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19
原木色餐桌边端坐两人，大眼瞪小眼。这家的主人在厨房倒水，招呼客人。
“我一直以为你这房子除了阿姨和你妈，不会再有别的女性进来了。”阿彬向递给他水的木泽说。
兰琳好奇：“真没有其他女性进来过吗？”
阿彬很会察言观色：“据我所知是这样的。”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小姐你要不放心，回头我拿他身份证去查查，看他名下可还有其他房产，或许他会在别处约会其他人也说不定。”
兰琳对这个叫阿彬的助理顿生好感：“那就拜托你了，公寓、住宅、别墅，租的也要。”
木泽被他俩说得无语，他从桌子底下踹了阿彬一脚：“话这么多，回家说给小美听去。”
“小美是谁？你女朋友吗？”兰琳又来了兴致。
“是他的鹦鹉。”木泽白了阿彬一眼。
阿彬笑笑：“我原以为阿泽会跟我一样单身到老。”
“怎么会？”兰琳惊讶，“你长得也不错啊，身材也好，出道都绰绰有余了，追你的人不会少吧。”
阿彬得意，向木泽抬了下巴：“听见没，我也可以出道呢。”
木泽当没听见，只对兰琳说：“你管他，他眼睛长在头顶上。”
阿彬可怜兮兮告状：“你看看，我作为一个助理我容易么？天天非打即骂，简直当代小白菜。”
“胡说什么呢你？”木泽被气笑，“送完剧本你就回去吧，我这里灯多得很，不缺你。”
阿彬誓不离开，他嗅了嗅鼻子：“饿了，搞点吃的先。”他熟门熟路进了厨房。
木泽望着兰琳充满了歉意：“他就是这样。也怪我，没安排好。”
兰琳觉得这时候自己该大方一点，所以她笑：“没事儿，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以后有的是时间。”
她说着看了眼手机，才发现她妈妈发来的消息：晚上来荷风苑吃饭，有你喜欢的荷叶包鸡。
比起青椒肉丝面，她毫不犹豫改选了荷叶包鸡。
看着少女明黄的裙摆消失在门口，阿彬端着碗吸溜着面条：“你这魅力还不够啊，甚至还比不过荷叶包鸡。”
木泽过去又踹了他一脚，没好气道：“吃完就滚吧你。”
走了两步又补充了句：“把锅碗刷了再走，顺便把厨余垃圾带下去。”
气得阿彬叫道：“我是你工作上的助理，不是生活保姆。”
木泽背对着他挥了挥手：“没区别。”
阿彬鼻子都要气歪，又去盛了碗面条。
农历七夕号称中国情人节，这天也是兰琳好友宋煜文的生日。
兰琳是不过节的。木泽这段时间被圈内赫赫有名的大导演召回去补拍几个电影镜头，远在云南，兰琳已经快小半月没见到他了。
他不在，她的日子跟之前也没什么两样，依旧每日练功、吃饭、睡觉、八卦。前段时间她们系里的老师排了一支新舞，打算在校庆上演出，她被选上，每天大半时间都在学校排练厅里度过。
宋煜文今年的生日派头很大，早早定了好几层高的生日蛋糕，等到这一天，鲜花和气球将他家的湖滨别墅装饰得如同婚礼现场。
“现在有人跳出来求婚我都不觉得奇怪，当场就可以办了。”姜露露咂舌。
袁可拽了拽身上兰琳买给她的新裙子：“幸好没穿牛仔裤来。”
周思甜捏着高脚杯：“谁能告诉我这个酒是什么牌子的？太好喝了吧。”
兰琳将室友们的声音挡在身后，冲朝她走过来的人露齿笑：“生日快乐大寿星。”她将手里的礼盒递给宋煜文，“这是我们四个给你挑的生日礼物，可不许嫌弃哦。”
宋煜文欣喜接过：“你放心，就算只是块泥巴我都会好好保存的。”
姜露露哼道：“你这也太瞧不起我们了吧？”
宋煜文笑：“开玩笑啦。”
还没说上两句话，就有身着粉裙的女孩子在柠檬树下叫他，宋煜文朝她们抱歉笑笑。兰琳会意：“你先去忙吧，这里我熟，不用你招待了。”
看着宋煜文匆匆离开，姜露露对粉裙女孩莫名敌意：“你看看，你不要的人，有的是抢着上的。”
兰琳拍了她一下：“别胡说。”
哪知周思甜也帮姜露露说话：“真的兰琳，我是过来人，像宋煜文这么好的男孩子，已经不多见了，你该把握住的。”
兰琳不以为意：“我不想，你们要是愿意尽可以去搞定他。”
这两人都不言语了，唯独袁可默默举手：“有没有人想去卫生间？”
兰琳陪着袁可进去别墅里找卫生间，趁着袁可解手的功夫，她给自己补了下妆。她不是纯真到毫无心机的傻白甜，这种场合同样不想输阵于人。
再出来外面，白色餐桌边已不见了姜露露，只余周思甜孤独戳着一方甜品。
“她好像碰到熟人了，过去打个招呼。”周思甜迟疑地指了个方向，“好像是那边。”
那里隔着一堵花墙，只见绿叶白花，和后面隐约的衣香鬓影。
“嘿。”宋煜文又坐了过来，休闲衬衫的衣袖卷到了胳膊肘，他伸手扇了扇风，“这个天，热死人了。”
“这种天气怎么还在户外办呢？”兰琳觉得莫名其妙，客人们大半都已经进去了室内。
宋煜文耸耸肩：“我小叔的女朋友喜欢，说是很有英式贵族的感觉。”
兰琳来了好奇心：“哦，那个从英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她今天也来了吗？”她四处张望着。
宋煜文打着哈哈：“是哦，你还没见过她。”
兰琳虽没见过，但早就听过那位的大名，据说宋煜文的小叔就是为了这位高材生才跟多年的初恋离了婚，她一直都想见识一下，究竟是怎样风华绝代的尤物，才能撼动校服到婚纱的感情。
宋煜文给她指着：“看见没？那边香樟树下站着的那个，穿紫色碎花裙的。”
兰琳终于看到了，怎么说呢，她有些失望，原以为会是如同当年港星般美艳的人物，结果只看到一个肤色暗黄还穿紫色的女人，个头也不高，相貌也不出众，脖间一颗硕大的黄钻倒是比她本人更耀眼。
“她一定很有才华吧。”兰琳说，丢了颗草莓进嘴里。
“她之前很白的，前段时间去美黑了。”宋煜文看着兰琳笑，“我发现你也晒黑了点。”
兰琳撇头看了他：“你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求生欲让宋煜文赶忙摆手，“对了，晚上去唱歌，都是我们年轻人，你来不来？”
兰琳她们下午还有排练，至于之后去不去，袁可有暑假工，周思甜要准备第二天实习工作的面试，都纷纷推辞。
宋煜文犹不肯放弃，对兰琳说：“晚上没事就来玩吧，都是同学，你基本全认识的。”
周思甜在一旁给她挤挤眼。
兰琳说：“到时候再说吧。”
宋煜文离开，周思甜看着她摇头：“我真想知道你的择偶标准是啥，这么好的你都看不上。”
兰琳想了想说：“就像《云乡》里的高生。”高生是木泽扮演的角色。
周思甜又点了头：“谁不喜欢高生呢？”
权当她是普罗大众，喜欢的也是大众情人。
排练时不见姜露露，金老师问起时她们面面相觑。
“我以为她先走了。”兰琳问周思甜，“你没见到她吗？”
周思甜更是意外：“我还以为她跟你说了。”
兰琳于是转向金老师：“或许她不舒服，忘了请假了。”
金老师点点头：“我等下再联系她，你们继续吧。”
排练完暮色四起，袁可周思甜各有去处，兰琳慢吞吞收拾了东西，走在校内的林荫大道上，蝉声如浪拍沙滩，她拐进教职工住宅区，在楼下小卖部里拿了根绿豆冰棒，还是童年的味道。
冰棒吃到一半，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一手举着冰棒，一手从包里摸出手机，是木泽的语音邀请。
她再咬一口冰棒，这才按了绿色接听：“喂？”
木泽一瞬就听了出来：“吃东西呢。”十分肯定的口吻，还带着笑。
兰琳也笑：“对啊，吃冰棒。”
木泽那头传来车按喇叭的声音，他问：“你在哪儿？”
兰琳抬头看铁艺大门上的字，报出她们大学的名字：“在东门。”她补充道。
木泽像是点了点头：“你就在那边等我，我十分钟后到。”
没到十分钟，一辆银灰色轿车停在了东门临时停车点，车窗降下，木泽一眼就看见那个蹲在大榕树下的女孩子，她脚边躺着一只橘猫，四肢舒展，任由她撸着它的小肚子。
如果不是这里不让长时间停车，他不会按下喇叭的。
兰琳好一阵没见到木泽了，此刻再见到他只觉得他好像也晒黑了点，皮肤微微泛着古铜色，显得胳膊上的肌肉愈发明显。
“怎么这么盯着我看？”木泽注意到她的视线。
兰琳脱口而出：“感觉你变得更帅了。”
木泽的心一颤。他算是知道直球少女的厉害之处了，甜言蜜语总是来得突然，叫人防不胜防。
他稳了稳心神，一边专注开车，一边问她：“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兰琳看着车窗外打闹的情侣，商场挂出的打折促销广告牌，玫瑰戒指堆砌，很难让人忽略这个日子。
她偏不想顺他的意，说：“是我一个朋友的生日。”
木泽哽了一下，又问：“男生女生？”
“男生。”她爽快地笑，“你见过的，之前演话剧的那个。”
木泽哪里会忘呢？倒不如说如果没有那个男生，他们也不会进展神速。这么一想，他该感谢那个男生的。
“是吗？早知道我也该给他备份礼的。”木泽的口吻颇为遗憾。
“也？”兰琳竖起了耳朵。
木泽看了她一眼，笑了：“这么明显的礼物你没看见吗？”
兰琳以为他说的是他自己，将他上下打量一回，她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木泽知道她是想歪了，笑得更厉害，腾出一只手来往车后座上指了指：“那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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