疼痛能抚平他的伤口，她愿意承受；如果孩子能伴他一生不再孤寂，她会给他一个孩子。

        因为她爱他，愿意为他承受一切的痛苦，已经无关赎罪或愧疚。

        只是，她心里的伤痛谁来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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