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思柔软殷将军
跳槽面试现场偶遇了老板什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林池钰万万没想到，这种烦恼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虽然殷胥并不是他的上司，他也并不准备跳槽，但实际情况可比跳槽遇老板可怕得多，毕竟老板不会拍碎他脑袋瓜，一般人也不会跳槽到老板的血仇家去。
让我原地狗带算了，林池钰想。
他早该明白的，能让裴溪言激动的，除了原文里德高望重清风明月的文梦斋文丞相之外，还能有谁？
气氛越来越凝滞，文梦斋跟殷胥对视成魔，眼神都十分不善。
林池钰简直生无可恋，他把想为他说话的裴溪言推回去，背着手悄悄关上门，整个人都四大皆空了。
咋办呢，会不会影响大兄弟的事业啊。
大兄弟还想跟殷胥一起搞事报仇呢，这事闹的，万一殷胥怀疑大兄弟咋办？
简直要愁死。
这个时候，文梦斋居然还不忘添把火：
“小友若有意拜师就尽管来，无需有什么忧虑。”
林池钰打了个激灵，果断拒绝：“不了。”
“哦？”文梦斋面色不变，仍旧温和：“小友怎么突然拒绝？”
哪有突然，老子刚刚就没想拜师啊！
林池钰心里骂了句老狐狸，面上神情也柔和得很，叹息道：“已有心之所向，不敢叨扰先生。”
“是二皇子？”文梦斋扫视殷胥，话是同时说给两人听：“玉郎，你是好苗子，在武夫手底下怕是要蹉跎岁月，若是有什么为难……”
哈喽，您想让我死？
林池钰绝地求生：“不为难！”
他不给文梦斋说话的机会，迅速说：“就像方才我说的，一样事在百样人眼里就有百种不同，而在我眼里，殷将军勇毅正直，多年来保家卫国无一日懈怠，是值得称颂的大英雄。”
他认真道：“或许有人觉得他残忍噬杀，宛如阴神煞鬼，但对待敌人本就该秋风扫落叶般无情，我们身处的安稳日子难道不是边疆将士们以命搏出的吗？”
此言既出，立刻有人忍不住叫了声好。
林池钰看过去，才发现附近居然悄摸摸站了不少文人书生，众人被这一声惊扰到，都赶紧三三两两地动起来，假装路过。
怪不得裴溪言说茶书厅吵闹，今天来看却极为安静，原来都是想在文丞相面前表现。
那么，文丞相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林池钰想到方才文梦斋脱口而出的“玉郎”二字，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场见面绝非偶遇，文梦斋是冲着他来的。
想到这里，他面上严肃起来：“我敬仰那些为国为民呕心沥血的人，无论是马革裹尸的将士还是夙兴夜寐的朝臣，无论是殷将军还是您，都是我景国挺直的脊梁，只要能做实事，选文臣或武将又有什么区别呢？”
文梦斋暗指他是怕殷胥报复才不肯拜师，他就把话题拔高到文武之争上，众目睽睽之下，丞相的言语总得小心些。
果然，文梦斋唇畔笑意都僵了一瞬，片刻后蓦倏然一笑：“说得不错，倒是老夫着相了，既然小友已有决断，老夫便不多嘴了。”
眼见文梦斋身影消失，林池钰松了口气。
呼……总算是把老狐狸送走了！
然而扭头一看，殷将军正眸色幽深地盯着他，刚顺下去的那口气便又高高提了起来。
“将军，”他尴尬道：“您也是路过？”
“不，”殷胥声音低哑：“我是带家中小辈来还饭钱。”
哦来还饭钱啊……等等！
哪个小辈？
林池钰往殷胥身后略看了眼就赶紧迎几人进包厢，关门前环顾四周见文人们早就走光了，这才放下心来。
无论是哪个小辈，吃饭不给钱这事都不该当众人面说。
一来孩子年纪还小，伤人家自尊。
二来皇亲国戚若是伤了自尊，可能会迁怒于他，无端因这么点钱财与人结仇可不值。
进去之后，殷胥还没说话，裴溪言就小声问：“咦，殿下，您怎么来了？”
林池钰笑答：“我路上碰见殿下，请他来试吃新菜。”
他知道少年是谁了。
这个年纪，是皇亲国戚，且被称作殿下而非皇子或世子，除了太子殷熠的嫡长子殷峥外也没别的可能了。
怪不得会吃霸王餐，这孩子能自己做主的银钱少得可怜。
小少年骤然抬头，眼圈红红的，像是羞赧于自己的这副作态，很快又把头低了回去。
这可不像是来试吃新菜。
但裴溪言体贴地没有多问，指指自己身边的椅子：“殿下坐这边。”
林池钰也笑对殷胥说：“将军请坐，不是什么大事，还请将军切莫为此动怒。”
他这话一语双关，既指霸王餐，也指文丞相收徒。
殷胥嗓子堵得厉害，哑声道：“没有误会，玉郎那些话我听得很清楚，我为边疆将士们谢过玉郎。”
林池钰反而不好意思：“我该谢过将士们才对，他们拿命换来我等百姓的安稳日子，我却只说了这么几句话，还未曾真正做过什么，实在有愧于心。”
殷胥摇头：“这样想的人并不多，他们会称颂将军，却未必夸赞将士。”
尤其近两年边疆没有过大战，朝中对是否削减军需一事争论不休，俨然一副边疆将士们都在吃干饭的样子。
纵一开始去边疆是为逃避现实，但这么多年待下来，他对将士们的感情比对弟弟们还深，每每听得这样的言论，都恨不能挥刀斩个清净。
林池钰叹息一声，没有再安慰什么。
景国算不上重文轻武，却也绝对不重武，军将们的处境与名声林池钰知道，殷胥也心知肚明，不需要多说。
但当夜窝在爱人怀里的时候，林池钰还是忍不住想起白天这一幕，说：“我现在觉得，正如你所说，殷将军大概确实是个心思柔软的人。”
殷胥：……？
媳妇，我没说过这句。
林池钰轻声叹息：“今天我夸赞边疆的将士们，他当时的表情……唉，简直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会惦记军中兵将的人总不会太坏。”
殷胥做梦都想让媳妇夸他，没想到第一回夸竟是这么件事，脸颊顿时烧得发烫，嘴硬道：“殷将军怎会哭？”
林池钰：“确实没哭，是好像快哭了，声音都有点堵，”
殷胥收紧搂着媳妇腰的手臂，严肃道：“明日还要早起，睡吧。”
“喂，别装睡，你家将军……”
殷胥实在不想再听下去，翻身覆住林池钰，堵住了喋喋不休的那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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