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绝望
挂掉电话，张念林可算是觉得有些盼头了，他很清楚那高利贷的利息有多坑。
第一年百分之四十，每年同比上涨百分之十，第五年就是百分之九十！
就算不计算本金与利息相加，仅仅是第五年的利息就高达二十七万！
知道又如何？他有办法吗？没有。
眼下，张夏的手术才是最重要的。
昏暗的房间里，一对男女正在进行不可描述的运动。
“坤哥，这么高兴，刚才的电话是生意吗？”
“骚狐狸！”坤哥被叫的心痒痒，狠狠捏了把身下女人的大腿，惹得女人又是娇嗔一声。
“大生意，一个学生要借三十万。”
“学生？他要是还不上呢？”
“我有的是方法让他把钱吐出来，嘿嘿嘿，小娘子，继续我们的运动吧？”
四月十六日下午，两点五十分。
昆海市南调街头路北11号。
张念林按照电话里提到的暗号，敲门三下，停顿五秒，再敲两下，咳嗽两声。
门打开了，一进门张念林就被屋内的香烟味呛得直咳嗽，还有浓郁到让人想吐的啤酒味。
“坤哥，我是张念林，昨天和您通过电话的。”
“哦，你就是张念林，你家有房子或者地皮吗？家里都有什么女性成员？”
坤哥梳着大背头，怀里坐着一名性感的女人，嘴上叼着一根比大拇指还粗的雪茄，一看就不像好人，好人也不会做这种勾当！
“我家有一块地，三间房，家里只有我和我妈。”
就这？坤哥顿时有些不爽，这穷小子看起来不像有什么油水可以榨，一块地不知道路段，也没办法判断值不值钱。
“带我去你家看看，借给你钱之前，我要先考察下你的家庭情况。”
坤哥拍了拍身上女子的大腿，示意她下来，然后叫上两个小弟，随他一起出门。
一路无话，直到几人来到张念林的家里。
院子不小，可这是乞丐住的吧？
三间板房，就是那种铝合金板搭建的简易房子也叫房子？
“你他妈是在耍我？这叫三间房？你他妈找死是吗？你妈呢？”
“我妈住院了，需要做手术。”
什么玩意？坤哥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你可真有种！白瞎了老子的时间，给我打！”
听到命令，那两个贼眉鼠眼的小弟立马冲上去，将张念林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四只拳头再加上坤哥时不时地踹上两脚，打的张念林手臂上都出现了淤青。
“老酒鬼，我们上！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挨打吧！”
“大小姐，你还是太年轻啊，这小子到现在还在坚持一个人凑钱，说明他还没有绝望，我们只要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他还跑得了吗？”刘教授掏出一副金框眼睛，用手里的白布擦了擦镜片，完全是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
“放心吧，那群家伙不会下死手的。”
“可是！”
“听我的，准没错，说不好今晚就能见分晓了！”
这就是套路，终究姜还是老的辣，刘教授戴上眼镜，明明是斯文模样，笑起来却活脱脱一副禽兽样。
十分钟后，坤哥带着小弟离开了，张念林想从地上爬起来，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却让他动弹不得。
眼泪，顺着鼻子，混合着鼻涕滴落在土地上。
他并不是因为有多疼才哭的，而是因为那道看得见却又抓不住的希望。
夜，再次来临，第四天就快要结束了。
“你们很猖狂啊？就是你，用脚踹的他是吗？”
“姑奶奶！我们知道错了！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我警告你！谁要是敢动张念林一下，你们全部要死！”
趴在地上苦苦求饶的，正是坤哥。
还是那间昏暗的房间里，陈亚宁重重的踩在坤哥的脸上。
地上倒着二十多个小弟，房间被陈雅宁搞得一团乱。
“谁要是敢耍滑头，就是那个下场！”
一把长刀凭空出现，刀身上的蓝光携带着杀气瞬间将地面划出一道数米长的裂缝，将远处的台球桌劈成两半。
吓得这群小流氓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好了，大小姐，我们还是看看那小子究竟还有什么底气吧？”
第五天傍晚，张念林偷偷摸摸的来到了一个昏暗的胡同里，这里到处充斥着潮湿的气息，如果仔细闻得话，还能嗅到一股血腥的气味。
“你就是张念林？身体太瘦了，营养不良，你确定吗？”
“我确定，不过价格呢？”
“价格一直是市场最高价，十五万。”
“好，两个，三十万！”
两个？中年男子不由得有些吃惊，“两个你可活不了多久啊！”
“别废话，两颗肾，三十万！”
“好，是个爷们，去准备一下吧，下一个就到你！”
张念林走进旁边的屋子里，躺在一张发黄的手术台上，脱掉上衣，他的身体皮包骨头一样，肉眼可见其中的几根肋骨。
房间里，一名护士戴着口罩，用卫生棉沾了酒精，擦拭着张念林的腹部。而她的手边，还有一支麻醉针。
护士拿起麻醉针，找准位置。
张念林闭上双眼，不敢去看那支细细的针筒。
“大哥！快跑！警察来了！”
护士听到喊声，扔下麻醉针掉头就跑，只扔下张念林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看着空中的吊灯。
第六天，
留给张念林的路，只剩下一条了。
为了张夏，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中午十二点，是值班人员最少的时候。
张念林神情自然地走进玻璃门，他的怀中，揣着一把‘黑色巨兽’
“不许动！都把手举起来，给我三十万！快！”
这混蛋竟然真的去抢银行了！陈雅宁实在看不下去了，冲进银行一把夺走张念林手中的手枪模型。
“大家别怕，我弟弟精神有点问题，我这就带他去医院。”
当着所有人的面，陈雅宁将手枪拆开，确定是模型之后才带着张念林离开。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吗？拿着模型枪抢银行？”陈雅宁要气疯了，她发誓，她很想拧掉这家伙的脑袋。
“我，”张念林控制着眼里的泪水，尽量让它没有决堤，他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
送他回家后，陈雅宁离开了，只留下张念林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希望，明明就在你的眼前。
你可以看到，但是抓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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