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骗局
随他回到房间，菜菜整一个处于错愕之中。
看着付咸将地板上堆成小山的衣服裤子抱起，放置到衣柜，堆成另一个小山。又把棉被拖拽到床上，随便拍了拍，灰尘飞扬。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说：“睡吧。”
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客气，我还是回储藏室了。”那么脏的环境，她是有多瞎才会直至现在发觉。
那张床上，灰尘还漂浮着好么。
“储藏室不安全。”付咸不赞成。
可是干净。菜菜把实话咽下，找了个借口：“习惯了，换个地方睡不着。”
见他杵在床铺前，手指摩挲下巴，似乎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
移开视线，菜菜生怕自己忍不住拍掉那只手，多脏啊。
“你睡吧。”她去开门。
“你嫌弃。”
搭上门把的手顿了顿，默认还是装作没听见？菜菜选择了前者。
门才被拉开一条缝，就被后来的力道关上。
“可以睡沙发。”
她以为他在商量。
“不了。”
“我睡沙发，床让给你。”
他认为他做了最好的打算。
？？原来他一开始没打算把床让给她啊。
刚刚的温柔呢？说好的白月光呢？都被狗吃了？
想着都成鬼了别再气死自己一回，菜菜最终决定妥协。
“我可以睡这，只是有个要求。”
她是会轻易妥协的人吗？
“你说。”付咸不以为意。
无声微笑，菜菜当即去窗边打开了所有的窗户。手上忙碌着，嘴上也一刻不闲:“找拖把把地拖了。”
半夜三更换被套床单不现实，反正也不是她睡，将就一下。
感受着冷风灌进屋子的嚣张，付咸帮忙收起窗帘。
顺便问了一嘴:“拖地？谁？”
菜菜笑容可掬:“你啊。”
……
等付咸拖完地板，她已经倒在沙发里睡得不省人事。
因为菜菜再三叮嘱不许关窗，他犹豫了一下将棉被贡献出来，给她盖上。
蜷缩的身体感受到了温暖，睡梦中的脸颊往柔软的棉被上不自觉地蹭了蹭。
付咸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床上。
闭上眼的那刻不禁感慨:好冷。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屋子，付咸睁开了眼睛。
彻夜未眠，冻得瑟瑟发抖，却是新鲜感觉。
他以为自己早已麻木很久很久。
望向沙发隆起的棉被，前半夜安静，后半夜磨牙……她一定睡得很好。
咧了咧嘴，付咸朝着阳光落下的方向翻了个身。
天气正好。
不多久，嘈杂的脚步、交谈从敞开的窗户钻了进来。
棉被里菜菜即使捂住了耳朵，也阻挡不了愈发的热闹。
蜷缩一团烦躁地扭动、翻滚，扑通，滚下了地。
付咸被惊醒腾地起身，就看见披头散发的人影坐在地板上，一脸茫然。
“今天有活动。”
她显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呆呆地。
“每年这个时候会举办寻宝活动，”付咸下床走向衣柜，一边解释着，“从一百年前就有了，豪特森先生的遗言。”
“什么宝贝，”开口发现嗓子有点哑，菜菜咳了咳，“要找一百年？”
在衣服小山堆里挑出一件黑色衬衣，付咸左右前后看了会，丢下，又重新捡起一件。
还是黑色的衬衣。他的衣柜里本来也就没有第二种颜色。
付咸甩了两下衬衣：“白笑笑要的，你们都在找的。”
抱着棉被，菜菜“啊”了一声，睡意顿时驱散。
遗嘱。
她忽然意识到，自始至终有一件事他们都没有谈及过。
“老鬼，嗯，豪特森先生有说起过遗嘱具体内容吗？”
解扣子的手指停下，原本背对她的付咸回过身，“内容？”他不明白，“不就写谁继承城堡么？”
菜菜这会有种长舒一口气的畅快：“你问过豪特森先生？”她敢保证，不仅是付咸，包括所有想得到遗嘱的人和鬼怪。
果然，付咸迟疑了一会，然后摇头。
“有谁知道吗？除了老鬼本人。”
付咸想了想：“没有，就我知道的，没有。”
“白笑笑呢？”
他还是摇头，说：“我不知道。”脸色可见地变换。
一切都是想当然。想当然地认为遗嘱就是继承，想当然地认为获得遗嘱的将拥有城堡的权利，理所当然地想当然。
头一次，菜菜觉得，或许自己不是什么都不行的菜。嘴角微微翘起：“寻宝活动办几天？”
“三天。”
今天是第一天。攥紧手心，皱巴的衬衣更加惨不忍睹，付咸的心情已然掉到了谷底。
吸血老鬼为什么要举办这个活动？又为什么一办办了一百年还没个结果？
他想得专注，直到身后响起开门声，回头哪里还有菜菜的影子。
“你又去哪？”
“找老鬼问问。”
走廊外咳嗽声接二连三。
直至延续到走廊尽头才消停。
屈指敲门，“豪特森先生，早上好。”菜菜表现得十分礼貌。
嘎吱，房门打开一条缝。
门缝里探出一张疲惫无神的面容。
“请保持安静，”鼻音浓重，嗓子更是哑得难听，吸血老鬼精神不佳，“大清早的，希望你有很好的理由。”
他将她让进屋，却拦住了跟来的付咸。
“作为一个绅士，请穿戴整齐再进来。”
枯槁的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房门在他面前关上。
低头看了看解开一半的扣子，付咸调头走了两步，喃喃自语道：“一个两个都有洁癖么？”
屋里，有洁癖的一老一小在两张沙发各自就坐。
“长话短说，”菜菜开门见山，“遗嘱在哪？”
冷哼从鼻子发出，吸血老鬼换了个姿势：“凭什么告诉你？”
瞥了一眼红丝绒地毯，昨晚管家趴着的地方水渍已经干涸，管家不见踪影。
吸血老鬼虽然还没睡醒，但注意力倒是一刻没有松懈。在她收回视线后，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天没亮他就离开城堡了，以后也不会再出现，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管家走了？难怪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这老鬼……菜菜不由重新打量，末了，“今天有寻宝活动。”既不是问题也不是好奇，像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嗯，”吸血老鬼颔首，“今年恰巧一百年。”灰暗的脸上闪现一抹光彩。
“白笑笑知道你骗她有遗嘱这件事么？”
视而不见沙发扶手上随意敲击的指节突然紧绷，菜菜笑得善良。
“参加寻宝的那些人、鬼怪啥的，他们知道这是一场骗局么？”
弯曲的指节已然握成了拳头。
“啊，”她还嫌不够，“不知道付咸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很意外？”
削瘦的脸颊没有几两肉，凹陷的眼眶呲目欲裂。
“你威胁不了我。”
菜菜赞同地点头:“那是，我也就随便说说。”
吸血老鬼一愣。
只听得她继续说道:“邱承阳应该比较感兴趣，我还是找他聊聊算了。”
“你敢？！”吸血老鬼终于坐不住了。
她不置可否。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你灭口？”
幽幽一声长叹，菜菜也终于确定:“果然没有遗嘱啊。”
？！吸血老鬼这才回味过来:“你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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