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人耍流氓

南晓棠开心的推开卧室门，“林熙，我刚问吴婆了，她说昱北村有…啊啊啊啊！”映入南晓棠眼帘的赫然是一副果体美男图。

        林熙听到动静转过身，南晓棠眼睛随即受到了更猛烈的攻势，一时不知道是捂眼睛还是捂嘴，愣了两秒，南晓棠转过身，扒在门框上，背对着林熙咬牙切齿，“林熙，你大白天耍什么流氓。”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还有一声笑，“出汗衣服湿了，”，“怎么样，娘子可还满意，”林熙此时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南晓棠听来如同恶魔低语，声音从远至近，直到停留在她耳边，林熙从身后抱住南晓棠，“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什么。”

        南晓棠给了林熙一肘击，磨着后槽牙，“谁跟你是老夫老妻。”

        “快下来，”林熙不再逗她，“那门要被你扒掉了，掉了咱俩只能睡树底下了。”

        南晓棠松了手，那颇有些年代的木门吱吱呀呀的摇晃了两下，总算还□□的挂在门框上。

        南晓棠心力交瘁，林熙从后面抱着她，她贴在门上，好像在叠叠乐，还好没人看见，真是心累，正思索着如何把身后这个大号挂件甩掉，南晓棠就看到从院里前门跨进来一个小青年，南晓棠眼睁睁的看着他穿过院子，站在她面前，南晓棠的脸腾地爆红，淦，社死了。

        林熙把头从南晓棠的肩窝里抬起，南晓棠有了喘息机会，飞快甩掉了林熙抱住她的手，小青年咧着嘴，“大人，这是夫人吧。”

        林熙挑起眉，指着小青年，“李文，跟我一块来的，前两天被我派出去了。”

        时隔两天，南晓棠终于见到了只存在于林熙嘴里的这个侍从李文，只是她非常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见。

        南晓棠又死死地扒住门框，红着脸，“嗯嗯，你好你好，见到你很高兴，你跟林熙聊吧。”说完便飞快地跑进了卧室里间，跳上床，蒙着被子，太尴尬了这一天天过的，真是糟心！

        林熙不知和李文商讨什么去了，午饭又是只有南晓棠一人，她心安理得的干完两人份的午饭，满足的躺在摇椅上，她从小就是不浪费一粒粮食的好孩子。

        屋外天气逐渐阴沉，像是要下雨般，映的屋里也是昏昏暗暗，南晓棠摇着摇椅，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哈欠，歪着头睡了过去。

        她做了个梦。

        曾经也有过这样一个乌云密布的早春，十一岁的南晓棠正在把五分钱放入她的塑料储钱罐里，这是南晓棠捡了一下午瓶子的收入，她要给林熙存钱看病，不然院长妈妈说林熙可能会死，南晓棠不想让林熙死。

        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摇了摇储钱罐，听着哗啦哗啦的声音，咧着嘴笑了。走廊传来哒哒哒的跑步声，比她大几岁的南晓米推门而入，“小棠小棠，林熙要走了。”

        “去哪里呀，我也要去。”南晓棠兴奋道，她以为又是院长妈妈要带他们出去玩。

        “啥呀，”南晓米笑了，“林熙的爸爸妈妈找过来了，要带他走。”

        南晓棠睁大眼睛，愣了一下，猛地把储钱罐扔到地上，拔腿就跑，也不管南晓米在后面的呼喊。

        南晓棠跑到孤儿院的前门，门口站着院长妈妈和一对衣着体面的夫妻，南晓棠躲到树后面，做饭的程奶奶领来了林熙，将林熙交到那夫妻俩手中，他们都笑得很灿烂。

        南晓米跑来，凑到南晓棠身边，小声道，“我听程奶奶说，林熙是被人贩子拐走的，不像我们，我们是被丢掉的，永远不会有人来找我们，哎。”

        “他们是不是很有钱。”南晓棠喃喃道。“当然啦，他们有小汽车哎。”南晓米拍了拍南晓棠的头。

        南晓棠低下头，脚尖踢着树根，声音有些落寞，“他们肯定能治好林熙。”

        院子里的大人们传来了互相告别的声音，南晓棠眼睁睁的看着林熙上了那辆小车，南晓棠没忍住冲了出去，“哎，”南晓米想拉住她，却只抓了一把空气。

        南晓棠跑到马路上，看着那辆小车一路飞驰，她追在后面，磨破了脚，却也只能看着车子远去。林熙，南晓棠大口喘着气，她想拼命喊，却一个字也发不出。

        落寞的坐在地上，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温润的声音，“南晓棠。”

        “别走，林熙…”南晓棠猛地睁开眼，屋里已经点起了蜡烛，屋外昏暗，林熙正坐在桌子旁边写着什么。

        林熙听到动静转过身，“醒了，快起来吧，晚上睡不着了。”

        南晓棠身上盖着林熙的披风，暖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她将身上盖着的披风穿上，凑到窗户前，屋外下起了雨，淅淅淋淋，打开窗户，清爽的春风夹杂着泥土的味道扑面而来。

        林熙把在窗户前呼吸新鲜空气的南晓棠抱起，“小心感冒。”关上窗户，抱着南晓棠坐在桌子前。南晓棠坐在林熙腿上，披风包住她全身，充满了安全感，她靠在林熙胸膛上，像只餍足的猫。

        “在画什么，”南晓棠拿起桌子上的纸，纸上密密麻麻的画了许多线条和零件，把南晓棠看成了蚊香眼。

        “花楼织机，最先进纺织机，有1800多个构件，被誉为古代版光刻机。”林熙指着图纸，“适应大型、复杂、多彩的织物纹样的织造要求，织制花纹的效率和织物水平都很高，中国古代最华丽、最复杂的织品，基本上都是用这种织布机编织而成的。”

        林熙指了指南晓棠的衣服，“像你身上这种衣服，都是绣娘绣出来的，工期长不说，每个绣娘的技艺与能力都不同，绣出来的东西也各不相同，所以，才会卖的那么贵，花楼织机可以批量生产，并且质量也是有保证的，绣娘绣一套衣简单的需要十五天到一个月，复杂一点的需要三个月到六个月甚至很久，而花楼织机的熟练工一天可以织一米，三十天便可以织成一匹布，更不要说如果有好几台机器一起工作了，并且，成品丝毫不亚于一般绣娘绣出来的。”

        “那绣娘会不会失业。”南晓棠蹙眉。

        “当然不会，”林熙笑着，“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手工业都不会完全被机器取代，在科技那样发达的现代，大家也还是在追求优秀的手工艺品，绣娘的私人订制的衣服在机器批量生产的衬托下，会更显珍贵，成为达官贵人的首选，可以参考现代的大牌订制服装。”

        雨越发大了，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整个世界迷蒙蒙的一片，雨珠落在瓦片上，滴滴答答的，压下了尘世间的烦躁。

        翠翠打着纸伞送来了晚饭，又是萝卜，南晓棠欲哭无泪，她做梦都是自己变成了一只兔子。

        林熙看南晓棠耷拉着眉毛，“等我俸禄下来便让吴婆去肉铺买点肉回来吧。”林熙也很无奈，李文不如翠翠机灵，包裹里真的没带任何金钱，他的俸禄还没发，全靠他出丞相府时身上带的二两碎银支撑着，而这边吴婆，李文，翠翠的月钱都要发，屋子还没有修缮，只能暂时委屈一下嘴了。

        林熙坐到桌旁，安慰道，“我的俸禄一般是月末发，再坚持几天。”

        南晓棠惊讶，“你还有俸禄？”

        林熙无奈的笑，“怎么，看不起县令吗，虽然官小了点，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我总共有一百二十石粮食，每个月有八两银子。”

        “乖乖，这么多，”南晓棠挑起眉毛，倒不是在调侃，一户人家一年的家庭收入不过二两多银子，县令居然一个月就有八两。

        “在这昱山县肯定多，但凡换个县城，这八两肯定是不够用的。”林熙将萝卜放在米上，优雅地夹起放进嘴里。

        南晓棠扒拉着米饭，“等你的俸禄下来，我们可以就开始找工匠造织布机了，对了，咱们前面那块空地要不要开垦出来，种点青菜什么的。”

        “当然，不过那块地还是小，我们县衙后面有块大空地，等我开垦出来。”说到种地，林熙也很非常赞成，真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了。

        下了一夜雨，空气中都飘着清新的味道。南晓棠站在院子中猛吸了一大口，她一直都很喜欢下过雨的泥土的味道。

        林熙端着吴婆腌的小菜和白粥，“吃饭吧，一会去昱北村。”

        南晓棠夹起小菜放进嘴里，“这里是没有辣椒吗，腌咸菜不放辣椒总感觉少了点味道。”

        “就算有辣椒，这个小县城估计也是买不到的，一会问问李文，看看京城有没有。”林熙夹起小菜，“吴婆这腌菜技术不是很好，明天我去腌，没有辣椒也能腌的好吃。”

        南晓棠呼噜两下喝完汤，去敲了侧卧门，翠翠和王亚都正在小桌上吃饭，看见南晓棠进门，就要站起来。南晓棠摆摆手，“你们吃着，”说完也盘腿坐在小桌旁。

        南晓棠看着王亚，“我们一会去昱北村，你也跟着去吧，当散散心了。”

        王亚将端着的碗放下，微笑的看着南晓棠，“小棠，我很好，如果你需要帮什么忙，那我很乐意。”

        南晓棠很高兴，在她看来王亚那混账爹着实用不着王亚伤心，“一起去吧，那你接下来是要呆在这里还是回京城。”

        “在这里，”王亚的眼睛蒙上一层惆怅，“我现在回到京城只能任人宰割，我娘留给我的护卫队和从小看我长大的叔叔，都…”王亚捏着筷子的手蹦出青筋。

        南晓棠握住王亚的手，“那就在这里吧，”南晓棠眨了眨眼，“我们也是要杀会京城的，到时候一起。”

        王亚捏着筷子的手松了下来，嘴角也勾起了微笑，“谢谢。”

        南晓棠又看向旁边迷迷瞪瞪的翠翠，“翠啊，一会穿件轻便的衣服，小姐带你放风去。”南晓棠掐了掐翠翠白嫩的小脸，满意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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