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３章疾病

年纪一大，积劳而成的疾病就越来越多了。除了十多年前的风湿在膝关节上留下的变形，和已经劳损的腰肌，再加上连磕带烂的几颗牙齿，自身的骨头还算说得过去。除此之外，就是活动已经开始受限的四肢了。活到四十多岁才伤到这样，已经很知足了。

        如果只是这点外伤，我还不大放到心上，直到自己越来越感到内部有了问题，才意识到早晚都要想的，已经到了该想的时候。两年以前，到医院查了一下肺叶，大夫看了片子说还不是矽肺，但是以后就不好说了。现在不是就好，对于以后的事，当然要放到以后再说。

        如果到此为止，我还是比较乐观的。其间要不是母亲偏瘫生活不能自理了，相信生活还能维持。比较十多年前妻离子没散的第一次，这是我一生中第二次的难关吧，虽然有过两回眼前一黑，几乎倒下的时候，虽然有精神有病同样不能自理的姐打哭了孩子的时候，最后还是让我挺过来了。直到近来去做了一次心电图和心脏彩超，还没查出问题的时候，我还是没高兴起来，原因不外乎是总觉得气不够用，对此，我很清楚，不是肺子不行了，就是心脏不行了，或者二者兼而有之。过后听了电台的讲座，才知道只有在心脏难受时心电图才能查出病来，而心脏的彩超是病得形体改变以后才有发现的可能。

        人总是要有这一天的，走到现在，我也无话可说。过去的已经和未来的将要都在这里，怎么说也还没有过去。回想的时候，我曾对孩子说，要是养了三年的风湿没好，你就上不了学了。孩子说你很自豪呗，我说应该是吧。万幸也是不幸的，只能这样万幸的我，只好这样面对不幸的孩子。

        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生活的，走过这么多的坎坷，对平淡生活的向往已经不再奢望了。过去的半生都在痛不欲生中，以后还有多少别人看来的苦难需要煎熬呢？要是以前多了以后少了，已经麻木的我还能坚持一下，要是以后多了以前少了，恐怕我也难以为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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