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联手克敌1

原来他们在余家庄时，莫九州挟持了余震海，使得厅中喧闹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莫九州要求余震海当着众位武林豪杰的面，亲口答应让九华山五侠立即离开余家庄，不得阻拦。余震海自然不答应，还一味嘲笑九华山五侠恼羞成怒，竟然要靠挟持别人才能脱身，言下之意便是说他们浪得虚名了。

        双方对峙之际，那苍穹道人站出来道：“莫大侠，你放了余庄主，出庄去吧。你要余庄主答应的事，他早已经答应了。三场比武，你们已经胜了两场，这规矩早就订好，谁能跳出来反悔阻拦？今日在场的都是侠义之辈，出尔反尔，岂不自失身份！”

        众人一怔，苍穹道人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有些人脸上已是青一阵红一阵。但仍有些人盯紧了九华山五侠，跃跃欲试，不甘心就这么让他们走。

        苍穹道人目光扫过，朗声道：“一码归一码。独孤心法的消息，日后可以再行打探，但今天既然已经订好了比武的规矩，那便非让他们离开不可。莫大侠，贫道对阁下私□□孤心法一事不能苟同，但今天谁要阻拦你们离开，贫道必尽绵薄之力，相助五侠。”

        苍穹道人几番话说下来，人群中的“正义之士”们渐渐有了附和之声，有人小声赞同：“是啊。做不到可以不答应，答应了就必须得做到。”

        本来这些人也知道，今日没得到独孤心法还好，一旦真的得到，争斗只会比现在更激烈。因此大家虽然都想留下五侠，但要上去动手，谁都不愿意做第一个。

        没人愿意第一个动手，但现在却有人愿意出力相助九华山五侠，而且还不是一个。大家虽不情愿，但也没心思站出来打个头破血流，于是，莫九州放开了余震海，一行人往门外走去。

        谁知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三声桀桀怪笑，三个戴着面具的怪人忽地出现，哈哈笑道：“真他妈丢脸啊！这么多人拦五个人都拦不下来，哈哈哈哈，自失什么狗屁身份，你们有什么身份可失的啊？莫大侠，他们拦不住你，我们哥仨来啦，倒要领教领教莫大侠的高招！”

        果然是三面佛。叶蓁心道：“这独孤心法的消息也走得太快了，连三面佛都来横插一脚。不知道江湖上还有多少人在觊觎，五侠得了这个东西，当真是惹祸上身。”

        “然后呢？”叶蓁道。

        “然后，三面佛就和我们打了起来，打着打着，后面加入混战的人越来越多。后来我们打到花园，有人炸开了那个山洞，便在那遇到了你。”

        金面佛在山洞口被那黑衣男子打走之后，一场混战逐渐结束。余震海请来的那些江湖豪杰见此事已了，纷纷告辞。几拨人各自离去，没想到都在必经之路或住宿或休息时中了埋伏，有的中毒，有的遇到陷阱，当真是防不胜防。

        奇怪的是，无论哪一门派，对方都只抓首脑人物，就算全部落网，也会故意放走一两个弟子。

        莫九州一行人回洛阳时，穆长风在路上不断喊饿。谁知用过饭后，莫九州竟发现饭菜中有毒，此毒名为化功散，无色无味，正是乾坤宫无毒老怪的杰作。中毒者浑身无力，半柱香之内武功内力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说来极巧，莫九州与穆长姝因为商讨余家庄之事，在饭桌上竟是一口没吃，若非如此，几人必定全军覆没。

        穆长姝见二人中毒，一时间无力恢复，情急之下，怒上心头，对穆长风吼道：“这几日本就颇多凶险，偏你还要处处生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本来穆长姝脾气暴躁，隔三差五就会训斥穆长风和穆长生一番。但此次穆长风中毒之后，暗自运气，然则胸中空空，内力半分都运不出来，他也是沮丧懊悔之极了，穆长姝几句重话说出来，穆长风脸色便越来越难看。

        忍了半晌，突然之间，他大声道：“我处处生事？我怎样处处生事了？三姐，你自小管束我和五弟，吃也不许，玩也不许！若非如此，我和五弟又怎会刻意去做那些事情？你总是骂我们不用功，不长进，你以为我们缘何如此？都是因为你！到底是谁在处处生事？！”

        穆长风这番话说的大胆之极，别说穆长生被吓得目瞪口呆，便是莫九州和邢开阳，也在一旁愣住了。

        穆长姝一怔，柳眉倒竖，怒火冲天，她在桌上重重一拍，喝道：“好哇！你倒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口气憋在心里这么多年，可憋坏了吧？你既然恨我，干嘛还天天在我眼前乱晃？你早些时候说出来，我没有你这种脓包弟弟拖后腿，境况也比现在好得多！”

        穆长风重重一哼，勉强站起身来就往外走，穆长生连忙过去将他按住，莫九州和邢开阳则在一边劝解穆长姝。

        他们只说了几句话，门外突然闯进来大批黑衣人，这些人将他们重重包围，莫九州道：“你们是受了谁的致使？既来下毒，又来抓人，是余震海让你们来的么？”

        莫九州只知道二弟和四弟中了毒，却不知他们中的是化功散，自然也不知这是乾坤宫五毒老怪的手段了。

        那群黑衣人却是置若罔闻，一言不发，领头人使个眼色，其他人立刻一拥而上。他们本以为五个人全部中毒，哪知莫九州、穆长姝和穆长生都没动用食物，功力仍在，三人武功高强，与这群黑衣人一场拼斗，成功护着邢开阳和穆长生逃了出来。

        接下来几人商定，一路走一路寻医求药，只盼能寻到一个妙手回春技艺精湛的名医，解得穆长风和邢开阳身上所中之毒。不想几人还走不到半天，穆长风便借解手的理由一去不回了。

        几人忙乱不堪，又去寻找穆长风，他们在路上见人就问。第二日，他们见到一群身穿道服的年轻男女匆匆赶路，便上去询问。熟料这群年轻人竟是苍穹道长和峨嵋派静安师太的弟子，再一细看，还有崆峒派及其他门派的一些人，陆陆续续，都不甚多。

        莫九州上前问道：“诸位朋友，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可是苍穹道长和各位门派的掌门人有什么指示吗？”

        苍穹道长门下一名弟子神色忧急焦虑，却还不忘礼数：“见过莫大侠。实不相瞒，乾坤宫的魔头重出江湖，抓走了各大门派的人，咱们已经把消息传回了各大门派，但怕来不及，这才急忙召了各大门派在附近的弟子先赶去救人。”

        另一个略微年长的道士说道：“正是。久闻五侠大名，武功人品那是都不必说的了，咱们这番前去救人，若是能得五侠相助，一定胜算大增。”

        其余众人一听，心中一动，均想这话大有道理。这番前去，他们虽然人多，但对方毕竟是乾坤宫，阴狠毒辣闻名于江湖，难免都有些心悸。可要是加上九华山五侠，那就不一样了，毕竟五侠武功高强，对他们而言实在是一大强助。

        于是其他门派的人也纷纷央求九华山五侠和他们一起前去救人，莫九州踌躇不定，倒不是因为怕了乾坤宫的名头，而是放心不下四侠穆长风。

        穆长姝道：“大哥不必再犹豫了，咱们行事一向以‘侠义’二字为先，这条准则岂能因穆长风而破。是他一个人的性命重要呢，还是这么多江湖朋友的性命重要？咱们自当先去营救大家。”

        莫九州心中暗叹一声。他知穆长姝心中其实十分记挂穆长风，只是嘴上犹自不肯服软，心中不由得道：“长风啊长风，你这可误解你三姐的一片苦心了。”

        莫九州、邢开阳、穆长姝、穆长生和太虚观、峨嵋派等一群弟子共同赶路。那略微年长的道士名叫万云罗，他一路上告知莫九州等人：此前他们从逃跑回来的弟子口中得知，乾坤宫将这些各派重要人物都囚禁在恒山，要他们带那半卷独孤心法去换。

        万云罗道：“别说独孤心法不在我们手上，便是就在我们手里，也不能给了乾坤宫那群邪魔歪道！咱们大伙儿之所以都想得到独孤心法，为的不就是研究乾坤宫的武功，然后除掉他们么？谁知他们手段如此卑鄙，竟然暗算偷袭，不择手段地在江湖上兴风作浪！”

        莫九州沉吟半晌，道：“不瞒阁下，骆庄主的确是将那半卷独孤心法交给我们兄弟几人，这东西是骆庄主的遗物，我们不敢贸然带在身上。但若说私心，我莫九州对天起誓，那是半分也没有！此事一过，我们兄弟五人便会带着独孤心法赶往武林大会，亲手交给陆盟主，这也是骆庄主的遗愿。”

        万云罗点点头道：“莫大侠为人正直，不贪图一己私利，今日得见，实在是我万某人的荣幸。此事一了，我定会将其中缘由禀明师父，师父是非分明，若知晓五侠要将独孤心法护送到武林大会，定然不会再因为心法跟几位为难。”他看了一圈，疑惑道，“久闻九华山五侠的大名，今日怎么只见到四位，还有一位”

        他话未说完，穆长姝便冷硬地打断他：“还有一位，自立门户去了。以后九华山五侠就改叫九华山四侠了。”

        莫九州看她一眼，略带责备之意：“三妹。”

        穆长姝不再出声，但面目犹自铁青，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

        一行人来到恒山，在恒山中来来回回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乾坤宫及几大门派重要人物的身影。当天晚上，众人在山中找到一座废弃的大庙，暂时在庙里过夜，决定第二天再去寻找。

        半夜里，穆长生起身去外解手，他隐身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身边满是高高的杂草。待他解决完后，刚要出来，却见十几名黑衣人包围了他们落脚的那座大庙，黑衣人们个个武功了得，行走起来寂静无声，穆长生呆在大石头后面看得屏住了呼吸，手脚酸麻，不知是该出去大声呼叫，还是就此按兵不动，趁机搭救破庙中的众人。

        他心中七上八下地辗转不定时，那破庙里面忽然破空弹出三颗石子，速度凌厉，疾如电光，对着庙门的三个黑衣人纷纷旋身闪开，其中一人身手稍慢，三颗石子便打入了他的胸腹，那人登时死去。从庙里到那黑衣人身前距离不短，这三颗石子的力道和准头却如此厉害，只要给打中了，必死无疑。穆长生躲在大石后面睁大了眼睛，认出那是穆长姝精妙奇绝的暗器功夫。

        原来庙中的人也已发现外面藏有埋伏，如此一来，双方都已暴露在明。而里面的人按兵不动，外面的人也不好大喇喇地攻进去。

        双方僵持片刻，庙内的人保持戒备，凝神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忽然，莫九州按在剑柄上的右手一颤，低声道：“敌人使毒，诸位小心！”

        众人一听，急忙掩住口鼻，动作稍微迟缓些的，已经吸了不少毒气进去，有的便仰面跌倒在地，动弹不得。

        邢开阳此时身上已经全无功力，但他性格暴躁，现在又被敌人牵制的如此被动，心中怒气勃发，对莫九州道：“大哥，咱们干脆冲出去，最坏不过就是个死，总好过杵在这里坐以待毙！”

        便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冷峻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我家主人要的是独孤心法，尔等奉上心法，我家主人自会放人。”

        莫九州听到外面有人发话，心念一动，与太虚观、峨眉派、崆峒派的众人商议道：“咱们分别行动，太虚观一半弟子从东方攻出去，峨嵋派一半弟子从西方攻出去，崆峒派一半弟子从南方攻出去，剩下的人和我一起护着穆三侠从北方攻出。”

        大伙儿在黑暗中一听，当即明白莫九州的用意。刚才那发话之人声音是从北方传来，擒贼先擒王，大伙儿要想占据优势，自然得擒住那发号施令的人。众人之中，当属穆长姝暗器功夫最佳，大家掩护她从北方攻去，只要穆长姝暗器射中，即使抓不到那发号施令的人，对方也一定会自乱阵脚。其余人从东、西、南三个方向攻出去，一是因为大家听声辨位，一大半人都知道这些方向均有敌人；二是大家从各个方向有序攻破，比一群人挤出去乱打一气，胜算自然是高得多了。

        莫九州低声发出口号，众人听到最后一个数字时，立即按照原计划从各个位置攻出去。那旧庙本已破败不堪，这许多人使剑的使剑，用刀的用刀，掌法与拳法齐出，破庙“哗啦”一声巨响，随着众人共同跃出而坍塌成残砖废瓦。

        黑衣人们见庙中许多人一齐跃出，大吃一惊，因着庙里每个人都存了拼死之心，攻势甚是猛烈，一时之间兵刃相交，双方各有死伤。

        穆长姝在莫九州和众人的掩护下专攻一个首领模样的黑衣人，那黑衣人使一把凛冽的长刀，刀法精奇，攻守有度。

        穆长姝朝他射了两枚暗器，一枚被他以诡异的身法避开，一枚射去之时，莫九州从旁侧夹击，逼得那黑衣人无法闪退，夜晚的山头上寒风凛冽，那黑衣人闷哼一声，左肩已被暗器打中。

        他既已受伤，便难以应对穆长姝和莫九州两人的进攻，身法飘忽，蓦地后退。穆长姝甫一得手，岂能看着他就这么逃走，她飞身逼近那黑衣人，对莫九州叫道：“大哥，你在左，我在右，一起出手，别让他逃走了！”

        莫九州和穆长姝同时攻到那黑衣人身前一丈之处，两人各发一掌，那黑衣人眼中一凛，这两掌都是莫九州和穆长姝凝聚生平之力所发，眼下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全身而退，只能拼着受穆长姝一掌，先去应对莫九州。

        莫九州这一掌威力巨大，又是从左边攻去，本来不震得他臂骨折断也要身受重伤，然而奇怪的是，一掌挥去，威力却消失在半途！莫九州离那黑衣人距离本不远，能在一丈之内将他掌力卸去，真不知是什么人所为，他被这化劲的力道震得接连后退，站定后犹自惊疑不已，与穆长姝相顾愕然。

        便在此时，半空中清啸骤起，一个清朗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中：“九华山五侠是来救人的么？这般无礼，那些名门狗我本来是要放的，现下却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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