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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既然已经答应下来要帮付彬整理名册,兰骜自然不会敷衍行事。

        本来他还坚持着要在不耽误训练的前提下,找闲暇时间,比如夜里回到营帐时再动笔。可惜付彬那边催得太急,夜里那点时间实在不够,他也就不得已享受了一下“特权”带来的好处——

        当其他人顶着秋老虎只剩条尾巴但依然威力十足的大太阳,在演武场上尽情挥洒汗水的时候,兰骜就一个人霸占了空荡荡甚至还因为阴凉而有些冷的营帐,埋头和数百个名字做起了斗争。

        这一日,兰骜正在营帐里奋笔疾书,突然听到脚步声朝着他这边而来,随即就有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听到动静,兰骜抬起头看了一眼,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不过观其装束,似乎是营地的将官。

        正想起身询问,被来人以手势示意不必,“你坐着,该忙什么就忙什么,我没什么事。”

        没事怎么到新兵营帐里来了?兰骜自然不信来人这一套说辞,不过见他没有要主动解释的意思,也就没说什么。

        当官的,人家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还轮不到他一个新兵干涉。

        只不过——

        这人究竟是谁?

        兰骜继续趴在桌子上翻看名册,思绪却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他回想着自入营以来见过的将官,毫无疑问都和现下出现在营帐里的这人对不上。

        好在来人也没想隐藏身份,也并非真的没事到处转,无意间转到了新兵营帐,他见兰骜听了他的话真就不再理会他,忍了又忍,终是没能忍住,主动和他搭起了话。

        “你是新兵吧?怎么没去训练?”

        兰骜暗地里松了口气,心道:果然还是有事啊。

        他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回答道:“属下原本应该和其他人一起训练的,不过临时接到付将军命令,需要在三天内把游骑军所发饷银的名册整理出来,所以才没有去演武场。”

        来人点了点头,突然转变了话题,“游骑军人很多啊,光是把名册重新列出来就很费工夫吧?”

        兰骜实话实说:“确实麻烦,不过属下尚能应付。”

        “这样啊。”来人突然指了指自己,“你知道我是谁吗?”

        “请将军恕罪,属下确实不知。”

        “将什么军啊。”来人突然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兰骜的话怎么戳到他的内心了,直接一巴掌拍到了兰骜的后背,“我姓朱,朱永亮,你叫我朱大哥就行。”

        兰骜被拍的一个趔趄,好在身前还有张桌子挡着,不然非得头朝前摔到地上不可,好不容易站稳,他挤出一个笑来,“朱,不知道朱大哥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啊,你看我,光顾着说话,差点忘了正事。”

        朱永亮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听的兰骜眼皮一跳,感受过这人的手劲后,就很担心他的脑袋在他的手下会像熟透了的西瓜那样碎成几块。

        “兰骜啊,大哥跟你说,我呢,就在咱们营地里做个小官,连个中军都算不上,每天就管管营地里所有人的吃吃喝喝之类的,这活虽然简单,但是是真累啊。”

        兰骜闻言猜测他的身份,“朱大哥,是管伙房的?”

        “……”朱永亮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比伙房的事要再多点,衣服武器什么的也都管点。”

        新兵们领衣服和兵器的时候兰骜没有去,是寇行戈和唐南帮他带回来的,所以他并没有见过朱永亮,后来忙于训练,更没有机会去过军需营,不过现在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能从这几句话中拼凑出了真相。

        “朱大哥是军需官吗?”

        朱永亮点头如捣蒜,“对对对。”

        兰骜看向他,神色不解,“那,朱,朱将军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都跟你说了叫大哥就行。”朱永亮嘿嘿笑了两声,“我是来找你的。”

        兰骜哪能真那么叫,再说他也看出来了,朱永亮废话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奔着自己来的。不过能让一位军需官拐弯抹角不肯直说的事情,他倒也不会傻到在不知道具体情况之前就妄自允诺下来。

        而朱永亮见兰骜听了自己的话后什么反应都没有,有些急了,同时心里不由得赞一声,这小子可真沉得住气。

        “咳,是这样的,你既然答应了帮付彬整理名册,那就肯定已经知道这背后的原因。上面突然让起底军饷的发放情况,这件事说难也不难,但是说简单也不简单,付彬手下只管了一支游骑军都应付不过来,找了你来帮忙,我手下可是管着整个临潢左卫,那才真的是不容易啊!”

        先试着诉了下苦,用余光去观察兰骜的反应,发现他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似乎是没听懂他话里的深意,朱永亮不得不换一种方式,开门见山,“那什么,兰骜啊,你可不能因为付彬是你的顶头上司就偏帮他,你看你既然接了游骑军的名册,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不如等你忙完,再过来帮帮我?”

        说了那么多终于说到了正题,就连兰骜都替他累的慌,只不过对于他请求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很想接受,“朱将军,我是新兵,还需要训练。”

        给付彬帮忙他都已经花费了三天时间,如果再接手了整个临潢左卫的这么大个烫手山芋,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做不完的。

        这倒不是因为他嫌累,就是觉得太费时间,半个月不去演武场的话,那他过去一个月的努力成果肯定就付诸东流了。

        可是就这么直接拒绝也不合适,虽说朱永亮自己说他不是什么大官,但是掌管着一整个地方驻军的军需,那也不是兰骜这个新兵能够相比的。

        所以在再三表达自己的难处之后,他并没有立马回绝,“朱将军如果不急的话,就等我完成付将军交托的任务后再说。”

        “不急不急。”朱永亮也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见兰骜答应下来就松了口气,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你肯帮我这个忙,朱大哥记住你了,以后遇到什么难处,你尽管来找我,大哥帮你解决!”

        自己辛苦换来的人情不要白不要,于是兰骜也没和他客套,十分坦然地接受了,“那日后就有劳朱大哥了。”

        ……

        莫名其妙就在兵营里重新耍起了笔杆子,兰骜自己也不明白这究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他向来不会自己为难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他把帮付彬和朱永亮处理军饷名册的事情看作了给自己的中途休息时间。

        每天都和笔墨纸砚打交道,一时间他甚至有种自己回到了四五年前的感觉,那个时候父亲还在世,他还是兰家无忧无虑的大公子,每天只用担心夫子对他的功课是不是满意,而不是像之后那样为柴米油盐犯愁。

        因为不用去演武场训练,一开始在新兵营帐里是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的,可是后来通过付彬的特意解释以及朱永亮三天两头往他们这边跑,就让新兵们意识到,即便兰骜不用像他们一样每天累的要死要活,但那也不是说他就过的很轻松。

        别的不提,就说付彬交给兰骜的名册,里面的人名和对应的饷银就记得乱七八糟,光有条理的整理出来就很麻烦,更别提他后面还有整个临潢左卫近千人的名册需要厘清。

        在亲眼目睹他好几次都是从白天忙到深夜之后,大家甚至开始同情他。

        整天写字,写了厚厚一大叠还不能停下,因为点灯熬夜眼下浮现出一片青紫,这样一副劳碌颓唐的模样,比起他们每天吃好睡好,不知道有多可怜。

        再加上,很偶然的一次机会,营帐里有个人主动求到兰骜面前,说是他参军那么久,担心家中二老挂念,想要写封家书托人送回去。

        当时兰骜刚忙完手里的事情去了趟伙房,吃完了饭,也不想那么快就继续整理名册,于是答应了下来,由那人口述,帮他写了封信,权当忙中偷闲,换换脑子。

        有一就有二,先例一开,后来每天都有人请他写信就不提了,因为这也变相为兰骜积累了好名声。

        兰骜的身体不算强壮,本来就不像个当兵的,而自从不用参与训练后,他在新兵里也变得有些不受待见,可是这些事发生之后,他在众人眼里的形象就渐渐有了转变。

        不知道从何时起,突然有人开始帮他从伙房带饭。

        一开始是因为他忙得顾不上去伙房,寇行戈和唐南,以及宗来锡这几个和他走的比较近的朋友主动帮他带饭回营帐,后来就演变成整个新兵营帐里所有人的无缝衔接。

        当然,这样的变化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发生的,这都是后话,就拿帮人写家书来说吧,也是在他着手帮付彬整理名册的最后一天才开始的,眼下的他在众人眼里还没有改掉那个投机取巧,为了不用训练而巴结上官的形象。

        想起自己路过演武场,看到新兵营里的伙伴们正如火如荼地训练着的场景,兰骜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他是真的不想做这个例外啊……

        “来人停步。”

        兰骜走到小楼前,闻声回过神来,看到挡在身前的长矛,他拿出付彬留给他的信物给守门的士兵看了一眼,“我是奉命过来找付将军的。”

        “付将军?”守门的士兵见了信物并没有为难他,“付将军不在楼上,他去了游骑军营。”

        付彬自从带了新兵之后,就很少再去游骑军营,倒不是不管他们,而是因为游骑军里都是些跟随他征战多年的老兵,用不着他时时盯着,只用找些空闲时间去看看就行。

        “多谢。”

        听说付彬不在,兰骜和守门士兵道了声谢,然后就离开了小院,凭着印象中付彬和他说过的路线去了游骑军营。

        游骑军营位于整座营地的最北边,紧挨着五羊山一条支脉的山脚,这里地势渐平,有一片齐膝高的草地,四周围以木栅栏,被圈起来的地方可以看到数十上百骏马散落其中。

        有人正骑着马驰骋,还有人高坐马背、肩背箭筒,挽弓射向远处的靶子,这里有着和演武场完全不同的氛围——安静、肃穆,杀伐之气更浓。

        有风吹过,都似乎能听得到箭矢划破天空的呼啸声,兰骜正看得入神,就听到身侧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兰骜?”

        兰骜回过头来,认出了来人,“梁同。”

        只见梁同双手各提着一只水桶,两只袖子高高挽起,衣服下摆紧紧绑在腰间,一副刚忙碌完毕的样子。他盯着兰骜,面带不善地问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兰骜扬了扬手里的册子,“来给付将军送个东西。”顺便来看看传闻中的游骑军是什么样子。

        原以为就梁同之前那样跋扈的性子,闻言肯定会出言不逊,嘲讽他几句,却没想到他只是“哦”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兰骜叫住了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梁同停住脚步,顺着兰骜的视线看向自己手里的木桶,脸色不由得扭曲了下,不过倒也没有发作,只朝他翻了个白眼,“看不出来吗?当然是去打水了。”

        看倒是能看得出来,兰骜还看到了他走过去的方向不远处就是马棚,几个与他同样装束的男人正忙着给马匹清洗马槽。

        之前传闻梁同得了付彬看重,从新兵营调到了游骑军,可看着眼前这一幕,难不成付彬要了他过来,就是让他洗马来了?

        兰骜虽然不知道梁同是因为刺头被付彬给收拾了,但依然觉得他这一手有些损。

        也不知道梁同在游骑军营里都经历了些什么,原本那么嚣张一个人,现在见了“仇敌”竟然都没有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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