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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风齐林


几点了……该起床了吗……我的闹钟为什么没响……啊现在是在先天间……没有手机……

        北明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中,却没有出现平时用来计时的滴壶,更没有后天间的钟表,只有一片漆黑。

        她一骨碌爬起来,胳膊压住的头发扯的头皮疼麻,整个人瞬间清醒,急忙环顾四周。

        头顶上方本应是床顶位置,现在却是一望无际的宇宙星辰,脚下地面也不是拔步床的回廊内,而是灰色的月球土壤。

        这是怎么回事?北明泽无比震惊,她和本该安置在地平上的床此刻都孤零零地待在月球表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远处,一颗月亮慢慢飘了过来。

        这脚下不就已经是月球了吗?怎么还有一个月亮?

        北明泽思考无能,眼睁睁地看那月亮飘近,明亮中带着淡淡的黄,本应是极美,但潜意识中对月球产生阴影的北明泽却只感到怪异和毛骨悚然,她看着月亮,努力让自己联想起好的东西:月饼好吃,玉兔可爱,嫦娥姐姐……

        在这奇怪的场景中,北明泽更看不出“月”以往美好的意象,眼前只有一个黄白的圆形在空中慢慢旋转,散发出森凉的寒意,像一张秀美却又诡异的脸,一个静静漂浮着的无面的仙娥……

        这是在做梦,她又在做这种梦了,北明泽闭上眼睛使劲拍打着脸,想让自己快些醒来。

        再次睁开眼,月亮还是漂浮在那里,并且渐渐开始膨胀,表面的环形山被撑成了恶心的鼓包,月亮变的越来越大,比北明泽还大,比拔步床还大,比屋子还大……

        一时间明光大盛,森寒月光照的人眼球刺痛,在她最后能看清的时刻,那仙娥白色的巨脸猛然炸裂开来,银色的粘液四溅,北明泽急忙撑起被子,不断听见有东西打在被子上的噗噗声。

        许久后,四周才安静下去,北明泽放下挡在面前的被子,仰头看到了她这辈子都不想看第二次的场景。

        无数黑色人形生物从无面仙娥的白色巨脸中钻出,在银色的液体中疯狂扑腾着、撕扯着、挣脱着,像出茧的蛇,像蜕皮的蛾,诡异又邪恶地从中超脱出来。

        北明泽感到自己胃部一阵不适,急忙跳下床向反方向逃去,却被面前的东西逼的一个急刹车。

        无边的灰色旷野上,只有她一个活物,像一粒孤立无援的尘埃般,在无限的空旷中漂浮,这种渺小令已经她感到无比的恐惧,但在不远处,还出现那个杀死她的黑影,像座黑暗的巨山,巨大的呼吸起伏着,低头静静凝视着她……

        哈……北明泽睁开眼睛,结束了这场诡异的噩梦。

        她把脸深深埋在被子里,将蓬乱的头发揉的更乱,静静缓和了一阵,浑浑噩噩地下了床。

        自上次从月球回来,北明泽便开始不时地做类似的噩梦,北眀爻说这叫什么月癔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胡乱编出来的名字。

        简单收拾一番,北明泽看起来又人模人样了,拿起封印着酸菜精的啤酒瓶出了门。

        空气中还残留着昨晚酸菜精的酸腐味,但北明泽却也不甚在意,只是极其幼稚的一心想给上《山海经》的风学傅看她收着酸菜精的瓶子。

        北明泽充满胜负欲地冲进学堂,猝不及防的发现风学傅已经站在堂前了,她吓了一跳,继而立刻装着一本正经的走入教室,一转头,看见教室后面也坐了一圈似是学傅的人,吓了两跳。

        她找位置坐下,朝一旁的刘酒低声问道:“后面坐的是什么人?”

        “不清楚,应该是来听课的。”刘酒说完,似乎觉得少了些什么,又笑嘻嘻补上一句:“不过也有可能是风齐林自己收拾不了你,就找人来收拾你。”

        “狗……”开课声阻止了北明泽回嘴,堵的她很是郁闷,而且一直到下课,风齐林也没有提到她的惩罚,这让北明泽更郁闷。

        “学傅今天竟然没提上节课的事,他忘记了?还是怕又在我这里丢面子?”北明泽纳闷。

        刘酒像看到什么神经病一样:“你有什么毛病?还上赶着提醒他?”

        北明泽没理会他,道出自己的推断:“如果他是因为今天那么多人来听课给我留面子,那是我小人之心了。”

        “神经病,你忘了疯麒麟之前怎么骂你的了?”

        看她这样应该是记不太清了,刘酒对她的记性无言以对,只能摇摇头继续道:“昨天那个喝多了的条糕你抓住了没?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山海经》里面有没有它?”

        “那是个……我去!我瓶子落教室了!”北明泽慌张起来,急急忙忙往教室狂奔,他们二人已经离课堂有一段距离了,但所用的时间并不长,希望学侍还没打扫到她的座位。

        不知为何,越接近学堂,昨晚那酸菜精的酸腐味越发浓郁起来,学堂旁的竹子与古树也已经有些蔫了。

        不会谁把酸菜精放出来了吧?北明泽紧张起来,三步做一步的奔过去,但却在准备一个漂移冲进大门时,听见了什么声音。

        有几人在学堂里讲话,声音也并没有特别激烈,似乎不是因为酸菜精而发出的。北明泽一个急刹放慢了脚步,看见学堂大门口两侧各设一柱,在左曰阀,在右曰阅,被柱子一挡,什么也看不见。

        北明泽藏在柱后探头探脑,看见刚才在学堂后面坐着的几个人正在同风学傅讲话,但与其说是讲,不如说是训。

        “风齐林,有些话还要我们说出来吗?”

        风齐林正弯着腰,收拾刚才课上用到的画布,并不搭话。那几人站在一旁冷冷俯视着他,让那处的气压似乎都变很低,画布上的异兽也不似以往的欢腾,而是静止下来,终于有了些画的样子。

        其中一人虽居高临下,但语气却很平和,朝风齐林一字一句道:“我们得不到的异兽,你也永远得不到;我们做不出的研究,你也永远不会做出;我们发现不了的,你永远不可能发现。”他嘴里说着如此残酷的话,面上却仍温和有礼、笑容不减。

        “还有,把你门口的学生叫进来,好好教教她什么是礼节。”

        教室内的几人一齐看过向门口的柱子,北明泽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便大方地跨过门槛,沿着石道大步走进院中,一进学堂,只向风学傅施了一礼,绕过那几人回到自己座位旁,在桌下找到了瓶子。

        “你是哪家的?放课了还不走?”虽然刚被人偷听了墙角,但那几人倒不失气度,仍然态度平和,不知是不是在对这个陌生学生的身世进行审度。

        对他的问题,北明泽挑着回答:“放课了还不走的学生,自然是有问题问学傅。”

        “哦?”那人笑了起来,侧身为旁人捧道:“那你今日有□□了,这几位可是研究《山海经》的圣贤会学者。”

        北明泽一向尊敬学者,但想起他们刚才的发言,顿时嫌弃起来,这些人就算再是学术大拿又怎样,都与她无关。

        北明泽本想拿开瓶上的扳指,开个缝隙放些气味来熏一熏这些同样酸腐的家伙,却想起来有龙岁纪似乎说了这扳指不能拿开的话,便只好作罢,举起瓶子随意摇晃了两下:“这是学生的罚业,不便拿出来现眼。”

        那几人看到了瓶子,了然了什么似的,便也不再为难,先行离去。

        北明泽本还纳闷这些人竟然如此好打发,却在看到瓶上的扳指时瞬间明白了,不想她竟然也有这么狐假虎威的时候。

        “你有什么问题?”风齐林收拾完教具,背着手看她。

        “请问学傅这是什么东西?”北明泽把瓶子递过去,语气突然嘚瑟起来:“《山海经》能开新的一页吗?”

        风齐林却也没有生气,反而表情缓和了些,似乎也没刚才那么尴尬了,翻转着瓶子查看,看见顶在瓶口的扳指,瞥了眼北明泽道:“封印它的人不知道?”

        北明泽摇摇头,心想知道了还用得着来找你吗?

        “那我更不会知道了。”风齐林把瓶子还给她。

        “为什么?”北明泽搞不懂他的脑回路,把瓶子又推过去:“他不知道的东西为什么学傅你就更不知道了?都说术业有专攻,学傅你才应该在这方面是专业的啊。”

        风齐林没有回答,只是盯着瓶子中绿色的液体,半晌才问道:“它被封印在什么地方?”

        “后山,它原来被封印在一个泡菜坛里,镇压它的是文曲星君。”

        “文曲星君?”风齐林皱眉。

        “文曲星君的石像我放回了原位。”北明泽想起自己发现石像的位置,还有突然消失的黑影,觉的哪里有些奇怪。

        “但从石像的程度来看,这东西应该有好些年代了,我本来还以为这是谁埋的酸菜成精了,但有……封印它的人觉得不大可能,他说如果这东西不在文曲星君的管辖范畴,是请不来他的,更何况还镇压了这么久。”

        哪里都奇怪,但最奇怪的还当属巧合的奇怪,有龙岁纪有所图谋是肯定的,但……

        “我对这东西的来头有些眉目,待我验证之后会告诉你结果。”风齐林静静思索了片刻,才对北明泽郑重道。他又把瓶子还给北明泽,叮嘱她将其收好。

        北明泽点头道谢,拜别风齐林后,离开了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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