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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下岗倒计时19-家


长明宗,绿曳林。

        凡是修为达到了空灵境的弟子都可以拥有自己的一处独立洞府,虞真的洞府就选在这片郁郁树林旁的一处僻静所在。

        这里距离宗主的主峰有一段距离,也就离灵脉更远一些,灵气自然更稀薄些。不过,除了主峰,哪处都差不多,索性这里最是清净。也许选择这里还有另一个原因,那些无人照管却依然努力葱郁的植物,总是让虞真感到亲切。

        虞真的“洞府”和其他弟子一样,也是一座小石屋。粗糙厚重的石门惯常敞开着,门口是较宽敞的一大片平地,地上深深浅浅,都是剑痕。

        石屋里,一眼可以望全。大约十余米的地界上,往左是一张石床,往右是一对石桌石凳,旁边立着一个石架,并无多少物什摆在上面。另有几盆植物摆在一旁,是虞真在秘境中摘的不知名小花,蓝的冰蓝,粉的晕红,没什么效用的野花好养活,所以便成了这方圆之间唯一的点缀。

        虞真爬上石床,开始调息疗伤。这石床已经陪伴了虞真不知多少日日夜夜。修炼苦,并不是一句假话。如今灵气日益稀薄,就算日夜修炼不辍也难以快速进阶。

        虞真如今不过骨龄三十六岁,便踏入空灵境初期,已是非常难得。也许是得益于较为纯净的单灵根,她对灵气的感知和掌控极为不错,这对修炼来说也是一重助益。

        要知道,当今四大仙宗,这么年轻的空灵境也不过十数人。但再往上,却是越来越难了。几大宗主要么在天虚境后期多年,要么才刚步入缥缈境。更不要说,虞真和大宗主之间还隔着空天境和天越境整整两大重境界。既没有充裕灵气,也没有多少资源加持,更高的境界,不知此生能否有机会企及。

        虞真体内的灵气被调动起来,一遍遍平复修补经脉的损伤。从灵根处生发出几缕荧蓝的丝线,慢慢聚成一股,正漫步似的洗刷过每一寸经脉。

        石屋外,日渐沉,明月高悬。夜风与树叶,已不知较量了几百回。回荡在树林里的,像是亘古不息的生命之歌。

        月光滴在虞真的脸上,染开了鬓角、额头上的汗水。不知什么原因,虞真总感觉这回疗伤没以往那么顺利,灵力微微有些凝滞。已经耗了大半个晚上,仅仅修复了三成损伤。她不得不更加聚精会神,控制着灵力继续当“纺织女工”,努力疗伤。

        待到朝露微凝,林间鸟鸣,虞真这才停下。舒展一下僵硬的身体,懒懒靠在石桌旁,灌了一壶凉水,嚼了颗益食丹。

        修炼之人的一身灵根灵力需要灵气孕养,而身体机能则需要食物或丹药来补充。一颗乏味的益食丹是修补体力最便宜快捷的选择。

        虞真缓了缓,正打算再喝点水,腰间的传讯器亮了起来。是了,还要给家里答复。

        虞真的父亲虞福生修为并不算高,很久之前曾是一个小门派的门主,后来主动投靠了长明宗,换来个管外门弟子刑罚的堂主当,平日里和夫人靠着宗门发放的定例修炼,紧着些用,倒也能无虞。至于虞真,自从修为跃至空灵境后,便很少回家里去了。

        穿过绿曳林,再往西走上一会儿,会发现一大片用栅栏圈起来的地界,就是兽园。虞真朝看守的外门弟子交了一块下品灵石,换来一头灰牛兽。爬上它的后背,拍拍它的头,兽带着人缓缓起飞,朝家的方向飞去。

        灰牛兽是一种替代脚程的低阶灵兽,长得笨重憨厚,身有双翼,可载人飞行,一块下品灵石就能用上一整天。修炼不易,而御剑飞行极耗灵力,像疾飞符这类的符更是少有,行路法器又非特权不能有,所以灰牛兽在绝大多数普通弟子间都是十分常用的。

        虞真趴伏在灰牛兽身上,轻轻皱着秀眉。她的伤势只好了六七成,她也想问问爹,此行为何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任思绪胡乱飘着,竟没注意到这么快就到家了。那是有些古朴的一座院子,院门口种了两棵梨树。其实在十几二十几岁那时候,虞真是日日在这里的。现在却突然涌出一种陌生的感觉。

        正厅里,虞真的父亲虞福生和母亲虞夫人都在,虞真的表姐陆霜儿也在。算来,自打表姐的双亲过世,她寄居在家里也已经好几年了。

        “真儿妹妹,你怎么才回来呀!”陆霜儿没等虞真开腔便先抢了话头,状似亲热地拉着虞真到了她爹娘跟前,道:“姨母姨丈等你很久了呢。”她说这话的时候,刚好将头侧了一侧,头上的发簪随着动作更加显露出来,玉质的发簪发出淡淡光泽,簪头是团云抱月的式样。

        刚才就看着这簪眼熟,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发簪,连曾经摔过一次的痕迹也一摸一样。虞真的心里顿时就没那么好受了,拨开她的手,冷淡道:“这簪子,你从何处得来?”

        “虞真,怎么对你表姐说话呢?”虞夫人开口:“进了家门不知道喊爹娘,反而开口就责难你表姐,你的教养都到哪里去了?”

        明明是陆霜儿一进门就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还故意戴了那簪子来炫耀。虞真心里闷闷的,低低地喊了句:“爹,娘。”

        虞福生轻轻点头。

        陆霜儿忙又道:“真儿妹妹,你千万别误会,是我前几日修炼时总觉得没法静心,姨母才拿了这簪子给我的,说是戴上它修炼能澄心静气。都怪我不争气,修为远不如真儿妹妹你……”

        原来是娘给了她……可这,明明是虞真自己的簪子,娘却连问也不问便给了表姐,终是让人有些心里泛酸。

        虞真看到,陆霜儿说话时分明是得意的神色,偏生说的话带着恳切和委屈。每次都是这样,得了好处还卖乖。让人好生气恼!

        “娘,我的簪子……”

        “一根簪子而已,不要计较那么多。”虞夫人道:“你也知道,你霜儿表姐最近才升了入灵境,一时之间还不适应,修炼起来总是心神不宁。你已是空灵境,这簪子你也用不上,便给了你表姐吧。”

        “可……”虞真想说的是,这簪子,是当年门内大比时自己拼了命得来的奖赏,因不小心摔过一次,后来便舍不得戴,总是放在房中的锦盒里。怎可不问一下就给了旁人?

        可是话却被虞夫人的吼叫打断了:“好了!不许犟嘴!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你要为了一根簪子顶撞娘吗?”

        “女儿不敢。”虞真不明白,为何自己说什么都是错。

        “姨母,您别生气了,都怪我,是我没用,害得真儿妹妹和姨母吵架了……”陆霜儿又亲亲热热地牵了虞夫人,轻声细语的安慰道。

        看着自己年轻又修炼有成的女儿,虞夫人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喜爱之情,她摸了摸自己仍然饱满紧实的脸庞,对陆霜儿道:“不关霜儿你的事,诶!我呀,要不是当初为了生你表妹,也不会白白折损了三十年功力,还错过了那临歧秘境初开的机缘。若不是这样,想来此时,我要比那赤霞宗的羽姑姑还要更胜一筹。”

        虞真则在心里感到诧异,原来自己出生时还有这等事发生过。难怪娘在自己还小的时候还曾颇为疼惜,长大后便总是对自己生气。想来,自己的出生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此刻虞真默默地立着,表姐还在耐心地哄着娘开心,爹爹虽一如往常沉默寡言,却也看出表情比刚才松快了一些。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极为寻常的一家三口,而虞真,则像个局外人。

        虞真看着虞夫人。她穿在身上那精致的衣裳,并非自己这种朴素的弟子服,是那种绣着仙鹤纹样,流淌着灵韵光泽的衣袍,该是爹私库里最好的品相了。她的手十分润泽,甚至没有握剑的茧子。虽然已经一百五十余岁,但因平时喜食一种养颜的灵果,她的脸看起来仍像正当青春似的。她这样真的能去闯刚开辟的秘境,拿到大机缘吗?也许怪自己才能让她好受吧。但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呢?

        “虞真,你爹在问你话,你是聋了吗?”虞夫人气愤的吼声再次传来。

        虞真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刚才竟然发呆了。

        对于虞夫人的吼声虞福生也很尴尬,但是明显没办法管,他轻轻咳了声:“咳……”

        “爹?怎么了?”虞真问。

        “真儿,这次去秘境,可有拿回青冥果?”他还记得这次叫虞真回来是为了正事。

        “并未。”虞真答道。

        “为何?”虞福生的表情是真的不解。

        虞真突然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爹,你给我的乾坤环,可是确能困住青冥兽一刻钟?”

        “当然,乾坤环可抵挡青冥兽一刻钟,是束缚力极强的法器。怎么?”他确信此物的效用。

        “我试过了,最多只撑了不到三分之一刻。”虞真说:“时间不仅不够采下灵果,反而被青冥兽爪风所伤,昨夜我已整晚疗伤,今早才能安然赶来。”

        虞福生的脸上明显写着不可置信:“怎么会……这,蓝秋风分明说可支撑一刻钟!”

        “爹是从蓝伯父那里得来的乾坤环?”虞真想,那便也怪不得了。

        想想蓝伯父在宗里的状况,还不如自己爹,能拿出来的物件,恐怕也没有说的那么厉害。否则,他为什么不自己去轻松摘了果子,反而与人来分?他拿出此物来借给爹,爹便信了他的话,那么信誓旦旦让自己去摘青冥果,自己差点被伤,蓝伯父却什么风险都不必承担,要是摘到了灵果,反而还要分一杯羹。

        这世上,最要不得便是过于轻易的相信和没有经验的自以为。虞真想,自己当时应当多询问爹几句的,谁能知道别人口中的自信是建立在盲目之上。

        “你这孩子,你爹也是为你好,给你又找资源又找路子,别人家的孩子,谁不是自己去拼去争?”虞夫人看不下去丈夫的尴尬,来打圆场:“你看你这不是还有人帮你参详,咱们峰上多的是家里帮不上的小弟子。”

        当然,她每次比自己都要向下比,作为长辈他们总是比很多人做得要好。若是拿虞真来比,怕是又要拿峰里最听话的孩子来向上比了,真是怎么比怎么有理。

        “对呀,真儿妹妹,姨丈肯定不是有意的,待他问问蓝伯父是什么情况,你先别错怪了姨丈。”这时候陆霜儿怎能不来帮腔。

        虞真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什么了,再说下去,恐怕又要惹来全家人的“讨伐”,便把乾坤环留在桌上,道:“我的伤还没好,就早点回去了。”说罢转身,也不再管他们又说了些什么。

        乾坤环静静的躺在桌上,被青冥兽挣脱后它就自动回到了虞真这儿。

        而虞真走出正厅,突然很想去她的房间看看。如果装着簪子的锦盒已经被娘打开了,其他的呢?

        绕过正厅和一段回廊,虞真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樱粉色的床幔,并不是自己喜欢的颜色,倒像是陆霜儿或者是娘喜欢的。

        博古架上自己曾经摆的贝壳摆件和小香炉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细纹的妆盒。

        青云流水屏风换成了百花竞春屏风。

        原来摆放锦盒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只有角落里堆着一些旧物。虞真一件一件地捡起来看,放在掌中慢慢摩擦,感觉无数的岁月,仿佛就在手中远去了。

        虞真把这些东西都装进了储物戒,就像是把家也带走了一样,毕竟一切都不再熟悉的这里,已经不能被称为家了,而她在这也不再拥有单独的容身之处。她不被考虑在内,她的想法她的喜好,并不被重视。

        恍惚想来,虞真每次来这里,不是送了东西来,就是来这领了差使走。甚至,自己还不如表姐能讨爹娘的欢心。确实,哪有家里是这样子。

        虞真甚至想不起一家人还和乐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表姐刚来时,也挺可怜的,虞真还会把自己的东西分给她。她娘也还没那么不可理喻,每天吼人。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表姐眼中总是充满了得意和嫉恨,娘的口中并没有因自己的孝顺而出现良言软语,而爹呢,只是沉默罢了。

        从门前的树旁把灰牛兽解了开来,虞真拍拍它的头,飞起来的那个瞬间,她低低地问它:“你也在漂泊吗?你的家又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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