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第三章
腊月的天暗的快，但是因为是年节，宫内各处都点起了灯，许是天公作美，最近连下了几天的雪在这个夜晚停了，地上的积雪被内饰们清扫干净堆积在两侧。
楚元昭出来的急，也忘记系上披风，她现在只想快点将人带到，然后好回自己的宫殿，阿九她们见她迟迟没回去都着急了。
见楚元昭单薄的身子，楚则珣皱了皱眉，暗中打了个手势，一件披风就出现在了手上，他将披风递给了楚元昭。
楚元昭傻看着他，似乎在问这件披风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看小姑娘不接手，楚则珣上前将披风给她系好，又突发奇想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皇叔你不冷吗？”披风上有股似有若无的竹香，跟今晚身旁的这位皇叔身上味道很像，想必是他自己穿的披风。
“我没有你这么娇弱。”
冷冷的一句话，让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就此打住。楚元昭也没有自讨没趣的继续开口，将人带到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夜色朦胧，站在黑暗的夜色中看着小姑娘渐行渐远的身影，楚则珣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间，转身回了殿内。
“侧影。”
一阵窸窣声，一身着黑衣的男子立刻出现在了殿内。
“今晚跟在我后头的是谁。”
就在刚刚楚元昭送他回来的路上，身后跟着的人似乎是业务不太熟练，让他听到了几次声音，想着不能打草惊蛇，也想着小姑娘胆子小，忍了许久，到了殿内才唤人出来询问。
“回禀殿下，是来自遥宜殿那位的人。”
黑暗中的楚则珣看不清神情，覆手在背，挥了挥手让侧影退下。
第二日是正月，大楚的礼法来说，年节七天都是休沐，今年又碰上了好日子，肃佑帝直接大手一挥，庆祝节日一直推迟到了正月十五。
楚则珣本打算过完这个年节便回去边关，但是肃佑帝又让他在京城待到元宵，于是第二日，他便准备出宫回自己的王府去。
“陛下发了好大的脾气，太医院的人都在盼溪殿中呢。”
“你说说好好的，和安公主怎么就得了风寒了。”
“徐嬷嬷都被陛下罚了，陛下觉得是盼溪殿的人都没看好公主，让公主受冻了。”
楚则珣走的步伐一顿，停住脚步，叫住边上说话的小宫女。
“慎王，慎王殿下。”小宫女看着楚则珣，一脸的受宠若惊。
“你说谁病了？”
“回殿下，是八公主，今儿凌晨发的热，太医说是着了风寒了。”小宫女回答道。
挥手让她们退下，楚则珣则转了个身，准备去盼溪殿看看。
“殿下——”侧影出现，“时辰不早了，蜀王世子还在王府等着殿下。”
楚则珣冷冷的看着侧影，一言不发，侧影顶着压力，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殿下对任何事上心，五年前被派到边关驻守的时候，他也是毫无表情毫无波动的接下旨意，收拾行李，带着手下的兵力，毅然决然的踏上了边关的路。
侧影侧过身，楚则珣开口，“让他给本王等着就是。”
说罢也不看侧影一眼，就离开了。
盼溪殿中，跪了一地的太监跟宫女，张院正写好方子递给自己的药童让他回太医院去抓药，自己走到坐在床边的肃佑帝说道。
“八公主年纪小，寒气入体才导致的高烧，臣已经开了方子，让公主喝下，驱驱寒。”
肃佑帝看着面色苍白的楚元昭，冲张院正摆了摆手。
“陛下，慎王殿下在殿外。”肃佑帝身边得力的赵英全进来，说道。
肃佑帝从楚元昭的面容上收回眼光，看着赵英全。
“让他进来吧。”
殿内烧着熏香，不算好闻也不算难闻，赵英全将楚则珣迎进来，便毕恭毕敬的退下了。
小小的苍白的脸枕在碧绿色的锦衾上，额间贴了一块巾布，小手被肃佑帝握在手中，我见犹怜的。
“何事？若不是重要的是明日再说吧，今日朕没心思谈事情。”肃佑帝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楚元昭，见楚则珣进来，也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臣弟今日出宫的路上偶然间听到有宫女在讲，说小八病了，正好路过来看看。”楚则珣回答的不卑不亢，神情像极了只是关心晚辈的长辈一样。
肃佑帝看向楚则珣，给楚元昭盖好被子，走出了盼溪殿。
正月的第一天，大楚的国都依旧下起了雪。站在廊下，肃佑帝看着满地白霜，又看着身边的楚则珣，说道。
“阿岚离去前，让朕好好照顾和安，朕却没有做到。”
阿岚，是宸贵妃的名讳。
楚则珣不做声，对于这件事，他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对于宸贵妃来说，肃佑帝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在这装什么深情。
肃佑帝叹了口气，吩咐人看好楚元昭，又对楚则珣说道，“左右你出了宫也是一个人住在王府，就留在宫里住几天吧。”
“臣弟多谢皇兄挽留，只不过王府管家等人已经在王府等了臣弟许久，还让臣弟先回去看看他们。”
肃佑帝点点头，也不强留，带着人离开了盼溪殿。
楚则珣站在门口，看着里面被飘纱挡住的楚元昭，不知道想些什么，随后也离开了。
王府内，蜀王世子柏舟已经不知道喝了几杯茶了，如厕都不知道去了几趟，才把楚则珣盼回来。
“我说，慎王殿下面子可真大啊，让本世子真的是好等，就派个人回来让我等着，都没什么迟到的表示，这可不行。”柏舟大咧咧的坐在躺椅上，开口说道。
楚则珣不看他，叫来管家让他去取自己从边关带回来的驱寒药，差人送去宫里。
“诶！我说你多少有点过分了吧！”见来人无视自己，柏舟不爽，站起来走到楚则珣面前。
“你父王是真的不怕宫里那位起疑心，才会让你在新年伊始来国都。”
柏舟闻言一怔，继而笑了，“我父王何曾将那位放在眼中。”他目光盯着楚则珣，“我父王能放在眼中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楚则珣喝茶的手一顿，他毫不避讳的眼神撞上柏舟的眼睛，“如果是这件事，你说完了就可以走了。”
没想到这么直接干脆，柏舟准备了好久的措辞都没开口，就让人给拒绝了。
“你不动心？十五年前你尚且只有十岁才被楚则明摆了一道，让他当上皇帝，如若不然，那个位置就是你的了。”
“以你现在手中的兵力跟我父王手中的兵力，咱们跟宫里那个博一下不是没有可能，你也知道，我父王始终效忠的大楚，但是效忠的不是那个昏庸无能的皇帝。”
柏舟说完还想开口，被楚则珣打断。
“顺天命，知天命。”楚则珣淡淡开口，“本王父皇留下的圣旨就是拥立他为帝，你现在却要本王反了这江山，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历代以来，哪位谋朝篡位的反派有好下场，更何况从自己的兄长身上篡位，楚则珣还没傻到那个程度。
“好，既然这件事你这么排斥，那你知道乃蛮那边的动作吗？”
“乃蛮王庭打算送他们的王十九子，乃伊卓宴来大楚当质子，以修好合。”
“你从何而的消息？”楚则珣眼神凌厉的扫向柏舟，让柏舟以为若是自己不说出个理由，这慎王殿下便要将自己当做细作抓起来了。
“是我安插在乃蛮那边探子来报，诶，我可没做什么通敌卖国的这种丧天良的事情，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楚则珣收回眼神，摩挲着茶杯杯壁。思考着什么。
“消息准确吗？”
这几年乃蛮一直在骚扰着大楚边关，时不时挑起两地战火，虽说都不是什么大战，但是足够让边关百姓民不聊生，日日在心惊胆战中度过，也让边关百姓流离失所众多。楚则珣这两年在边关，一直想直接攻打到乃蛮王庭，将其收付归置大楚，也让边关百姓不用再日日夜夜在害怕中度过。
“我只能说，九成。”柏舟说道，“若是乃蛮求和，那么至少十年内不用开战，对于那位来说，算是个好消息吧。”
对于他来说是好消息，但是对于楚则珣跟上万的边关百姓来说不是好消息。
让他们流离失所，就送一个质子来就想重归于好，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更何况，十年，能够发生很多事情，若是王庭秘密培养兵力，若是十年之后，质子回到了王庭，乃蛮王庭撕破和好书，再次攻打边关，到时候流离失所的又是边关的百姓。
恒康帝在位时，就想派人去收服乃蛮王庭，但是等到他离开了，都没有成功，如今在位的肃佑帝就更加不用说了。
楚则珣想着这件事，王庭不得不说打的是好算盘，虽然听说乃蛮王庭对这位王十九子十分受宠，是乃蛮王乃伊雄迟最疼爱的小儿子，其母是汗林部落的部落公主，也是乃伊雄迟最受宠的一位王姬。
将这么一位王子送来大楚当质子，足以可以体现出诚意。
若是大楚再端着架子不接下这么好的诚意，那么多少有点目中无人了，到时候再挑起战火，百姓们心头怨恨的就是大楚王朝了。
柏舟离开后，楚则珣还在想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前去宫里送药的管家回来了。
“回殿下，八公主的宫女已经收下了驱寒药，正好太医在，还让太医看了确认无误后，给公主服下了。”
要说盼溪殿里面的宫女实在是没有眼力见，慎王府送去的东西怎么可能有问题，再说慎王也不至于对一个十三岁的孩童下毒手，此举真的是多此一举了。
但是在楚则珣看来，也能显现出，楚元昭这位公主在肃佑帝心中的地位，若是她出一点问题，肃佑帝真有可能让盼溪殿的宫人们陪葬。
“辛苦东叔跑这一趟了。”
看着自己从小看到大的慎王，被换作东叔的管家笑着点了点头，王爷这一去边关就是五年，想当年收到离都的旨意时，王府的众多家丁都表明心意愿意跟随楚则珣一同前去边关，但是楚则珣拒绝了，他想着，若是大家都走了，那么以后回国都的机会就少之又少，但是他们留在国都，一来近年有消息可以打探，二来日后回国都也有借口。
他当即安排东叔等人留守住王府，看好王府，自己带了一队兵马踏上了边关之路。
“今儿是个好日子，我让厨房烧上一顿好饭菜，好给王爷尝尝李厨子这些年手艺有没有生疏了！”
喜气洋洋的慎王府，下人们都出来看久未归来的慎王，有几个从小服侍慎王的家丁看着变高也变瘦了的楚则珣抹抹眼泪，楚则珣看着他们，让东叔给大家都备上些赏钱，大家热热闹闹的今晚过个节。
临华殿中
六公主楚元夕挥了挥手将小宫女赶出去，又蹬蹬跑向嘉嫔身边，愁容不展。
不过就是个小小风寒罢了，还值得父皇这么兴师动众，还让六皇叔都送来药，也不知道这楚元昭装什么。
嘉嫔轻轻翻过一页书，看着女儿这副模样，拿书敲了一下她背后。
“坐有坐姿，站有站姿，你这软绵绵趴着成什么样子！”
楚元夕被打了一下，撇了撇嘴，再端正的坐好。
“母妃！”楚元夕扫开碍事的书本，贴近嘉嫔身边，“你说一场风寒让人去了性命，也不是什么——”
“胡闹！”嘉嫔听闻，喝然斥道。
她今日也听说了盼溪殿中的事情，知晓女儿心中的不快，但是她也没有将那位太放在心上，陛下宠爱谁也是看陛下自己的，还轮不到她们后宫的妃嫔指手画脚。
但是让嘉嫔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孩子居然有了这么狠毒的心思。
“你给我听好，你父皇溺爱楚元昭只是因为她是宸贵妃所出，不过一个公主罢了，溺爱就溺爱，你给我老实点，要是犯了什么事，被你父皇责罚，到时候别来找我哭鼻子！”
看着楚元夕被训，嘉嫔也心有不忍，她抱住楚元夕，“这年也过了，明年你可就及笄了，母妃也要给你开始选驸马了。”
再说这边的盼溪殿，不知道是不是楚则珣送来的驱寒药起了效果，喝下去不足一个时辰，楚元昭的烧已经退去了，她也从昏睡中醒来，现在正靠着靠枕一口一口喝着阿九递来的粥。
接到消息的肃佑帝从慧妃的榆林殿赶来，楚元昭看着肃佑帝，轻轻的叫了声，“父皇——”
“身子可还有哪里不爽快？跟太医说说。”挥手让阿九下去，自己拿过碗勺给楚元昭喂粥。
“昭昭可以自己来的。”
肃佑帝不听，自己亲手一勺一勺将粥给楚元昭喂好，又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这个时候太医也过来了，又重新把过脉，询问了楚元昭的身体状况，跟肃佑帝开口。
“八公主的风寒已经去了大半，只不过这几日还需要注意不要再受到风吹，需好好静养。”
肃佑帝来的路上也听了掌事太监赵英全的汇报，说是楚则珣回到王府让人送了边关那边的驱寒药回来，想必是那药起了效果。
“这几日就好好待在盼溪殿里休息，不要出去吹风，想吃什么就让御膳房去做。”
“要是我好好休息，父皇能不能答应我，上元节那天让我出去看灯会？”楚元昭拉着肃佑帝的衣袍，小声的“讨价还价”道。
天子皱眉，且不说楚元昭的病到时候好了，出宫实在是危险重重，虽说现在的国都治安已经十分的好，但是也不外乎有刺客等行刺，另外还有暗处势力虎视眈眈。
见肃佑帝不说话，楚元昭失落的松开手，闷闷不乐的。
“两个时辰，朕会让人暗中保护你，两个时辰之后你务必乖乖的跟他们回宫。”
听到肃佑帝妥协，楚元昭笑着应道，“好！”
看着女儿明媚的笑容，肃佑帝仿佛又看到了宸贵妃的影子，有多久了，有多久没见过阿岚笑的这么开心的样子了？好像似乎从她入宫开始，就再也没见过她这么开心了。
叮嘱完事宜，肃佑帝离开，阿九端着又热了一次的汤药进来。
为了灯会，这驱寒药的味道实在是不好喝，她皱着好看的秀眉硬着头皮喝掉，阿九捻了一颗蜜饯给她，又服侍她睡下，静静的退了出去。
时间眨眼到了十五元宵，楚元昭换了件素净的衣服，带着阿九跟昔娘去给肃佑帝拿令牌，然后驾着马车出了宫。
市集灯火通明，实在是好不热闹，各处小摊贩一个劲的吆喝着，毕竟今日是上元节灯会，有多少贵家子女出来游玩的，若是收益好，今晚的收入可抵得上平日几个月的收入。
马车驶入朱门大街的时候，热闹声更响了，楚元昭好奇的揭开马车帘看向外面，这里是猜灯谜的，那里是挂着灯笼的，再那里烟雾袅袅，是卖好吃的。
“停车！”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楚元昭扶着阿九的手下了马车。
今日打扮的比较素净，只穿了一件天蓝色的碧落罗衣裙，头上简简单单的用一只钗子绾住，她牵着阿九的手，来到一个面具摊前。
楚元昭戴着面纱，好奇的看着面前一个个面具，面具摊的摊主看着眼前这么娇小的人，虽说打扮不是华丽，但是那衣服料子属实是上品，他细小的眼睛转悠了下，笑着说，“姑娘可是看上哪个面具了？今日是上元节，若是小姐有心上人，便可以买个面具带上，看看心上人是否能认出小姐，也这是一种——”
摊主的话还未说完，被阿九冷冷的打断。
“什么浑话都敢拿出来说，我们家小姐还未及笄，你也不怕这种话说出来脏了人的耳朵。”
“是小人眼拙，是小人眼拙。”摊主道着歉，他倒不是眼拙，只是为了试探人家。
楚元昭没听清他们在讲什么，她看着最上面的那个小狐狸的面具，指了指它，对摊主说，
“那个，我要了！”
楚元昭又给昔娘跟阿九也买了两个，后面的侍卫们是怎么也不要，楚元昭也作罢。拉着阿九又窜到猜灯谜的摊前。
头彩是一盏碧玉琉璃水灯，好看的不像话，但是楚元昭愣是一个灯谜都猜不出来，昔娘倒是猜出来了两个，但是也只拿到了两个泥巴捏的泥彩娃娃。
但是这并没有打击到楚元昭，上元节还有个习俗就是放水灯，可以许愿，楚元昭去水灯的摊前买了三盏灯，带上阿九昔娘去河边。
一到了河边人更加多了，侍卫们将楚元昭围在中间，但是这样就导致了其他人的拥挤，时不时有人嘀咕，“哪家的大小姐出门，还带着这么多人。”
“上元节人本来就多，还带着侍卫这么占地方，既然家里人这么宝贝，就不要出来了。”
“我好不容易看到空位可以放水灯，硬是被挤开了，真的是让人讨厌。”
楚元昭抿了抿唇，她对后头的侍卫们说，“你们站在这里看着我就好，我带着阿九昔娘下去放个灯就上来。”
侍卫头领板着脸，“恕属下不能听从小姐命令，陛——大人吩咐过，属下等人眼睛不能离开小姐一会。”
知道侍卫是听命令的，楚元昭还是有点不开心，想着抓紧将水灯放放完，然后离开。
但是越到河边人越多，自然而然的侍卫被人群挤散，就连阿九跟昔娘都不知道何时被挤开。
楚元昭放完水灯，又默默的许了愿，准备站起来喊阿九跟昔娘离开。
背后是陌生的人群，楚元昭一人站在人群中，还时不时有人推搡着，她大喊，“阿九！！昔娘！！阿九！”但是声音没有盖过人群，没有人回应她。
暗处有人盯了楚元昭许久，现见到她落单一人，两人打了个手势，混在人群中渐渐逼近楚元昭。
楚元昭此时还在焦急的寻找侍卫跟阿九昔娘等人，殊不知自己早已被人盯上，危险正在步步紧逼。
离开众多的人群，楚元昭准备返回到朱门大街找，却被人一个从背后捂住嘴巴，被拖进了旁边的小巷子中。
这边的侍卫跟阿九昔娘没见到楚元昭，一脸焦急，侍卫长找到阿九了，但是没看到楚元昭，心中不安，他跟阿九说，“阿九姑娘，您跟昔嬷嬷再去河边仔细寻找，我带人返回朱门大街看看，说不定公主回去找我们了。”
阿九点点头，目前没有办法，只能分头寻找，只希望尽快找到楚元昭。
侍卫长跟手下的人说了声，那人抱拳离开，领头侍卫带着剩下的人返回朱门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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