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温柔宪阱79
“你们都不知道么？”男医生对于议论纷纷的众人表示很震惊:“像她这种情况, 因为肿瘤的关系时常伴有头疼症状，大大影响生活质量。
“保守治疗, 治标不治本, 何况病人现在昏迷不醒。”
“那是癌症么？”一听“肿瘤”两个字，安敏心焦。
“目前就从长的位置看，良性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我们也不能百分百保证。”男医生将温温的片子从观片灯上取了下来。
“做肿瘤切除术的时候，会做病理切片，到那时候就会准确得知到底是不是恶性肿瘤。”
安敏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温温身体从小到大都很好，怎么会突然之间那么严重？
要不是温晟东抵着她的腰,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在这里的:“做, 我们做手术。”
“你们放心，我们院有最权威的专家。只不过病人肿瘤的位置不大好, 术后后遗症有失忆的风险。你们要做好这个思想准备。”
几个人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安敏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她没走两步，双腿一软, 瘫坐在椅子上哭了起来。
温泽见他母亲这个样子，哪怕现在心情怅然，也要强打起精神。他坐到了安敏身旁，开始安抚起他母亲来。
“怎么办？”
其余几人开始商量温温的治疗方案。既然知道她已做了半年的保守治疗, 但现在看来并没有起到好的效果。
“当然做手术。”温晟东很干脆。
吴曼是女人, 考虑问题想的比较多:“温温明年就要高考了, 刚医生说的后遗症你们听到没有？”
“哎呀，现在还管什么高考，保命要紧！”沈伯初的态度与温晟东一致。
沈宪跟沈鸿站在一旁, 两个小辈并没发表什么意见。
讨论的过程煎熬又压抑。
沈宪见他们还在激烈争论中, 一个人悄悄去了医院的消防通道。
人刚一进去, 一拳用力砸在了楼道墙上。这一动作，让他刚刚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再度开裂，后背又开始隐隐作痛。
“哥？”
沈鸿注意到沈宪往消防通道那个方向走了，不放心他，便也跟了过去。
“我是不是很失败？”
“……怎么这么说。”
温温躺在那里受罪，沈宪心里同样不好受。
“温温她喜欢你。”
沈鸿从未见他哥这番颓废。想着医生说的话，不知道温温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把她一直以来藏于心中的小秘密亲自告诉他哥。
他就怕没有以后，沈鸿先替温温说了出来。
“我知道。”沈宪头抵墙壁，答得干脆。
“你知道？”
沈宪怅惘:“我也一样。”
温温的手术被定在了第二天上午，温晟东作为家长代表签了字。送温温进手术的，除了温家人以外，沈家人也到场了。
沈宪自然也在。
“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请了最好的脑部专家。”沈伯初安慰温氏夫妇一家。
“伯初，谢谢。”温晟东很是感激沈伯初所做的一起。
温温躺在病床上，脸上带着氧气面罩，医护人员正推着她的病床往手术室赶。
手术室门口，温母帮温温掖了下被角，她强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没事的温温，我们就去做一个小手术而已。”
从昨天起，温温有意识，但人就是醒不过来。
医护人员看他们说的也差不多了，为了不耽误手术时间，继续将人往里面推。
而就在这个时候，床上卧着的小人突然有了反应。
她无意识抬手，拉住了某人的衣服袖口。似乎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那只小手上，她将他拽的紧紧的，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大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搅乱了阵脚，均以为她要苏醒过来。一两分钟后，她依然保持着这个动作，但并没有他们意料中的下一步举动。
沈宪将她的手从衣服袖口处拿下，放于掌心握了一会儿。
抱歉，温温。
他心里轻声着呢喃。
随着温温被推入手术室，沈宪渐渐松掉了握着她的手。
一周后……
“我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温泽今日按他家老爸的要求来沈家做客，还特意备了份厚礼，为了感谢沈伯初在温温事情上的忙前忙后。
沈宪之前去看望温温的时候，她还没有醒。
小姑娘因为是脑子部位开的刀，那一头漂亮的长发被全部剃完。安敏知道她爱漂亮，就给她买了顶毛线帽戴着。
沈宪只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又怕时间太长，会影响她康复，待了没多长时间便走了。
温泽看沈宪没有反应，但知道他要听，就自顾自说了下去:“之前病理切片结果出来了，这医生有点水平啊。肿瘤良性的，切除了就好。”
温温身体没什么大碍，一直压在温家人心头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温泽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一样轻松过了。
“不过嘛，还真有点后遗症。”
沈宪听到这里，原本轻靠在沙发背上的人，立马挺直身子，嗓音暗哑:“她失忆了？”
这些天，沈宪均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嗯，全部。”
“全部？”
“最近在认人。”温泽顺手拿起摆在茶几上的一个橘子，剥了橘皮扯干净白色经络，将橘瓣一片接连一片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这橘子哪买的？真甜。”
“……”
他妹妹还没办理出院手续呢，沈宪瞧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有些不爽。可人家到底是温温的亲兄长，他也不好说什么。
温泽逐渐收敛起他那副“漠不关心”的做派，知道沈宪想听他妹妹的事情，慢慢讲与他听。
“温温之前不是从梯子上摔下来，右脚轻微骨裂么？打了石膏，最近在学习如何用拐杖走路。
“学业上也有进步，她现在是小学三年级水准。我亲自教导好伐！估计不出意外，下周应该能完成小学学业。
“生活自理倒学的不错。本以为是个刚出生的小毛崽，没想到这两天/衣服鞋子她自己穿得贼溜……”
“……”
“温温很聪明，你也不要太担心她。只不过……高考对于她来说肯定有难度。还有强度上的问题，我们担心她身体会吃不消。
“我们家商量了一下，打算等她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就把她送到国外去。没文凭总归不行。”
温泽把温温的情况向沈宪汇报完毕，那一盘橘子也被他吃的差不多了。
“你可以去看看她啊，温温看……”
他刚想说“温温见到他会很高兴”，可一想到他妹妹那后遗症，这话说了多半让沈宪堵心。
话到嘴边，又被温泽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嗯。”沈宪轻声应答。
“我还要去医院看我妹妹。”温泽站起身，用手指了孤零剩那的一两个橘子:“这橘子真的不错。还有么？我正好给温温带去。”
“……”
沈宪挑了三天后的艳阳天，特地带上温泽说的橘子，去了趟温温所在的住院部。
“阿宪来了啊。”今日正好轮到安敏来照顾温温:“你是来看温温的？”
“嗯。”沈宪将橘子放到病床边的柜子上:“温泽先前来我家的时候说这橘子温温爱吃，我今天又带了点来。”
“谢谢啊，有心了。”安敏将目光停在那袋橘子几秒，随即转头笑着冲向沈宪:“不过你来的不巧，温温现在正在楼上做康复训练呢。”
“那我去看看她。”
沈宪上楼来到康复训练室，他踱步到门口却迟疑了，并没有直接往里走。
他杵在门框后面，看小姑娘尝试扔掉拐杖，艰难地挪动小步子往前迈。
比起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她现在可精神多了。
沈宪看得一时入了迷。
她的头发只长了寸头，为了遮丑，她还带着毛线帽。可无论她什么样子，在沈宪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扑通一声响，打断了沈宪的沉思。
是温温她，摔倒在了地上。
沈宪大步向前，没有了刚才的迟疑，直冲到温温面前，俯下身的同时将手伸向了她。
温温有些踌躇，片刻后，才将手放上了他的手掌心。
沈宪用力拉她起身，但并没有开口说话。
温温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帅气的青年，目光停留在他脸上。他很白净，眼神也纯粹，不像是坏人。
“谢……谢谢。”
沈宪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不客气。”
两人短暂的交集后，温温向着放有拐杖的地方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沈宪怕她再摔，上去轻扶住她的手臂。
温温满脸吃惊地看着这个陌生人，用另外一只手挣脱掉了沈宪的搀扶:“谢谢啊，但不用麻烦。”
沈宪用眼神“护送”温温直至她安全抵达她想要去的地方后，便不再停留，转身走了。
“我一回来就听家里阿姨说你来了……”
温泽看温温正稳步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他今天去外面书店买了做课题要用的资料。刚一到家，家里阿姨就跟他说沈宪来了，在楼上温温的房间里。
他火急火燎冲上来找他聊天:“我妈说你今天上午去过医院了？怎么样，看到温温如何？”
他人还没走到温温房间，问题已经接二连三问了好几个。
沈宪没有吱声，只顾着手头的工作没有停。
“你这是在干嘛？”温泽踏进温温房间的一刹那，便看到沈宪绕着温温的书桌在找什么东西:“喂！你动我妹妹东西干嘛？”
温泽走近了，才发现温温书桌上放着一支兔子头的笔，和一张她高二时与沈宪的合照。
“你几个意思？”温泽看不懂沈宪的迷惑行为。
“我问你，温温当初为什么要瞒着我们生病的事情？”沈宪问他。
从温温出事情到现在，大家都围着她的身体健康问题，至于沈宪说的，没有人细究过。
温泽答不上来。
“她怕做了手术，会忘记一些事情，所以她才迟迟不跟我们讲。”沈宪分析的在理。
“可那又如何？”
“我就是让她苦苦瞒着你们的罪魁祸首！”
沈宪打开了书桌最大的那张抽屉，想看看还有什么她与他之间相关联的东西。
“你在那里找什么？你想干什么？温泽跟沈宪同学多年，他了解沈宪。
沈宪将手往里一探，抽离的时候，手背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触感。
他没有理会温泽，而是将整个抽屉都取了出来。他打了手电，低头往抽屉洞里瞧。
还的确被他发现了异样。
“过来帮我一下！”
他们两个一人打着手电，一人从抽屉洞上方位置，将透明胶带一条条撕下。
直至沈宪撕下最后一条胶带，那被紧紧粘贴在上方背板处的东西被他取了出来。
他看了眼袋子，上面写了x医院的名称。
如果他猜想没错，这应该是温温的……
“病历本？影像胶片？”事关温温，温泽快沈宪一步拿出了袋子里装的东西:“她就是这么瞒着我们的？”
“呵……”沈宪轻笑:“你现在知道了吧？”
“那你想干嘛？”温泽当即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既然忘了，索性让她忘得彻底一点。”沈宪掩饰住内心伤感:“就当我从来没出现过她的世界里。”
“你tm有病！”温泽不解:“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事情已经这样了……温温她现在需要你。”
“不，她不需要。”
沈宪拿走了温温当年的诊断报告，及与他有关的东西。
“沈宪，你给我站那！”温泽快步上前，发力钳住了他的胳膊:“你在自责内疚什么，这事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我的事，不用你管。”沈宪奋力甩开温泽的手。只是他动作幅度过大，不当心指甲剐蹭到了温泽脸上。
“你在那拧巴什么？是男人给我较什么真！”温泽气急，用了百分百力量，挥拳打在了沈宪唇角边。
沈宪没有躲。
冲击力使得他牙齿不当心轻磕了自己的下嘴唇，瞬间咬破了皮。
沈宪摸了摸渗血的地方，倒也不恼:“就这样吧！”
“我曹，矫情！”
作者有话说:
送给温温的东西，被沈宪拿走了，所以温温去面试的时候，笔在沈宪手里。
算是个小伏笔吧~
过去式全部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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