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特殊，但不代表奇怪
“你应该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吧？”顾知返思忖片刻，还是决定跟他说明实情。
“啊啊…”时瑞条件反射地开口，而后眼里透出无奈的歉意，开始手忙脚乱地寻找纸笔。
指节分明的手指在他跟前晃了晃，制止了他慌乱的动作，一字一顿的手语，虽然略显生疏，但时瑞还是看懂了他的意思。
[你可以用手语，我看得懂]顾知返怕他没明白，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动作。
时瑞朝他笑了笑，竖起右手拇指，其他四指弯曲，竖起的拇指向前弯曲两下，这个动作在手语里，是“谢谢”的意思。
顾知返被他的笑意感染，两人的氛围也缓和了不少，顾知返第一次接触到时瑞这样的病例，为了尽快了解患者的情况，他上个月特意报了个手语班，虽然速成，但效果也算不错。
低垂的矮脚桌上，放着时瑞的检测报告，因为信息素紊乱而导致失声的案例确实很特殊。
顾知返双腿交叠，指节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打着膝盖：“信息素紊乱的最佳治疗时间是前三个月，你已经错过了！”
他的话说得模棱两可，时瑞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两条又细又笔直的腿不安分地荡着。
话锋一转：“别担心，你还有机会恢复声音，只要你在分化期顺利分化成omega，信息素就会恢复正常。”
时瑞的眸子一亮，唇角微弯，露出脸颊上浅浅的小梨涡，这么说，他还是有机会继续唱歌的。
“但也别高兴得太早，分化失败的话，你就永远也发不出声音了。”还是公事公办的口吻，就像一台陈述事实的复读机。
时瑞的小手捏成拳头，作出打气的样子，好像在说：“我会加油的”
顾知返趁机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糖果，是颗小熊软糖，把糖果倒到时瑞的手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服下。
干巴巴地解释道：“生活那么苦，不如来颗糖打打气。”
时瑞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好意，就把糖果塞进嘴里，入口即化，小脸立马皱成一团，这糖果，怎么吃起来比药还苦。
顾知返尴尬地咳了声，他把避孕药藏进软糖里，应该不会露馅吧？
但时瑞也没多想，便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吃饭。
小小的长板桌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家常，油条、豆浆、面包、小米粥一应俱全，因为晏初霁很挑食，所以时瑞每样都会给他准备。
两人吃着早餐，顾知返和他说些家常，冷不丁就冒出一句：“撞到脑袋以后，你是不是经常忘记一些事情？”
时瑞微微一怔，静默一瞬便点了点头，他原本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他害怕晏初霁知道后，会把他当成小傻子。
顾知返似乎看出了什么，淡淡一笑：“不开心的回忆，忘了也好，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时瑞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他们接触不多，但可以看出顾医生是个温柔负责的人，在顾医生的治疗下，他一定能恢复得像正常人一样的。
晏初霁不合时宜的来电响起，打破两人和谐的气氛，顾知返含糊地应了声，便披上休闲外套，伫立在门框等时瑞。
“晏总让我带你到地王商城，他下午想带你出席聚会，你…准备一下吧。”
地王商城：
时瑞像个小孩子一样好奇地张望四周，平时他很少有机会出门，内心还是渴求外面
的自由，像极了囚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摆放着一架中世纪的钢琴，钢琴的音色质朴淳厚，在钢琴的周围站着一群特殊的孩子。
在钢琴前唱歌的女孩是一个盲人，敲打着架子鼓的男孩失去了双腿，独臂的女孩在音乐中翩翩起舞。
时瑞的眸子有些动容，原本他以为，特殊的人会不敢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就像大多数人告诉他的那样，你不像个正常人，你那么奇怪，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我可以加入他们吗？]时瑞满含期待地看着顾知返。
顾知返郑重地点了点头，不会有人忍心拒绝眼前这震撼的一幕。
低沉而悠扬的琴声响起，毫无违和地融入这首音乐中，顾知返不是很懂音乐，但他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时瑞的琴声在循循善诱地引导着他们。
一首《oneday》响彻整个商城，路过的行人皆停步驻足，音乐里，唱的是救赎，也是希望。
这首歌是纪恩予的成名曲，也是帝国无人打破的一首神话。
在帝国曾有三大歌神，至今无人企及，一是情歌天王晏初霁，二是神秘的音乐少年r，少年r从没在任何歌唱平台露过面，仅靠歌声就坐拥千万粉丝，但自两年前他突然宣告退圈后，就再也听不到他的任何消息。
三是音乐天才纪恩予，是晏初霁在音乐上的死对头，这几年一直出国进修，听说今年即将学成归来。
一曲落毕，整个商城爆发出剧烈的掌声，掌声里，包含着对歌声的喜欢，也包含了对他们真挚的肯定。
但这并不包括晏初霁，他生性寡淡，行事桀骜，alpha抿着凉薄的嘴唇，一言不发，深沉阴鸷的目光淡淡地注视着时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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