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九中的高中部和初中部都是一个时间点儿放学，因着校门的方向不同，所以门口也不算拥挤。
万椿依旧背着她洗得有些发白的粉色书包，站在校门口的大榕树下等着。
自从在医院发生那件事后，万杰像是对她产生一种莫名的愧疚，恨不得把自己有得东西都给她。现在更是一反常态的，每天都要和她一起上下学。
万椿在学校门口等了又等，也不见万杰过来。她抬头看看学校的钟楼，已经将近五点半了，学校里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
她想了想，收回想要迈出去的脚步。
算了，再等五分钟吧。要是他还没来，她就直接回家了。
万杰性子顽劣，没准放了学就把她抛之脑后，和同学出去玩儿了。
她站在树荫下，低垂着头，脚尖在地上无聊地画着圈儿。
有两个男生急匆匆地跑过来，他俩个头不高，年纪瞧着也就万杰那么大。那两个男生好像认识她一样，丝毫没有犹豫，就朝着她跑过来。
他俩气喘吁吁地指着小巷子里：“不好了，万杰和人打起来了！”
万椿一听，顾不得犹豫，顺手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冲了过去。
依旧是那条熟悉的小巷子，万杰被一个红毛拽着衣领按在墙上。他裤子上沾着好几个脏脚印，毫不畏惧地反握着红毛的手，怒目而视。
另一侧的墙面下，蹲着好几个社会青年，他们穿着坎肩大裤衩，脚上踢拉着拖鞋。染着各色时髦的头发，蹲在墙角吞吐烟雾。
这几个人显然和红毛是一伙的。
“小朋友，就这么点儿钱啊，也忒少了吧。”红毛手里拿着两张十块钱，在万杰侧脸上扇了两下。
万杰咬牙瞪着他不说话。
“卧槽，你他妈找死呢吧，老子问你话呢。”
突然，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重重地砸在他背上，石头撞击身体，发出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
“放开他！”万椿手里还攥着块石头，举得高高的。
这一下，把红毛打疼了。他嘶了嘶嘴角，一把将万杰推开。尖锐的眸子看过来，带着怒意。
“哟！”红毛看到她后一喜，说道，“这不是舟哥的女人吗？陈舟人呢，就这么放心的让你一个人出来？”
他一声拿腔带调的舟哥，多少有些讽刺的意思在里面。
万椿想起来了，这群人不就是当初在小巷子里，和陈舟干架的那些人。他们几个看起来跟陈舟结得梁子不小。
她有些怕了。这几个人当时打架可都是跟不要命一样，万杰现在还在他们手上，要是出点事儿，那可怎么办。
万椿暗自吞了口口水，攥紧了手里的石头：“你认错人了吧，我可不认识什么陈舟。”
对面几个人呼啦啦地站起来，聚在一起。他们从墙边停着的二手摩托上，取出铁棍扛在肩膀上。
领头的红毛，将嘴角的烟丢在地上，用脚碾灭。他怪异地笑了一声，说道：“你他妈的骗谁呢。”
“他陈舟可不是个管闲事儿的人。”红毛偏偏脑袋，眼底的凶狠全都外泄，“对吧！”
他这一声，像是透过万椿，和她身后的人说话。
万椿侧头一看，陈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他抱着手臂，懒散地靠在墙上，面上无惊无喜，丝毫不将他们这群小混混放在眼里。
万杰也挺机灵，见这群人现在顾不上自己，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脚下带风得跑过来。他还不算太傻，知道己方这边，就他舟哥靠得住。于是扯着他姐灰溜溜地挤到陈舟边上。
陈舟略一挑眉，他往前迈了一步，将他们二人庇护在身后。陈舟歪歪脖子疏散疏散筋骨，冲姐弟俩挥挥手。
“赶紧走，别在这碍事儿。”
万椿看看对面呼啦啦好几个人，还扛着武器。再看他，单枪匹马赤手空拳。这两方一打起来，对面一看赢得几率就更大些。
她摇摇头，眸子里满是坚定：“不，我帮你。”
“帮什么？”陈舟笑了，“老子打架，从来都不需要啦啦队。”
万椿不听他的，又从地上捡了块石头，一手拿着一个，做好要打人的架势。她这副鼓着脸瞪着眼的模样，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比她凶。
陈舟抿抿唇，脸上藏不住的笑意。
她有这份心就够了，他陈舟什么时候打架还要一个女人帮了。
陈舟把手里的校服外套扔给她，他将上衣的袖子撸到胳膊肘处。露出紧绷的小臂，他古铜色的手臂上充斥着肌肉的痕迹，一条条青筋在小臂上漫延，爆发着极大的力量感。
他冲万杰说：“还不赶紧把你姐带走？”
万杰犹豫了一会儿，在陈舟再三催促下，连拉带拽地将万椿拽出巷子。
俩人站在巷子口听着里面混乱的声音，心脏不自觉得跟着怦怦跳。
“姐，舟哥不会有事吧？”万杰担心地问道。
“不会。”
她毫不犹豫地说。他可是陈舟，打架什么时候输过。上次也是他们几个，不还是被陈舟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
不过，上次林高飞和胡文乐在陈舟身边，帮了他不少。
这次，他就一个人——
万椿立马扭头，走了两步后又顿住脚步。她招来万杰，嘱咐他去拐角的小超市那打电话报警，就说这有人在打架斗殴。
“你不跟我一起去？”万杰问。
万椿说：“我在这等他！”
她这态度语气，就像是准备好下一秒去赴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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