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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零灯电费


让张好美怎么也弄不明白的是,自己的丈夫把十几年火爆的油脂厂,经营到山穷水尽、砸锅卖铁、破产倒闭的地步,不但没有受到处分,反而又被村委看中,并且掌管全村的电力大权。张好美思来想去,这恐怕是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我和他睡在一张床上这么多年,没有听到过他的一句真话,这些年来,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儿,不是捕风作影,就是无中生有。和这种人生活在一起,你说该有多恐惧,该有多害怕。

        张好美苦苦的思索着,油脂厂兴旺时的繁荣景象,和后来衰败倒闭的悲惨结局,继而到今天他的东山再起的电力大权,无不渗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无不渗透着一个惊天的阴谋,这个秘密和阴谋的密码究竟是什么,自己却理不出头绪,反正只知道王来希到村委后,丈夫和他就一直走的很近。自己总是有那么一种不祥的预感和征兆,一旦解开这个密码,一旦秘密大白天下,阴谋原形毕露,将来倒霉的一定是他这个替死鬼刘辉。

        刘辉主管电工后,真实体会到王来希对自己的恩德太重了,想想油脂厂破产后自己那个熊样,整天畏缩着不敢出门,不管是看见大人小孩儿,总认为人家在背后议论自己,说自己怎么怎么贪,自己怎么怎么腐败,怎么怎么把油脂厂经营得山穷水尽,那个时候,谁看起过自己,谁把自己当成个人了,王来希,只有王来希,从没有低看过自己。所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的生育之恩外,没有比王来希对自己再重要的人了。不是夸张的说,王来希对自己简直就是有再造之恩。

        刘辉过去脸上的愁云现在已换成阳光灿烂,一天到晚都处在乐不可支的兴奋中。连走路都是昂首挺胸,总是显出一种让人认为我刘辉不是随意就能倒下去的,不是谁想看不起就看不起的感觉。

        喜辈儿和哥哥水辈儿弟兄两个住在一个院,加上和父母在一块,确实有点儿拥挤不堪,在多次向村委申请宅基地中,这一次喜辈儿总算绽开了笑脸,荣幸的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宅基地。

        中等个儿头儿的喜辈儿,圆胖脸,寸长的短发,大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让人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完的机灵。道不尽的灵活。

        东挪西借的喜辈儿拉齐了砖头和灰沙,满心喜悦梦寐着自己就要开天辟地的创建属于自己的创造。

        在一片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喜辈儿的房子地基在咣当咣当的电夯声中拉开了序幕,喜辈一脸春意,禁不住兴奋。刘辉走过来,站在正在地基打夯的外围,喜辈儿递过来一支烟说:“想扯一个零灯,明天开始垒墙,一是晚上来这儿招呼方便,二是提防小胆的毛贼。”

        刘辉点着烟沉吟的一笑说;“这好说。”

        喜辈儿转过脸对身边的老婆玉仙说:“去,到供销社买几米照明电线,五六米就行。一个灯口,一个开关,一个四十瓦灯泡。让刘辉给接个零灯。”

        趁着刘辉在场,喜辈儿媳妇忙着买来了开关、灯口、灯泡、电线后,交给了刘辉,一会儿工夫,刘辉用一根长竿把接好的灯挂在了电线上,又固定好了开关,就这样,昼关夜开。喜辈儿的零灯用了半个月。半个月后,喜辈儿的房子主题结束,那个零灯也被喜辈儿拆了下来。种完了麦子,正是深秋的时候,喜辈儿的房子全部建齐,这天,秋高气爽,喜辈儿家亲友宾朋,人人脸上都绽放着笑容,相互传递着喜气,都来恭贺喜辈儿迁入新居。

        临近中午,高朋满座,飘香的酒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喜辈儿脸上写满笑意,当人们刚要举杯相互恭贺时,院子里传来“喜辈儿在屋吗”的喊叫声。

        喜辈儿应声出来,一看是刘辉,喜辈儿递给刘辉一支烟笑着对刘辉说:“请,请,请。有啥事,先喝几杯再说。”

        刘辉点着烟扫了喜辈儿一眼说:“不了,不了,我和你说点事儿。”

        “你要是去北京竞选国家主席,我就不留你了,不就是两杯水酒吗。”喜辈儿拉着劝着刘辉笑着说。

        刘辉也淡淡的笑笑说:“不行不行,说两句话就走。”

        喜辈儿看留不住刘辉就说:“啥事儿,哥们儿,你说。”

        刘辉笑笑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盖房时那个零灯的电费。”

        喜辈儿笑笑说:“多少钱?”

        “三十块。”刘辉抽了一口烟很认真的说。

        “三十块。”这是一个多么大的天文数字啊,一度电别说两毛二分钱,就按两毛五分钱算,三十块钱是个啥概念,喜辈心里一激灵,三十块,当着这么多的宾朋,一场大喜,不能激动,不能搅乱了今天的喜庆,喜辈儿不好意思的苦苦一笑说:“现在没钱,回来再说吧。”

        “你准备一下,回来我在来。”说着刘辉从院走了出来。

        高朋满座的亲友,喜气洋洋,吆五喝六,刘辉走后,喜辈儿心里不是为三十块钱而怅然,而是越想越憋屈,四十瓦灯泡亮半月,别说半个月,就按一个月,每天按十小时,不过三百个小时,在卯上点晃头儿,按四百个小时算,也不过十六度电,别说每度电二毛二分钱,每度电按二毛五分钱,最多不过四块钱啊,这三十块钱又是啥道理?

        喜辈儿想想,只是哧哧难为情的笑了笑,反过来再想想,亲朋来祝贺,是喜事儿,应该让人家尽兴,不能让心中的怅然流露出来。

        年底的时候,刘辉又一次遇见喜辈儿,刘辉问喜辈儿说:“把你那零灯电费给清一下。”

        喜辈儿看也没看一眼刘辉说:“没钱。”说罢头也不回,仍旧走自己的路。

        刘辉弄了个尴尬,心里充满了怨气说:“想耍赖啊,没门,别做梦。”

        喜辈儿边走心里边冒着火气厉声说:“房子我都盖了,什么钱我都花了,我也不在乎这几毛电费,就算你算上利息,在翻几翻,也不能要三十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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