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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三十六、重整花果山松咒北极洞


却说大圣被唐僧连撵了四次,只得离别,跃入云中,迟迟不愿离去。看着下边师徒几个,止不住伤情凄惨,垂泪道:“苦啊!你那时节,出了长安,有刘伯钦领你救我出山,拜你为师,随你西行。我曾穿古洞,入深林,擒魔捉怪,拢白马,收八戒,得沙僧,吃尽千辛万苦。今日为着个白骨夫人,却昧着惺惺使糊涂,只教我回去。这才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罢罢罢!回转花果山罢!”扭转身,使个筋斗云,直奔东洋大海。独自个凄凄惨惨,忽闻得水声聒耳,大圣在那半空里看时,原来是东洋大海潮发的声响。一见了,又想起唐僧,止不住腮边泪堕,停云止步,良久才静心望那海水:

        烟波荡荡,巨浪悠悠。烟波荡荡接天河,巨浪悠悠通地脉。潮来汹

        涌,水浸湾环。潮来汹涌,犹如霹雳吼三春;水浸湾环,却似狂风吹九

        夏。乘龙福老,往来必定皱眉行;跨鹤仙童,反复果然忧虑过。近岸无

        村社,傍水少渔舟。浪卷千年雪,风生六月秋。野禽凭出没,沙鸟任沉

        浮。眼前无钓客,耳畔只闻鸥。海底游鱼乐,天边过雁愁。

        那行者将身一纵,跳过了东洋大海,早至花果山。按落云头,睁睛观看,那山上花草俱无,烟霞尽绝,峰岩倒塌,林树焦枯。你道怎么这等?原来今春猎人守猎时,烧火烤肉,不小心燃着了枯枝。枯枝又燃着了松柏,松柏相连,一座大山起了熊熊烈火,直烧了三天。这大圣倍加凄惨,有一篇败山颓景的古风为证。古风云:

        回顾仙山两泪垂,对山凄惨更伤悲。

        当时只道山无损,今日方知地有亏。

        可恨贼人入猴山,堪嗔猎户把人欺。

        投网放夹逮林禽,陷井铳枪断兽迹。

        满天霞雾皆消荡,遍地风云尽散稀。

        东岭不闻斑虎啸,西山哪见白猿啼?

        北溪狐兔无踪迹,南谷獐豝没影遗。

        青石烧成千块土,碧砂化作一堆泥。

        洞外乔树皆倒枯,崖前翠栢尽稀少。

        椿杉槐桧栗檀焦,桃杏李梅枣梨了。

        柘绝桑无怎养蚕?柳稀竹少难栖鸟。

        峰头巧石化为尘,洞底泉干都是草。

        崖前土黑没芝兰,路畔泥红藤薜攀。

        往日飞禽飞哪处?当时走兽走何山?

        豹嫌蟒恶倾颓所,鹤避蛇回败坏洞。

        想是西行违民意,致令家园遭涂炭。

        那大圣正当悲切,只听得那乱草坡前,杂荆凹里响一声,跳出七八个小猴,一拥上前,围住叩头,高叫道:“大圣爷爷!今日来家了?”美猴王道:“你们因何不耍不顽,一个个都潜踪隐迹?我来多时了,不见你们形影,何也?”群猴听见,一个个垂泪告道:“自爷爷去年初冬来家走后,一群猎人相中了咱的花果山,日日藏夹、放铳,硬弩强弓,黄鹰凶犬,网扣枪钩,故此各惜性命,不敢出头玩耍,只是深潜洞府,远避窝巢。更惨的是,开春一场大火,整整烧了三天,吃食尽无,饥去坡前偷草根,渴来涧下吸浊汤。”大圣道:“怎起的火?”群猴道:“是那猎人夜守猎物时,烧火烤肉燃着了大山。鬼王军师领着大伙救火时,却中了猎人的钳夹,动弹不得,活活烧死。”大圣听得,怒火中烧,掣铁棒,往地下猛砸三下,口中念了几句诀,本处山神慌忙出来行礼。大圣道:“你身为本山山神,为何纵容猎人放火?”山神道:“大圣息怒,这山进了猎户,小神也无能为力。我的小庙也被烧个稀烂,至今犹住窝棚。”大圣道:“可知放火的猎户现在何处?”山神道:“那晚放火的共有十二个猎人,由我堵住退路,已全部烧死。”大圣道:“每日进我花果山的猎人有多少?”山神道:“数不来,多少不一,有百十个的,也有几百个的,还有千把个的。”大圣道“念你堵贼有功,老孙就不责罚你了,去罢。”那山神躬身退去。大圣道:“大火时,可烧了孩儿?”众猴道:“这山上生灵烧死无数,我们猴辈也烧死了好多。火灭后,只有三万多个存活。这里没了花果养赡,难已存活,逃荒去了大半,我们这小半,捱苦的住在山中,这半年,又被些打猎的抢了千把去。”行者道:“他抢你们何干?”群猴道:“说起这猎户可恨!他把我们中箭着枪的,中毒打死的,拿了去剥皮剔骨,酱煮醋蒸,油煎盐炒,当做下酒菜食用。或有那遭网的,遇扣的,夹活儿拿去了,教他跳圈做戏,翻筋斗,竖蜻蜓,当街上筛罗擂鼓,无所不为的玩耍。”大圣闻此言,更十分恼怒道:“洞中有什么人执事?”群猴道:“还有马流二元帅,奔芭二将军管着哩。”大圣道:“你们去报他知道,说我来了。”那些小猴,撞入门里报道:“大圣爷爷来家了。”那马流、奔芭闻报,忙出帘门叩头,迎接进洞。大圣坐在中间,群猴罗拜于前,启道:“大圣爷爷,你不是保唐僧去取经,却回本山?”大圣道:“小的们,你不知道,那唐三藏不识贤愚,我为他一路上捉怪擒魔,使尽了平生手段,几番家打杀妖精,他说我行凶作恶,不要我做徒弟,把我逐赶回来,永不听用了。”众猴鼓掌道:“造化!造化!做什么和尚,且家来,带携我们耍子几年罢!”叫:“快安排酒来,与爷爷接风。”大圣道:“先莫饮酒,小的们,都出去把那山上烧酥了的碎石头与我搬将来堆着。或二三十个一堆,或五六十个一堆,堆着我有用处。”那些小猴都是一窝蜂,一个个跳天撅地,乱搬了许多堆集。大圣看了,教:“小的们都往洞内藏躲,让老孙作法。”

        那大圣上了山巅看处,只见那南半边,咚咚鼓响,当当锣鸣,闪上有千余人马,都驾着鹰犬,持着刀枪。猴王仔细看那些人,来得凶险。好男儿,真个骁勇!但见:

        狐皮苫肩顶,锦绮裹腰胸。

        袋插狼牙箭,胯挂宝雕弓。

        人似搜山虎,马如跳涧龙。

        成群引着犬,满膀架其鹰。

        荆筐抬火炮,带定海冬青。

        粘竿百十舚,兔叉有千根。

        牛头拦路网,阎王扣子绳。

        一齐乱吆喝,散撒满天星。

        大圣见那些人步上他的山来,心中大怒,手里捻诀,口内念念有词,往那巽地上吸了一口气,呼的吹将去,便是一阵狂风。好风!但见:

        扬尘播土,倒树摧林。海浪如山耸,浑波万迭侵。乾坤昏荡荡,日

        月暗沉沉。一阵摇松如虎啸,忽然入竹似龙吟。万窍怒号天噫气,飞砂

        走石乱伤人。

        大圣作起这大风,将那碎石,乘风乱飞乱舞,可怜把那千余人马,一个个:

        石打乌头粉碎,沙飞海马俱伤。人参官桂岭前忙,血染朱砂地上。

        附子难归故里,槟樃怎得还乡?尸骸轻粉卧山场,红娘子家中盼望。

        诗曰:

        人亡马死怎归家?野鬼孤魂乱似麻。

        可怜抖擞英雄将,不辨贤愚血染沙。

        大圣按落云头,鼓掌大笑道:“造化!造化!自从跟了唐三藏,做了和尚,他每每劝我说道:‘千里行善,善犹不足;一日行恶,恶自有余’。真有此话?我恨他,打杀几个妖精,他就怪我行凶,今日来家,却结果了这许多猎户。”叫:“小的们,出来。”那群猴听得大圣呼唤,一个个跳将出来。大圣道:“你们去南山下,把死人尸首,留下喂虎喂狼。把死倒的马匹,拖将来,剥了皮,做衣服,做靴穿;将肉腌着,慢慢的食用;把那些弓箭枪刀,与你们操演武艺。”群猴一个个领诺。

        这大圣第二天又在北山,弄神通刮死了五百多个猎户,同样拖回马匹,收了弓箭刀枪。一连半月,被大圣弄死的猎人马匹不计其数。方圆几百里的猎户,知道花果山好刮狂风,再无人敢进。至此,大圣家园才得安宁。他便做了两面彩旗,一面上绣着“齐天大圣”,一面上绣着“重修花果山,复整水帘洞”。竖起两根杆子,将旗挂于洞外,逐日招魔聚妖,积草屯粮,不提“和尚”二字。他的人情又大,手段又高,便去东海龙王那,借些甘霖仙水,把山洗青了。前栽榆柳,后种松楠,桃李枣梅,无所无备。他又去阴曹鬼府,把独角鬼王的魂魄查出。向帝君要了聚形丹,给鬼王聚了形,复了魂,又回归了花果山,听大圣调用。

        却说大圣总有一个心病不畅,就是他头上的金箍儿。这日,他起了个早,一个筋斗云,便到了北极寒冰洞。喜得个地玄祖师,手舞足蹈,忙设宴招待。宴罢,祖师、大圣和白熊便畅赌起来。大圣道:“洞主,上次许我的事不知办了没有?”地玄道:“小赌友,再述一遍我听。”大圣笑道:“这叫贵人多忘事。”说着,拍了拍头。地玄道:“我哪能忘。”便吩咐一个徒弟,去他书房把那半片蓝纸拿来。一会,徒弟把纸片拿了来,递给大圣。大圣看了看,皱眉道:“这写的什么?还被撕去一半。”祖师道:“这是己卯位的松箍咒儿,被小释迦撕走了十四张半,遗下半张正是你的。”大圣道:“念这咒能去掉箍儿?”地玄道:“每篇咒儿两句话,现只剩一句,不能去掉。”大圣道:“不能去掉,念他何用?”说着,扔在冰桌上。祖师道:“虽不能去掉,却能解疼。”大圣道:“怎讲?”祖师道:“若有人念紧箍咒儿,你跟着念这一句松箍咒儿,你头就不疼。”大圣道:“不稀罕头一句话儿,我只要后一句。”祖师道:“要想去掉这箍儿,两句要连着念才灵。”大圣便又从桌上拿起这半张纸。祖师道:“能解疼不就好了,何必要去掉?”大圣道:“我已有绝招。当初师父念我的紧箍咒儿,我的头就疼;若把我的金箍棒挨着金箍儿,任他念十遍八遍,我头也不疼,只是有些震动,似害怕我的金箍棒。”祖师奇道:“这就怪事,请把你的金箍棒拿来我看。”大圣便从耳中撮出,变作三尺左右,放在桌上。地玄道:“你这棒是禹神遗下的定海神针,是有神奇之处。我的小赌弟,你这箍儿能取下了。”大圣惊喜道:“怎取?”祖师道:“熊儿,去把库房中的阴石、阳石取来。”白小仙去了一会,便由四个小童抬了来两块圆圆的石头。地玄使两块圆石分了矩离,道:“把神针变长一点,放在两球的上边。”大圣便把金箍棒长有一丈,放在两石上,道:“大仙,这是何意?”祖师道:“这两块石头也是禹神遗下的,唤作阴阳球石,本是定大地方向的。若把这铁棒放上,阴力和阳力就会通过这神针相互拼杀。你若把紧箍儿贴在神针中间,金箍儿内存的法力就会被搅乱,我再念这半篇咒儿,趁乱就能脱下这箍儿。”大圣道:“是什么半篇咒儿?”地玄道:“在你手上,你看。”大圣便展纸,看道:

        己卯位松箍咒曰:

        天麻、天雄、天仙子。

        大圣摇摇头递给了祖师,道:“现在可好把金箍儿挨这金箍棒?”祖师道:“蹲在两石中间,可以两箍相碰了。”大圣就依祖师,蹲在两石中间,铁棒正好与大圣的头平。地玄道:“两手不要触神针,把头上的金箍慢慢靠上神针。”大圣往前趋了趋身子,头便往前一点点移去。当头上的金箍儿碰到金箍棒的一霎那,只听“啪”的一声,那金箍儿就断成了几段,从大圣的头上落下。大圣乐的抬棒而起,却惊得祖师不能言语。大圣藏了铁棒,向地玄拱手道:“有劳大师神谋,忽悠这里有礼了。”祖师还了礼。熊小仙便命小童把阴阳球抬回库房。大家坐定,祖师道:“孙忽悠,你这棒可砸过其他金箍儿?”大圣道:“我砸了三个,并用我的三昧真火烧个罄尽。”祖师道:“怪不得,你刚才把金箍儿碰到神针,我还没念那一句松箍咒儿,箍就断为几截。这棒已成了金箍儿的小克星。你这神针今又入了阴阳力,将来的威力就会更大。你该用何谢我?”大圣道:“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你叫什么时间还,我就什么时间还。”地玄大师道:“你来我这寒冰洞也是缘份,我们相识更是缘分。不如咱俩结拜为弟兄如何?”大圣道:“我在天庭时,不论辈份高低,都是我的玩友,但真正是挚友的,并没几个,你就是其中一个。”祖师大喜道:“快排香案来。”徒弟们慌忙准备。

        不一会工夫,小熊进来道:“准备停当。”祖师便领着大圣来在里层大厅中。厅中灯火辉煌,香烟缭绕,正中供着一尊慈眉善目的金像,金像前放一长条供桌。桌上放着四样供品,两边是一对大红蜡烛,正中香炉中燃着三根檀香。大圣看着那神像只是出神,心里道:“这像和南极师父供的一模一样,师父叫心元祖师,这洞主叫地玄祖师,是不是两家有什么渊源?两家祖师是不是平辈?我这里和洞主拜了兄弟,辈份上会不会弄乱?若真乱了,我将来还有何面目去见师父?我不就成了这世上最混蛋的徒弟了吗?”想到这,便道:“大师,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祖师道:“贤弟讲来。”大圣道:“我的师父本是西方燃灯老头的徒弟,号金蝉子,转胎在人间,去如来那去取经。若咱俩拜了兄弟,你在天界就吃了大亏,不如不拜。面上你是长辈,私下里也是赌友,其不两全其美?”众徒弟拍手称赞。祖师哭笑不得道:“我这些徒弟,一些亏也不愿吃,就依老赌友。”大圣道:“既然来到这金像前,这金像就是你们师徒尊奉的长者。我今也不想知他老人家是谁,我也拜一拜如何?”祖师喜道:“你拜你拜!众徒儿,都随着孙忽悠拜一拜祖先神。”那大圣便和地玄老儿一同跪在前面,众徒儿随着跪在后面。众人拜毕,到前厅排开酒宴。饮酒间,地玄问大圣道:“孙老弟,取经僧现走到哪里了?”大圣道:“别提那老和尚。我们一行路过西牛贺州的白虎岭时,被一妖怪戏弄,我便打杀了他。老和尚翻来复去念那咒儿,逼我与他脱离师徒关系,无奈何,我便回转花果山,又称王称圣起来。”众小仙笑道:“那就在寒冰洞多住几天,你在这,师父特别快乐。”地玄道:“为一个妖怪,这金禅子没必要撵你;他若离了你,还能去得西方?”一个小仙道:“这佛师兄为何非叫大唐的和尚去他那取经?”另个小仙道:“这佛师兄故弄玄虚,直接把经送到大唐不结了。”

        祖师道:“这妖怪是男是女?”大圣道:“是女的,叫什么‘白骨夫人’。他初变一个老翁,念着如来的佛号,要骗师父与他同行,被我打了一棒,化身死在那里。师父怪我行凶,说我打老翁时,他身上打了一个寒颤。这妖怪又变化了一个老婆婆,又被我打了一棒,化身应声死在那里。师父更骂我多事,连撵我两次。他说我打婆婆时,他身上又打了寒颤,说什么是佛祖警告他哩。那白骨精两次不曾打杀,第三次变作了老翁和婆婆的女儿,长得百媚艳生,哄得老和尚忘了一切,只叙情话。是我怕这妖精迷了师父,一棒断了他的灵光,那老和尚疯似的抱了姑娘的尸体,看时,原来是一抱白骨,脊梁骨上写着‘白骨夫人’。老和尚顿坐在地上,只念紧箍咒儿,我为了尊重他,不用铁棒碰那箍儿,那金箍把我的脑袋束得似一个亚葫芦,疼得我跪地求饶,情愿离他而去。我现在落个自在,四海内外任我闲游。”众小仙道:“老和尚无福。”祖师道:“老赌友,你不感到这里边有些蹊跷吗?”大圣道:“感觉老和尚怪怪的。”祖师道:“那金蝉子曾转胎十次,保不定这白骨夫人,是他哪一世的亲戚,也未可知。”大圣道:“一往师父见了女色从不动心,今见那妖怪眉飞色舞,早已乱了心性,不是我从中作梗,我想那堂早已拜了。大师这样推论来,是有道理,我这就去鬼府,查那白骨夫人的来历。”说着就走,祖师道:“老赌弟怎么变成了急性子,再喝杯茶走。”大圣道:“我想求大师一件事?”地玄道:“说来。”大圣道:“把你的金箍儿送我一副。”祖师道:“你还要金箍儿干啥?”大圣道:“我要哄一哄老和尚,自己戴。”祖师笑道:“好!好!熊儿,快拿一副来。”白熊听唤,就要去拿,大圣笑道:“要全的,别自己套住了自己。”一杯茶的工夫,白小仙拿了一个绸布包来。大圣打开看时,正是一副他平时戴的金箍儿,一边赫然錾着“戊寅”二字。祖师上前看了一眼,道:“巧呀!刚崩断的是第十六位,这一副是第十五位。戴上罢。”大圣道:“别慌,把那两篇咒儿给我。”说着,伸手向小白熊要。白熊小仙笑道:“还怕我昧的咒儿?”说着便从兜里掏出两张绿纸儿,递过去。大圣折开诵念道:

        戊寅位松箍咒曰:

        龙齿龙骨龙舌草,凤眼凤尾凤仙花。

        戊寅位紧箍咒曰:

        红曲红花红娘子,白术白果白头翁。

        祖师道:“把这两篇咒儿多念几遍,熟记在心中,别弄混了。”那大圣默念几遍,确定熟记于心,便把绿纸儿捏成齑粉,然后把金箍儿戴在了头上,自己却呵呵笑了起来。祖师道:“你傻笑怎的?自己念念可灵否?”大圣道:“自己套自己,好玩。”说着就试着抬手扣了扣金箍儿,丝纹不动,知已与皮肉粘在一起;试着就默念了一遍紧咒儿,金箍儿就感觉紧了好多,又念一遍,头就疼了起来;试着默念松箍咒两遍,箍就松到原位,又念一遍,伸手便抠了起来。大圣大喜,重把金箍儿戴在头上。别了众仙,离了北极,去鬼府寻查白骨夫人根源。不知能不能查到,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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