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童年
“爸爸，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老子怎么知道，他妈的一个个都欠收拾！”
祝立昌摔门出去的声音，祝易程永远都记得，“砰”的一声响，让他瞬间崩溃，那么依赖妈妈的孩子现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是乖乖的等妈妈回来，还是出去找妈妈呢？可是该去哪里找呢……
5岁的祝易程一边哭着，一边等待着妈妈。
终于，门开了，就在祝易程正要开口叫妈妈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是祝立昌，手里拿着酒瓶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指着祝易程说：“小子，你他妈怎么还没睡觉？又在等你那个一无是处的娘吗？”
祝易程大哭了起来：“爸爸，妈妈去哪里了，我想……”
“给老子闭嘴！你他妈在哭一声，老子就把你扔出去。”
听到这话，刚刚还在痛哭的祝易程瞬间停止了哭泣，他不能哭，不能让妈妈担心自己，他就乖乖的回去睡觉了。
直到第二天醒来，他感觉到有人在抱着他，一晚上都很暖和，肯定是妈妈，只有妈妈的怀抱才那么温暖，那么心安。
其实他都知道，祝立昌整天喝酒，没工作，甚至赌博，已经欠了很多钱了，要债的不止一次两次的找上门来，家里没钱啊，一点钱都没有……妈妈每天晚上都要去上班，早上才回家，在家里还要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每一件事都是妈妈自己一个人做的，他想帮妈妈打扫卫生来减轻她负担，但是妈妈总是说：你还小，这些不用你来做，你只要开开心心的长大，然后帮助每一个需要被帮助的生命。
爸爸妈妈不能碰面，互相见到对方不是吵架，就是妈妈被打。
记得印象最深的一次，那是个夏天，白天本该在外面喝酒的祝立昌突然回来了，他喝了很多酒，不省人事的那种，妈妈在给祝易程做饭，他在桌子前等着，看到祝立昌推门进来，妈妈瞬间慌了，来不及关上火，就转身紧紧的抱住了祝易程，把他护在了她的怀抱里。
随即而来的就是祝立昌的怒吼和拳打脚踢在妈妈身上的声音，一直打一直打……嘴里还不停的骂着一些难听的狠话，都是一些污秽肮脏的话，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过了一会儿，祝立昌的动作停了下来？本以为这顿无止尽的殴打结束了，而他问了妈妈一个问题：“这小子是老子的崽吗？”
妈妈也终于忍受不了他那样的侮辱，大声的喊着：“我！徐丽！这辈子就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这小子唯唯诺诺的样子，哪里像老子？”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徐丽问心无愧。”
但是祝立昌好像不那么认为，他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看到锅里正沸腾着，毫不犹豫的端起了锅，然后浇在了妈妈的后背上，妈妈疼的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尽管这样，妈妈也没有松开紧紧抱住祝易程的双手，锅里是他最喜欢吃的食物——方便面。
妈妈忍着疼痛安慰着我：“程程别害怕，爸爸不是故意的，有妈妈保护着你呢，不要害怕啊，听话。”
最后，妈妈还是承受不住这滚烫的开水，疼的晕了过去，邻居听见了声音也都围了过来，看不下去的好心邻居冲进屋里，打了120，有力的男人按住了祝立昌，心疼的孩子的女人抱起了哭着的祝易程，有个当过护士的阿姨正着急的帮妈妈处理着后背。
送到医院后，邻居阿姨都在陪着祝易程等着，直到医生出来后说，没有生命危险，他们这放下心。
“我真的要气死，祝立昌这个人就该被警察抓走，不要放出来最好。生意失败就打老婆孩子吗？真不是个人！”
“有个徐丽这样的媳妇多好啊，又能干，事还不多，还没嫌弃祝立昌这样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男人呢。”
“就是说啊，祝立昌这该死的，徐丽多好啊，生了一个儿子，孩子还那么懂事，他不知道珍惜，还打她娘俩，真不是什么好狗。”
“我要是有个徐丽这样的儿媳妇，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又懂事，能干，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跟着一条狗了。”
邻居们每天来帮忙送饭，还帮着垫了医药费，妈妈出院回家后，就一家一家的去道谢，然后保证会把他们的钱给还上，让他们不要着急，但是邻居们都知道，他们家只有徐丽一个有工作的，工资又不多，所以也都不着急还，先让她好好养伤，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妈妈回到家里，抱着祝易程又哭了一场，她想离婚，她真的不想在待在这里了。妈妈准备把邻居们的钱还上以后就离婚，带着祝易程离开这。
妈妈躺在床上睡着了，她明明很年轻，也就二十多岁，脸上怎么那么多皱纹，头上那么多白头发，手怎么那么粗糙，祝易程小心翼翼的爬上床，轻轻的走到母亲的身后，拉开她的衣服，后背上一点好的地方都没有，全是……
“妈妈，妈妈，你疼不疼啊……”祝易程抽泣着说道。
妈妈翻过身来，看着小声抽泣的祝易程，温柔的说：“程程，妈妈一点都不疼，因为妈妈是为了保护你，是心甘情愿的，所以我一点都不疼，妈妈都没有哭哦，是不是跟你一样坚强啊。”
“那…那妈妈……会离开…我吗？”
“妈妈永远都不会离开程程，我还等程程长大了保护妈妈呢。”
母爱是伟大的，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爱你的。
祝易程一天天的长大了，他规划了自己未来的生活，带着妈妈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离这里越远越好。但是没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到……
妈妈去世了。
这让祝易程无法接受，他明明都已经规划好了以后，妈妈和他的以后。为什么？为什么意外会发生？为什么妈妈会自杀？
这一切都要归罪于祝立昌！一切都是因为他！妈妈脸上的皱纹！头上的白头发！粗糙的手！浑身淤青发紫的伤！脖子上的伤痕！还有后背的烫伤疤痕！这所有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要归根于祝立昌！他就是凶手！他是杀人犯！
祝易程爆发了，他在家门口等了很久了，晚上祝立昌终于回来了。走路摇摇晃晃的他手里还拿着酒瓶，他喝的酒全是花的妈妈辛辛苦苦挣得钱！祝易程什么话都没说，走上前去就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你他妈本事大了，敢打老子了？”祝立昌疼的站不起来。
祝易程跪在了地上，哭诉着：“我打的就是你！我不仅要打你，我还要把你杀了！你这个杀人犯！是你杀了妈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她，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打她？为什么要骂她？为什么总是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她那么懂事，那么善良……你怎么忍心伤害她，你还是人吗？你打她的时候，她还安慰我说，说你不是故意的，你良心过得去吗？你这种人只配下地狱！不得好死！”
“老子需要你来教育？不识好歹！”
祝易程哼笑的一声，抬起头说：“是，你他妈就是一个没有工作，喝酒，赌博，一边打女人一边花着女人的钱，就喜欢吃软饭，猪狗不如的社会败类！但凡你他妈有点良心，你会好好反省自己，能知错就改，你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垃圾样子！祝立昌，你他妈就是一个败类，你不配有妻有子，更他妈的不配活着！像你这种人，下地狱都死不足惜！”
“从今天开始，我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祝易程临走之前又狠狠的打了他一顿，虽然这不能替妈妈报仇，不能消气，但好歹出了口气，心里总会好受一点。
妈妈，您可以安息了。
从哪以后，祝易程就很少再说话了，甚至是不说话，连笑也不笑，他彻底放弃了跟别人交流沟通，心里只有自己的目标。后来，祝易程自己打工挣钱，拼命学习，努力奋斗，功夫不负有心人，顺利毕业，虽然因为不说话换了很多工作，但还是开心的，有希望的。
童年的不幸和遭遇，是他一生都无法接受的。唯一会让他感到幸福的就是妈妈的笑容，还有她煮的那一碗方便面，但后来，方便面也成了一种禁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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