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我不能没有傅隽衡
车子停下，顾小漠身侧的车门从外被打开，她恹恹地迈腿，余光瞥见一条修长的手臂伸了过来，虚空挡在她的头顶，护着她从里头出来。
顾小漠抬眼看去，这人竟是傅隽川。
傅隽川今日穿着笔挺的白色西装，宛如万千少女梦中的白马王子，但他面容沉静，浓眉冷而锋利，高冷得如同高岭之花。他弯下腰来，绅士而体贴地为顾小漠挡去可能的伤害，仿佛在对顾小漠招手，向她敞开他的世界。
顾小漠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疼痛感袭来。
“怎么了？”傅隽川拧着眉看过来，握着顾小漠的手臂，修长而温暖的拇指在顾小漠手臂上摩挲，仿佛在安抚她刚才的痛。
“我检验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顾小漠说。
傅隽川将顾小漠的手挽进自己的臂弯里，难得没有嘲讽顾小漠的天真，他低声答道：“不是梦，不用捏了。”
“哦哦。”顾小漠心情渐渐转好，今天是她的生日，就容许她自私一下，不提离婚的事吧，明天……明天她一定会说的。
这般想着，顾小漠和傅隽川相携步入酒店。
“我们来这儿吃饭吗？”
“嗯。”
“其实你不用请我来这么贵的地方。”顾小漠跟着傅隽川走进电梯，说，“如果是我选的话，大排档更自在一点。”
电梯门关上，银色墙面影影绰绰地倒映出两人的身影，顾小漠穿着高跟鞋，与傅隽川站在一起，般配得犹如去参加婚礼的新人。
傅隽川看着银色墙面，很是满意。
顾小漠则一无所觉，她提着白色裙摆，有点苦恼地说：“我真怕吃完饭，这件裙子沾了汁被我毁了。”
傅隽川握着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放在自己指间，而后十指相扣，慢条斯理地说：“毁了就毁了。”
顾小漠皱皱鼻子，跟傅隽川这种财阀聊这种话题，他永远不能感同身受。
电梯门缓缓被打开，展现在顾小漠面前的，是铺着白色玫瑰花瓣的路，就跟在电视上看到的求婚现场一样浪漫。
顾小漠惊喜地走出来：“今天有人要结婚吗？好漂亮啊。”
沿着白色玫瑰的指引，顾小漠渐渐看到犹如花海一样的前厅，那种美不胜收的景色让顾小漠流连忘返。
傅隽川问：“你喜欢吗？”
顾小漠重重点头：“我都不想进去吃饭了。”
“那不行。”傅隽川说，“里面有很多人在等着我们。”
很多人？在等？
顾小漠困惑地抬起头。
傅隽川低下头来，漂亮的眼眸里盛满繁星：“如果你实在喜欢，我们的婚礼依旧可以布置成这样。”
顾小漠骤然收回手，睫毛颤颤地垂下：“你胡说什么啊，我们……我们的合同没多久就要——”
“我们可以续签。”
顾小漠逃避式地走开，却被傅隽川从身后搂住，她被圈入傅隽川的怀抱里，傅隽川的男人味道充斥在她鼻息间，她正要挣开，傅隽川低声说：“顾小漠，我希望每天早上醒来能看到你的脸，我希望每天晚上回到家可以这样抱着你。”
傅隽川的声音低沉魅惑，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到了冬天，我们可以坐在阳台看康安山上的雪景，我们可以一起去采雪，夏天的时候拿出来沏茶……”
听到傅隽川描绘的未来里，通通有她的存在，顾小漠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若是以前，她定然会高兴得忘乎所以，跟傅隽川大声告白，可现在……她知道她和傅隽川绝无可能的。
“你问过我，为什么我们的关系这么差。”傅隽川抱着顾小漠，低声说，“我想，我们可以一起努力改变，一年不行，我们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反正我们还年轻……”
顾小漠泪水涌下，一滴一滴落在傅隽川的手腕上。傅隽川板过她的肩来看，皱紧眉头给她拭泪：“你怎么哭了？”
“对不起。”顾小漠哽咽道。
傅隽川想起余凯定说过，女人被求婚总是会感动到哭泣，他原也不信，现在终于看到了。他实在不喜欢顾小漠哭泣，那一滴滴眼泪仿佛在烫着他的心，让他难受极了，他随便找了个理由说：“你别哭了，等会儿进去，我要向所有人介绍你是我的妻子的。”
顾小漠哭着摇头。
就在这时，余凯定从厅中的大门走出，提醒道：“傅先生，傅太太，宴会要开始了。”
顾小漠从余凯定身后的雕花红木门看去，厅中人来人往，看着是傅家这等上流社会的交际圈。
傅隽川牵着顾小漠的手，说：“我们进去吧。”
顾小漠想起傅隽衡说过的话。
——我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念念是我傅隽衡的女儿。
——我和念念的骨髓配对，就定在我认回念念的那天吧。
顾小漠挣开傅隽川的手，垂头后退几步：“我不能进去。”
顾小漠不敢抬头看傅隽川的神色，甚至不敢直面自己的痛苦。
她爱恋了傅隽川这么多年，却不能站在他身边，让众人知道她和他的关系。
顾小漠掩面而泣，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傅隽川的脚步声，她越走越快，最终还是被攥住了手腕。
“你怎么了？”傅隽川拧着眉问。
长痛不如短痛，顾小漠哭着说：“傅隽川，我不能跟你续约。”
傅隽川怔怔地看着顾小漠，眼底闪过受伤的神色：“为什么？”
因为在你和念念之间，我只能选择念念。
因为一旦别人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你会被人嘲笑。
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些答案顾小漠都哽咽着说不出来，她竭力忍住哭意，正要说个明白。
傅隽川眼底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他放下顾小漠的手，冷声问：“是因为傅隽衡吗？”
傅隽川这么理解也没错。顾小漠苦涩地承认：“对不起，我不能没有傅隽衡。”
傅隽川右手拇指狠狠摁着食指指节，心中的痛苦远不是一个指节被压制的疼痛所能比拟的。
“你就这么喜欢傅隽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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