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众生百态（一）

霍婆子满意点头  ：“你这丫头是会做生意的。”
  说着就从自己的荷包掏了986个铜板给林小莲。
  林小莲看着对方送过来的一堆铜板，笑着商量：
  “要不管事的你再多要一斤给我凑个整数怎么样？这么多铜板我带身上也不方便。”
  霍婆子爽快的答应了，林小莲又给对方称了一斤半的豆芽，然后将一两银子揣在身上。
  收了银子，林小莲连连道谢。
  霍婆子跟林小莲打过两次交道，觉得她年龄虽然不大，但是做事靠谱，卖的东西也实在。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林，管事叫我小莲就行。”
  霍婆子欣赏的点头：
  “小莲姑娘，下回你要是有其他好东西记得来找我。”
  林小莲一听喜上眉梢：“一定一定。”
  “对了小莲姑娘，你在镇上可有固定的摊位？要是我府上还要芽菜到时候如何找你？”
  霍婆子一下把小莲问懵了，她做生意都是主动上门推销，并没有个固定的摊位。
  像孙府这种大户一次能要个百来斤属于可遇不可求的，他这也不是日日都要。
  “霍管事倒是提醒我了，我也是头一次出来做生意。等下我等东西卖完就到市集那边去看看，要是合适，回头就在那里支个摊子，到时候您要是需要，就派人到那边找我。”
  林小莲记得，上回武婶子好像说了，市集有专门的片区是让乡下人过去卖东西的，每天只收两个铜板的摊位费，位置虽不固定，但是好歹在那一片，方便别人去找她。
  霍婆子一听心里不由又多高看了她几眼，感觉对方跟自己年轻的时候很相像，热情厚脸皮，最主要是胆子大。
  乡下姑娘一个人敢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不是容易事情。
  “回头小莲姑娘生意要是做大了想租铺子你就跟我说，虽然我就是个做饭的婆子，但是在镇上好歹也认识一些人。”
  林小莲一看人家大腿都伸到自己跟前了哪有不抱的道理。
  霍婆子喊来个小厮把芽菜抬回后厨，林小莲跟她打了招呼，又开始在巷子里吆喝起来。
  “卖芽菜啊，又新鲜又好吃的芽菜啊。”
  背篓里这会还有四十来斤豆芽，背在身上轻松不少。
  “比萝卜还脆，比白菜还嫩的芽菜呀！好吃的新鲜芽菜啊！”
  芙蓉巷虽然也有人拉着板车来做生意，像她这样边走边吆喝的她是头一个。
  所以她这一声声清脆的叫卖声显得尤为突出。
  林小莲正叫的卖力，路边一处比较偏僻的院子的大门突然哗啦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哎，刚刚叫卖的是你吧？”
  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妇人，穿着打扮比霍婆子更加年轻得体。
  林小莲觉得她顶多也就是二十来岁，为什么要在脸上铺那么厚的粉？妇人一说话，脸上的粉扑簌簌的就撒了  下来。
  林小莲看她头上手上戴着不少明晃晃的头饰首饰，笃定这女应该是夫人了。
  她只觉这个芙蓉巷是个好地方，于是赶紧应道：
  “是的夫人，我这边从家里带了些新鲜的豆芽菜过来卖，您要不买点尝尝，比萝卜还脆，比白菜还嫩呢。”
  这镇上的妇人好像都喜欢别人叫自己夫人，这年轻的妇人也是，听到林小莲叫她夫人，脸上立马就肉眼可见的比刚刚高兴起来。
  妇人扭着腰肢，抬手摸了摸鬓边散落下来的碎发：
  “这大冬天的倒是稀奇，竟然还有你说这么好的蔬菜？”
  林小莲一听八成是有戏，也不敢怠慢。
  立马就把背篓从肩膀上卸下来,麻利的又将背篓推到妇人面前；
  “夫人您瞧瞧，新鲜着呢，早上拿出门的时候刚掐断根，这会儿还往外冒着水珠子。”
  年轻妇人被林小莲说的越发好奇，忍不住就伸着脖子过去一探究竟  。
  入目的是一排排整齐嫩黄的东西，虽然不认识是什么，但是确实是如对方所说，能掐出水来。
  “还真是。”
  妇人娇俏的脸上露出一抹少女的惊喜，眼里的喜欢显而易见。
  “你这个买回来要怎么吃呢？”
  林小莲一听就知道对方可能平时吃个饭都有好几个人伺候着，然后赶紧跟对方说芽菜的作坊吃法。
  “夫人，这豆芽菜不管是清炒还是跟腊肉做成荤菜，亦或是做汤，都是非常鲜美的。”
  “听着不错。”
  妇人帕子在鼻间来回嗅了嗅，小手一挥：
  “那就先给我来个二十斤吧。”
  林小莲考对方平时不下厨，所以好意提醒：
  “夫人，我多嘴问一句，您平时家里几个人吃饭？这二十斤可不少呀。”
  妇人小手一挥一脸的茫然，想了想：“平时也就四五个人吧。”
  林小莲点头，还好刚刚自己多嘴问了一声。
  “夫人，那您先买个五斤就够了，现在天气冷，一顿吃不完放到明日吃也是可以的。”
  怎料妇人并不领情，坚持要了二十斤。林小莲乐的对方多买，手脚麻利的秤了二十斤豆芽：“夫人，您看用什么给您装起来。”

  美妇人从荷包里掏了240个铜板给林小莲，转身回头朝着身后的院子喊了一句：
  “刘妈  ，拿个篮子到前头来。”
  很快，那个叫刘妈的就把篮子送过来了。
  林小莲往篮子里装豆芽菜，美妇人自己先回里头去了。
  林小莲没忍住往门缝里偷瞄了一眼，好家伙，门里别有洞天。
  院子内雕花的屋檐错落有致，蜿蜒的小路，叠石假山，每一处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样子。
  那个叫刘妈的看到她的动作，不露痕迹的将身子挡在她面前  。
  林小莲见被发现了，立马尴尬的笑了笑，把眼神收了回来。
  从里面立马跑出来个小厮关门，隔着院门，林小莲就听小厮问那个叫刘妈的女人：
  “刘妈，那样子今天老爷是要过来了  ？”
  语气有些许的八卦和探寻。
  “看好你的门，主子们的事少打听！”
  “......”
  林小莲也就听到这些，后面俩人在说什么她也没听到了。
  她掂了掂篓子，差不多就剩十来斤左右了。
  于是她把秤砣往怀里一揣，背起篓子起身准备继续叫卖。
  突然斜对门的一家隔着半掩开的门缝，探着脑袋从里面叫住了她  。
  “小姑娘小姑娘~”
  林小莲以为是又来生意了  ，不敢怠慢，赶紧上前。
  走近看到是个脸大头圆的妇人，身后还跟着个五六岁的胖娃娃。
  “哎，我瞧见刚刚对门那家的人在你这买了东西了是不是？”
  林小莲就见胖女人冲着刚刚美妇人那家挤眉弄眼，满脸的八卦和不怀好意。
  “你有没有瞧见那家人长什么样？家里有几个人，是不是有个男人在。”
  胖妇人越说越兴奋，逐渐从门缝里头探出整个身子。
  林小莲皱眉，感情不是买东西的，这人怎么跟狗仔一样，这么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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