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他打我
“砰砰砰！”
身后传来猛烈的砸门之声，震耳欲聋。
陈拓心下正搓着一顿火，听了只当没听见，转而将怀里的谭秋千又锁死了一圈，愈加情急之下，俯身单手在她腰间一横，直接就要抱走。
“你，走，开——”谭秋千咬牙警告着，鲤鱼打挺似的乱翻，两手更是在他脖子上又掐又挠。
颈间一股刺疼传来，陈拓咬着牙，越发坚定地不肯松手。
“砰砰砰砰砰！”
又是一阵震天响的声音，厚重的铁门似在低吼。
妈-的！陈拓暗骂了一句。迟疑的瞬间，刚好让谭秋千钻了个空儿，奋力一推，踉跄着扑在几步开外的墙面上，虚脱一般，大口喘着粗气。
陈拓见状只好丢下她，扭头前去开门，心里早已怒浪滚滚，只开来道门缝，便是劈头一喝:
“滚——！”
尾音未定，陈拓脸色一变，立即收声，额角青筋突突的。
“爸…？”
只见谭爸背手站于门前，结结实实听了女婿一句骂，却也不动声色，只是额角青筋同样突突的。
后面跟着的谭妈一闪身，抢先进门，直冲自己瘫坐在角落的闺女而去。
“老远就听见你们吵嚷了，干嘛呢这是！”谭妈一声吼，斜了一眼身后的女婿，将闺女扶了起来。
谭秋千终于控制不住了，热泪瞬间夺出眼眶，滚落在脸上。
通亮宽敞的客厅，四人围坐在沙发上。
陈谭夫妇坐中间，二老一边一个，视线牢牢锁定着这对不省心的小夫妻。
“说说吧。”谭爸拿出从教多年，后又从政多年的威严来，锐眼一扫，“怎么回事？”
谭秋千擦着眼泪，酝酿着怎么告状才好。
说他意图不轨吗？似乎难服众，毕竟两口子……
正理着思绪，话语权就先被某人抢占了:
“没什么，就…闹个小别扭而已。”陈拓面不改色，语气淡然又恭敬。
谭秋千横他一眼。小别扭？你倒是能装会说！
“什么小别扭至于闹成这样？又哭又喊的！”谭妈言语不快，直接迁怒于陈拓。
谭秋千乘势追击，一个眼神示意给妈妈，指着陈拓:
“他打我。”
三个字，掷地有声。够你喝一壶了。
陈拓瞳眸一滞，侧头看看她，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打你？你说陈拓他打你了？”谭爸鹰眼如剑，大致扫了谭秋千一眼，目光最终落在陈拓的身上，“那他这脖子怎么回事？”
谭妈抬眼一看，陈拓的衬衫领口胡乱敞着，颀长的脖子上，猩红的爪印长而深，细细看去，已经微肿了起来。
谭爸瞥了一眼毫发无损的女儿，沉声发问:“你倒说说，他这样，难道是打完了你，自己挠出来的？”
谭妈瞪着闺女，一副“我是帮不了你了”的表情:“下狠手啊你，不像话！”
众口铄金之下，谭秋千一点优势没占到，还挨一顿数落。
“爸爸妈妈，你们先搞搞清楚行吗？”谭秋千愤愤不平地扯开话题，“你们问问他，我为什么打他？”
谭爸环臂先是冷哼一声:“看来，你承认是你打他了？！”
总算得以洗白，陈拓神色刚有松弛，转而就见岳父虎视眈眈地冲自己来了。
“陈拓，你来说，谭秋千为什么打你？”
陈拓思量着。
“他带了个女人回来过夜。”这次换谭秋千截了胡。
语罢，二老目光微怔，面面相觑。
陈拓迟缓地偏头看向谭秋千，眸中寒光似刀，只想一刀砍死她解恨。
却不成想这女人看都不看他，下颌微扬，灵巧的侧脸透着一丝得意。
“陈拓，到底怎么回事？秋千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带了个女人回来？”谭妈质问道。
陈拓俯首，清了清喉咙，半天才回:“嗯，是。”
谭妈妈举目环扫一圈:“那她人呢？”
“走了。”
“走了？”谭爸尾音微扬，思忖片刻，“所以谭秋千是因为这个才打了你，是不是？”
嗯……好像不是……
陈拓一时语塞，不置一词。可是这不说话的反应，就如同默认了一般。
“我说刚刚怎么恍惚看见一个女人从这里出去了呢，跟个妖精似的……”谭妈咕哝着，狠斜下陈拓，忽然蹭一下站起来:“好你个王八羔子，结婚这才多久啊，你就往家里带女人，这以后，还不得反了天哪！”
陈拓张了张嘴。
“你先给我坐下！”谭爸斥责老婆一句，不想却被老婆反斥:
“要坐你坐吧，你个老东西，这就是你挑的好女婿！”谭妈猛火开攻，一通乱杀，“什么成熟，稳重，会顾家，还把我闺女贬得一无是处，现在怎样，打眼了吧？人压根没把你闺女当回事！”
“行了！你还有完没完！”谭爸大吼一声，聒噪的客厅瞬间安静。
谭爸指着陈拓，眉头紧拧，气得发抖:“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难道真是他看走眼了？他精挑细选的金龟婿，竟是个渣男恶棍？难不成，他真是一意孤行，坑害了自己的亲闺女？
只见陈拓下颌微收，肃穆端坐着看似沉稳，面色却已是青白相加，谭秋千偷溜了一眼，心里乐得直爆烟花。
只恨刚刚那女人走得太早，不然正让二老堵在家里，那就更能说道说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坐得太近，气场容易被感染，谭秋千心下正得意满满，忍不住再偷眼看时，一双邃如灿星的眸子却恰好撞入眼来。
忽然瞳眸相对，谭秋千当即一滞，却没等揣摩过来，又眼见那双饱含深意的眸子忽地弯了一下，下一秒，自己垂在膝上的手已经被轻轻兜入手心。
“爸妈，其实…这就是个误会。”陈拓沉缓的语调，浅笑道，“我不过想找个人来气气秋千而已，没想怎么样。”
说完，满含宠溺的目光悠悠转向身旁谭秋千，还很入戏的用力捏紧了她的手。
谭秋千瞳孔一震，被攥住的手胡乱一甩，急斥道:“胡诌八扯，气我？你气我做什么？”
谭妈眼见闺女急火火地拆台，也很诧异:“是啊，你气她，为什么？”
面对发问，陈拓并不急着回答，闷闷地端正了身子，脸上的神情也似乎凝重不少，一副欲言又止的苦情状:
“爸妈，我这也是被逼的…”
说话间，眼神故作不经意地勾向身后的卧室，“结婚都俩月了，我实在是，不想住客房了……”
沉静如常的语气，却饱含隐忍，委屈，引人深思的忍辱负重。
“客房？”谭爸重复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卧室，狐疑地起身前去一看究竟，谭妈紧随其后。
客厅霎时只剩一对塑料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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