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兼职【捉虫】
清早，约莫六七点的样子，隔壁的吵架声越来越大，其中小孩子的尖叫声最为刺耳。
“我说了不会做不会做，我就是不会写你还要我怎样嘛！”
“都教了你这么多遍还不会做，还哭？不准跺脚！坐在凳子上，拿笔！”
“我不会写呜……”
“拿笔！我最后再说一遍，坐姿端正——”
张淮翻身试图躲避入耳的声音，生物钟还没响起，身体仍处于睡眠模糊阶段，今早却是格外的疲倦，他迷迷糊糊想着突然睁开眼，未清明的眼眸对上江书节的视线，张淮清醒了。
昨晚的事变得清晰起来，江书节跟他说了很多事，他最后睡着了。
邻居家的小孩今年刚上小学三年级的，他爸妈抓成绩抓得很紧张，这样的场面平日里很常见，只是今天格外激烈。
这小孩被逼急了喜欢跺脚，社区老房子隔音都不怎么好，又是相邻的屋舍，窗户间隔不了多少距离，眼看着他们愈吵愈烈，张淮睡意全无。
“什么时候醒的？”他问江书节。
“就在几分钟前。”江书节回答，此时他额前的黑发软软的，肤色极白，有着温吞缓慢思考的样子，阴郁之气减了不少。
“去跑步吗？”张淮收拾好出门前回头问。
江书节在叠床上的被子，动作不熟练，叠得四不像，听见张淮问话微抬头望过来的眼眸涌现欣喜，这让张淮产生他在等自己跟他说话的感觉。
奶奶的屋子在一楼，两人下楼洗漱的动作很安静，张淮在柜子上摸出钥匙向江书节示意两人往外走去。
走到街道上，清晨的空气凉而清爽，街道上的行人不多，有人挑着担子朝菜市场走去，张淮路过隔壁敞开的门时，邻居一家正在吃着早饭，小孩抽抽嗒嗒的独自坐在板凳上。
“你跟在我身边慢跑，不舒服记得说出来。”张淮略生硬的说，昨天江书节对他坦白的话最终还是让他纠结，他好像做不到再把江书节当作一个无关的陌生人了。
“嗯。”江书节点头，紧紧跟在他身边。
照例与李大爷打声招呼，张淮往外慢跑出去，江书节跟随其后。
因这次身边多了江书节，张淮的速度比平日慢了许多，与大部队在半路才堪堪汇合。
这是一支集老年中年年轻人于一体的队伍，男男女女，互不认识，但彼此都十分默契地成直线沿着路边的人行道跑。
一轮过去，江书节呼吸声变得沉重，脚步迟钝，他跑着跑着被拉了出来。
“走动一下，调整呼吸。”张淮没有问他为什么跑不下去还要坚持的话，他明白面前这个人莫名的执拗。
跑完步后，张淮身上出了些汗，他回来时特意带着江书节绕了一圈让他熟悉附近的环境，又在包子铺买了早餐才朝家的方向走去。
运动过后不宜马上洗澡，不过他带着江书节跑步耽误了些时间所以张淮要去武馆的时间变得紧张，来不及冲澡他便用毛巾擦拭，换了身衣服下楼时奶奶正从屋里慢慢走出。
“小淮要走了？吃早餐了吗？”
“还没，路上吃。”张淮拿过桌上的包子朝奶奶挥挥手往外走去。
今天武馆多了几个与张淮年纪差不多的学生，有一个个头很高，比张淮高上不少，身形矫健肌肉有力。
张淮带了半天课下午的时间全用在与他们实战上，倒不是轮着一对一，而是随机抽签与他们打，双方都带上了防护器具，打在身上不能说不疼，拳腿袭来的冲击力还是有的。
他们是在有规则情况下对打，护具击响得一分，爆头三分。
几次轮下来，几人对张淮心服口服，再也不敢说为什么他是教练了。
“小淮的后旋用得深有我真传！”张虎竖起大拇指，毫不心虚的把骄傲表现在脸上，他几乎可以想象下个月末他带着几人揽获各大奖项的场景。
说实话，张淮面对比他高上不少的蒋涛能不畏战敢尝试找突破点一击爆头打了出其不意是真的很精彩，围在边上的小朋友都卖力鼓掌。
下午下课，张淮在武馆简单冲了个澡，戴了半天的护具身上黏糊糊的不喜很难受，刚出来迎面碰上喜气洋洋的张虎。
“正准备找你，小优成绩出来了，数学竟然及格了！其他科目也有很大进步！”张虎笑得脸上开花眼角起了褶皱。
张淮嫌弃把他推开，张虎紧跟其后。
“小淮，吃饭不？为了报答你，哥请你吃饭！”张虎大手一掷，豪气万丈。
张淮不搭理间歇性犯抽的人，“不要，我得回家吃。”
“你跟你奶打个电话就好了，还有下个月的比赛你跟去参加，相关费用老板报销。”
“不了，奶奶说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家里饭菜好吃些，比赛还不清楚，看情况吧。”张淮半蹲地上穿鞋。
“真不去？那几个小子正惦记着跟你好好交流一番。”
张淮摇头，“我得回家了，时间晚了奶奶会担心的。后天我请上午半天假，回学校领成绩单。”
“好吧。”张虎见真劝不动这小子不由叹息，张淮什么都好，就是主意大，认定的事改不了。
武馆下课的时间是四点二十，张淮冲了个澡被老板耽误了些时间走回家差不多五点。
家里的门是半掩的，张淮推开门客厅里没有人，他放下背包从冰箱里取出瓶水喝了几口，朝院子里叫着：“奶奶？”
“诶，小淮回来了？”
“嗯，今天下课跟老板聊了几句回来晚了。”张淮解释。
奶奶将套在手中的线框在椅子的靠椅上，脸上挂着祥和的笑嘴角上扬，“不晚不晚，我们先前出去了一趟，刚做好饭。”
张淮走近就发现江书节剪短了头发，感受到张淮的视线，江书节不自在地低下头。
“挺好的。”张淮随意夸着，江书节容貌并不出色，但他眼睛生得极好，细细长长，整个人十分白净，没了厚重过长的头发遮挡后人变得干净清爽不少。
“你是不知道书节好能干懂事的，今天下午他帮着我做扫完地后就跟我学做手工，书节可比你聪明多了，一点就通！”奶奶举正反例对比，心情很好。
张淮被当作绿叶也不恼，笑笑之后将地上的竹筐抬走，江书节停下手中的钩针一齐帮忙。
晚上张淮回房看见书桌上立着粉粉绿绿的玩偶好一会才认出这是自己织的派大星，后进来的江书节解释说是奶奶送给他的，张淮见他一脸高兴没忍心告诉他这是他钩的。
洗漱过后，江书节靠在床边低头继续钩着玩偶，如奶奶所说他确实很有天分，手指扬得飞快，线圈在竹筐里打着转。
张淮偶尔回头看一眼接着继续写着习题。
星期一的清早，张淮用过早餐慢悠悠朝学校走去。
在奶奶的赞同下江书节昨天便回去跟阿姨说明情况顺带把常用物品带过来，张淮早上可以不用等江书节不过得等他一起回去。
江书节是早早就到了学校的，对于他忽然剪短了头发班上有不少人好奇看过来，不过也只是看几眼没有多议论，他们更多的是讨论这次的末考第一在他们班上。
张淮将多买的早餐放到江书节桌上，“奶奶让我买的。”
他说完后没多久林老师与李轻婷走了进来，林老师说着假期注意事项，李轻婷则将准备好的信封一一发下。
信封里有着成绩单与给家长的一封信以及防溺水防诈骗的安全提醒，成绩单是一大张的，全班人的成绩都在上面。
张淮考完试就估了成绩，与他想的差不多，几门科目几乎门门满分，除了要写小作文的历史与语文扣了些分，总分算下来与满分差了不到二十分。
对比起班上同学的兴奋，张淮平静多了，他甚至还有闲情去找江书节的成绩。
江书节成绩一般，之前也不觉得成绩好有什么用，现在眼看着张淮一目十行往下找他整个人都快缩起来了，耳廓红红的，是羞愧。
林老师简单说了几句就放学生离开，江书节跟在张淮后面往外走去。
“张淮。”有人叫住张淮。
是孙思语与她的同桌，说话的是小谷。
孙思语再次站在张淮面前感觉很不自在，一偏头才发现江书节与张淮走在一起，而且江书节竟然剪短了头发，她好奇之下多看了几眼。
“张淮，你你是在做兼职吗？我上次见你在学校附近发传单……我我想问还招人吗？”小谷是个容易害羞的女生，一句话说下来脸都红了，她觉得兼职这事当面提起来很不好意思。
“不清楚，我得回去问一下老板。”张淮摇头，见小谷失落起来他想了想把地址告诉了她，“你可以找过去问问的，这附近商场好像在招人。”
小谷眼睛一亮，挽住孙思语的手轻晃，露出轻快笑容，“那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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