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晚上好啊，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荒川微微欠身行礼，眉眼弯弯，语气含笑，温和的嗓音带着能让人溺毙的深情。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想必很多人都会被这幅作态吸引，不知不觉就放松警惕。
早苗警惕地退后两步，与荒川拉开距离，对于突然冒出来搭讪的少年，早苗并不觉得对方真的如他面上所见的无害。
“小姐不要这么警惕嘛，在下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情报人员，冒昧前来打扰只是为了与小姐做一笔交易……”
“抱歉，我并没有什么能够交易的……也不想做交易。”
“小姐不要拒绝的这么快。”荒川竖起食指抵在自己的唇间，语气蛊惑而神秘：“我可以保证小姐不会有任何损失，还会得到小姐现在想要知道的……这可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早苗小姐，抑或者，我该叫你小杉小姐？”
“！！！”他怎么会知道？早苗瞳孔骤然紧缩。
这个姓氏，这个姓氏早在三年前就已经随着那场大火一起烧成灰烬了，理所应当已经无人知晓她和这个姓氏之间的关系。可是此时此刻，就在这里，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她从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少年那里，再度听到了这个象征着她纯真过去的存在。
早苗抬起头颅，目光死死盯着少年。随口便能说出这种基本已经要被埋葬的消息，而那少年的表情甚至没有因此产生丝毫变化。脸上仍然带着一副该死的，如同一张假面般的温和笑脸。仿佛他刚才说出口的这个对她来说如同重磅炸弹的存在，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甚至是无趣的笑谈。
荒川并不怎么在意早苗这边的情况，在早苗神情变换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看到了结局。他甚至有心情思考怎么搞到中也的机车坐坐，实在不行，搞个后座坐坐也行。
冷静，冷静……小杉早苗平复呼吸，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叫我早苗吧……”
嘛……能这么快就冷静下来，克制自己的本能情绪，权衡利弊……真是不错，是块不错的料子，真是可惜了……
“我是荒川里文，那么，早苗小姐，现在……”
“叮铃铃……”手机铃声打断了荒川的话，荒川皱了皱眉，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这个时候，会是谁打过来呢？不应该啊。
熟悉的号码以及备注，荒川眼前一亮，是chuuya！
等等，中也这个时候怎么会打给他？荒川脊背发凉，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妙。排除中也遇到危险的状况，就只剩下自己惹中也生气这一条了，但又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最近又做了什么事惹了中也生气……
欸？不对啊，他才来几天，根本没机会折腾吧！荒川瞬间放下心来，应该只是错觉吧……
只是这边有点不太走得开……
荒川看向早苗，神情有点纠结。一直以来的教养与学习，让他做不到随随便便将一个女孩子或者客户放在边上，自己去处理私事……可那是中也的电话欸！
正在荒川为难的时候，仿佛电话那边的人也感受到了荒川的不方便。电话被主动挂断了，荒川松了口气。
“真是抱歉，早苗小姐，我们继续吧，这是我的名片……”
还没等荒川一句话说完，手机就又连续震动了好几下。荒川深吸口气，克制住自己看邮件的冲动，坚强地和早苗继续交涉。
[阿昭，江湖救急！]
[好的。]紧接着，林昭卡壳了，然后说：[是中原先生和太宰先生发来的消息，需要我念给您听吗？]
[两个人都发消息的话，很紧急的事情吗？]
[不是。]
[那肯定是太宰又惹中也生气了。先不管，我待会儿自己看。]
早苗看出了荒川处境的尴尬，眼中飞快闪过一缕笑意。‘活该！’早苗在心里狠狠地幸灾乐祸，被荒川压制的憋屈感也散去了一些。
“……”
荒川假装没有看见对方暗爽，只是暗搓搓把原本设定的计划添油加醋了一番。反正结果不变，那么过程怎么样也都无所谓了吧！
“就是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早苗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要说一开始她还抱着从中找出霸王条款免得被坑的心态认真听，可是越听越觉得这对于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她有点看不懂了，原本的不满被疑惑所取代。
“没有的话，就签个字吧！”荒川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支笔递过去。
“为什么？从头到尾听下来，明明对你没什么好处的吧。”早苗的笔尖悬空在纸张的签字栏那里，而且她现在还没成年，如果硬要说的话，签了字也没什么效应，再加上处于横滨，能不能兑现最后还是要看她。
早苗没有过多考虑，从头到尾扫了几眼，然后笔尖飞快的刷刷几下，填上了自己的名字——小杉早苗。早苗看着那工整的墨迹，心情有些复杂，不出意外，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写这个名字，用这个名字了。
“嘛，有没有好处是对我来说的，反正我不会吃亏，也对你没什么坏处就是了……还有这里也要签……”荒川翻了个页，指着角落的空处，“话说，你可要想好哦，异能特务科和港口黑手党是完全不同的组织。”
“我想好了，去异能特务科吧。”查探父母的事在官方组织里总是更方便些的，而且，她还是想看看光的。本来想跟着藤子姐姐，既然暂时不能如愿，现在又有了另外可以查探消息的渠道，那就先去往上爬吧。至于藤子姐姐，早苗看了看手里的文件，她不会放弃的！
“真有魄力。去那里的话，会很累很难受的。”那就是个社畜窟，一个人当一群人用的。而且，那里可不是如表面上那般光明的地方啊。明明这个选择在意料之中，荒川却仍然细数着异能特务科的坏话，企图用抹黑异能特务科来游说对方改变主意。
“谢谢荒川先生，不过不必多说了，我都知道的……真是过分，明明一切都在荒川先生的意料之中不是吗？”早苗语带埋怨，自己的想法恐怕一开始就无所遁形了。
“哪有，还是要你自己想清楚。提醒你哦，异能特务科里有个侦探，很厉害呢。”可别太过莽撞死无全尸啊，“既然想要活在光里，就好好工作。”不要被逮住小辫子。想赎罪的话，那就去当社畜服务大众，好好生活吧。
“对了，今晚过后你和小杉早苗的联系都会封锁，没有人会查到。所以，你想好自己的新身份了吗？”
“新名字……”早苗眼前一亮，“我想和藤子欧内桑一个姓！”
“……”荒川神情古怪，是那种有点想笑又不得不强忍着的怪异，“你确定？”
“是的！只是不知道欧内桑是姓藤子还是什么……”或者干脆就是假名。早苗看向荒川，眼睛里饱含期待，里面的含义不言而喻。
“我既然能卖给你……不是，是交易给你她的行踪，自然知道她的身份，只是，你真的确定吗？”
“确定！赊账，我会还的！”
“她姓藤枝。”荒川脱口而出。
额……反应过来的荒川有点尴尬，反正只是一个不太重要的消息……藤枝会理解的吧？应该？
……
尽管荒川已经有意加快了速度，但结束一切目送早苗离开时，已经是中也挂断电话半小时后了。
荒川松了口气打开手机，看着里面排列整齐一摞未读邮件，打起精神按时间顺序点开一封。
“！！！￥&￥”看清邮件内容的刹那，荒川悚然一惊，紧接着口中飙出一堆需要消音的乱码。
[啊啊啊，九敏啊，怎么会这样！我只是离开了不到一个小时，不是离开了一个星期，不是离开了一个月！]事情发展太快，他怀疑有人按了快进。
[啧啧啧，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心浮气躁，玩得花……]夏目慵懒惬意地抿了口酒，她方才也在忙工作，现在才闲下来。哪知道这就正好赶上看了一出好戏，不出意外，接下来还有一出好戏。
[qaq，中也，我对不起你。不过，我们那一顿饭有吃那么多吗？中也的卡都刷爆了……中也的额度没有那么低吧……]
[你觉得以太宰先生的性子，有了这么个可以光明正大刷卡的理由，会就这么轻拿轻放地放过去吗？]夏目将酒杯里喝剩下的酒倒进水池里，轻描淡写地补刀。
[……也就是说，太宰先生就在我离开的二十分钟内，打着我的名头刷爆了中也的卡……]荒川生无可恋眼神无光，[太宰先生究竟怎么做到……]
[先别管他怎么做到的，你现在该考虑怎么面对他俩。要知道你可是把身无分文的太宰给落在餐厅里了。]林绪冒泡，语气里难掩幸灾乐祸：[不过中也肯定知道太宰的性子，不会让你全背锅的。这么久了，中也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你去道个歉，估计就过去了？]
[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吧……]荒川眼前浮现中也额头青筋直蹦，满身红光摁住他胖揍的场景，忍不住一个哆嗦。
可怕，太可怕了，暴怒的中也真的太可怕了！被太宰记小本本明里暗里打算找场子搞事也很可怕。
荒川觉得他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林昭：[荒川……]
林绪：[你就这么躺平了？]
[躺平还是不行的吧……摆烂只会死得更惨。]荒川觉得还是需要挣扎一下，不知道中也和太宰现在在不在一处。如果两人在一个地方，他先给中也的打电话而不是太宰打的话，总觉得又会被记一笔。保险起见，还是先去给太宰道歉吧，毕竟这边是真的理亏。
在等待接通的间隙里，荒川想起方才没听清阿昭说的后半句话，随口问道：[阿昭，你刚才想说什么？]
意识里传来系统底气不足的声音：[……我是想说，太宰先生出现在附近了……]
同一时间，话筒里的忙音中断。扩音器里的熟悉腔调夹杂着细微的电流声，和身后不远处少年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莫西莫西，这里是太宰……哟，我说是谁呢，真巧啊，竟然是荒川君呢~”
荒川身体一僵，瞬间石化，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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