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湖光山色

好不容易抵达日内瓦机场，两人领了行李便赶往预定的酒店。办好入住，两人找了餐馆饱餐了了一顿，就回酒店倒时差。

        这一觉睡得很香甜，第二天早上十点，梁立宵才醒过来。洗漱好，打电话给王斯竹一起出去吃了顿早午餐。

        一见面，梁立宵就问：“昨晚睡得好吗？”

        王斯竹点头：“你也睡得不错吧。我见你一直没动静，想着你还睡着，就没打扰你。”

        梁立宵笑起来：“是近来睡得最好的一天了。饿了吧？走，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吃完东西，已经十一点半了。两人打算到处逛一逛。

        “傍晚，我们去湖边看日落吧。”梁立宵提议。

        “好啊。”

        两人走走歇歇，又向当地人问了间不错的餐馆把下午饭解决了。一吃完，就马上赶到湖边看日落。

        太阳离湖面已经很近了，像悬在山头上方的一面发光的铜镜。金黄的光芒洋洋洒洒地弥漫开来。

        湖面很静，不时微微泛起粼粼的细波，似乎要把那层铺在湖上的金箔揉皱弄碎，溶进深沉的湖水，让自己能永葆这辉煌灿烂的一刹。

        太阳却不顾惜日内瓦湖对他所赐荣光的深情，一低头，已经掩去了半个脸孔。湖面顿时失色不少，仅存的灿然也将转瞬即逝。湖水对他深情挽留，太阳却决绝地将头埋了下去。

        湖上的金色悄然褪去，它会变得怎么样呢？正担心着，却惊奇地发现，湖面并没有就此暗沉下去，失去了耀眼的金黄，一种静谧的灰蓝透了出来，像是压抑久了，此刻得到舒展，不多时已控制了整个水面。

        太阳已经全然不见了，却还遥遥掷出一些光亮。湖面越发沉静，灰蓝的面上轻轻染上几抹雾白。远处的雪山投下一排灰灰的影子，将湖水映得更加深沉。

        王斯竹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

        梁立宵转头看她，问：“舍不得？”

        “难怪王勃会写‘胜地不常,盛筵难再’，看着这么美的景色在眼前消逝，谁能不发出这样感慨呢？”

        “我们可以明早来看日出，把逝去的东西重新找回来。”

        王斯竹笑着摇摇头：“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失而复得的。用唯物辩证法的话来说，明天的太阳就不是今天看见的这一个了。”

        “你也知道，中学时我最讨厌学政治了。不要用这套腔调来糊弄我。”梁立宵佯怒。

        “好好好，日出可以来看，不过今晚得早睡才行。”王斯竹说着，不自觉打了一个寒噤。

        梁立宵看见了，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替她披上。

        王斯竹赶忙拒绝：“不行，当心把你冻感冒了。”

        梁立宵笑起来：“反正不是我感冒，就是你感冒。我倒宁愿我感冒，这样还能被你照顾。”

        王斯竹也笑起来：“我们谁也别感冒，不然好好的旅行就糟蹋了。”说着挽起他的胳膊，拉着他一起往回去的路跑起来。

        第二天，两人早早起来，吃完早餐赶到湖边快到八点。不多时，太阳缓缓升起。看着太阳越升越高，王斯竹转头对梁立宵说：“升有升的美，落有落的美。”

        梁立宵看着她被镀上金光的脸庞，点头：“的确。不过感受不同吧。”

        “是啊，现在我就不会感慨时光易逝，而是会向着太阳大喊‘我充满希望啦！’”说完自得地点点头。

        梁立宵忍不住笑出声来。

        两人又在小城中徜徉了半天才回归本次出行的主题——滑雪，于是收拾好东西向少女峰进发。到了因特拉肯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才上少女峰。

        庆幸的是，这天天气晴朗，山上阳光普照。到了滑雪场，衬着皑皑的白雪，山峰上方越发显得碧空如洗。

        两人换好滑雪装备开始滑雪。梁立宵带着王斯竹一起先在初级道上试了试身手。王斯竹虽然滑得少些，基本功还是非常扎实的。不多时，就转向中级道挑战了。

        一个小时滑下来，王斯竹已经有些累了。梁立宵看她不行了，提议休息一会儿。等恢复过来，两人又接着滑。一天下来，又累有开心。于是相约第二天接着去。庆幸的是这几天天气都还不错，等到两人上到山上，天空几乎晴稳了。

        一连滑了三天，两人把能滑的雪道都滑得差不多了。滑雪技巧也练得熟了。王斯竹知道梁立宵曾经迷过一段时间花样滑雪，为了让他不虚此行，于是提议去试试更高难度的滑雪。

        梁立宵早就摩拳擦掌。两人上了缆车，前往更高处的雪道。

        这里的雪道更陡更险了。王斯竹向下望去，不觉有点害怕。“我怕我应付不了。”她有些担忧地对梁立宵说。其实以她的能力，本来是不该来这里的。但是她知道梁立宵的技术，对于醉心花样滑雪的他来说，要是不让他来过过瘾，就称不上“不虚此行”了。

        梁立宵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意：“不用害怕。不然这样，我先滑下去，在那里等你。”说着用滑雪杖指了指前方斜坡下端的平缓处。

        王斯竹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梁立宵又说：“要是你一会儿还不敢下来，就在这儿等我，我上来找你。”

        王斯竹点点头，催促他：“你先滑下去让我看看。”

        梁立宵一发力，像一支离弦的箭，嗖地向前冲出去。开始一段坡度较为平缓，滑倒斜坡上方的尽头处，借着积雪上翘的弧度，他的身形腾空而起，在空中翻腾了两周，朝斜坡上的积雪俯冲下去。

        只见他稳稳地落在雪坡上，滑雪板扬起一阵雪雾，把他整个人都笼罩住了。马上他又从雪雾中突围出来，减速滑到了坡脚。暗红色的滑雪服将他和积雪区分开来，他朝着王斯竹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向下滑了。

        王斯竹深吸了一口气，定下心神，学着梁立宵的样子滑了出去。到了坡顶时，惯性让她腾身而起。心一惊，一下失了方寸，落地时重心没控制好，一下朝前栽了下去。

        梁立宵见她落地不稳滚了下来，忙卸下滑雪板赶过来。

        王斯竹一路向下滚，却不禁暗笑起来：“糟糕，这下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梁立宵扶住已经滚到坡脚的王斯竹，焦急地问：“怎么样？受伤没？”

        王斯竹撑起滑雪杖，借力站起身，动了动四肢，不好意思地说：“没事。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梁立宵摇头：“是我太心急了，应该循序渐进，带着你慢慢来。”

        王斯竹笑着说：“看着你滑真过瘾。要不是冷，我就该站在这里等着看你滑下来。”

        梁立宵也笑了：“哪里有自己亲自滑来得有趣。走吧，今天就到这里，我们慢慢滑下去。没问题吧？”

        王斯竹点点头：“总不至于跌一跤就不敢滑了。明天再来！”

        梁立宵重新穿上滑雪板，循着坡度较缓的地方和王斯竹一起滑下去。

        回酒店的路上，梁立宵情绪有些低落，想起刚才的意外，周身微微一寒。如果刚才王斯竹出了什么意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陪着自己出来散心，为了自己一时痛快，反倒让她涉险。

        王斯竹见他这几天心情十分舒畅，国内也没什么烦心事传过来，料想他应该是为了刚才自己摔那一跤自责，便建议：“回去我们一起看部老电影吧。我带了碟片。”

        梁立宵哪里不知道她的意图，顺势问：“哪一部？”

        “《尽善尽美》。”

        “《asgoodasitgets》？”

        王斯竹有点吃惊：“你看过了？”这部电影是前不久看的一本书里推荐的，于是就买了光盘。

        “名字很熟悉。不过只对名字有印象，具体讲什么记不清了。”

        王斯竹笑起来：“我和你刚好相反，我是记不住名字，内容反倒记得。听歌也是这样，别人说歌名我完全陌生，只要哼上两句副歌，我就马上知道我听过了。”

        到了酒店，两人吃过晚饭，就一同去王斯竹房里。

        伴随着轻快、调皮、甜美的管弦乐加钢琴合奏，故事拉开了序幕。

        梁立宵眼眸亮了起来：“原来我听过的是这部电影的原声带。这样精彩的配乐，是在为怎样的故事充当配角呢？”

        王斯竹从他人的推荐里就对这部电影充满了向往，一开始就深深地被吸引住了。

        看到男主人公被女主人公触碰到却毫不介意时，梁立宵和王斯竹相视一笑。

        一个人的表现再古怪，也终将屈从于自己的内心。

        随着故事的发展，梁立宵也渐渐被情节吸引住了，不再一味留意配乐。

        看到三人一同驾车去simon的父母家途中时，梁立宵感到肩上稍稍一沉。原来是王斯竹的头靠过来了。

        这几天虽说是玩乐，早出晚归，加之连续滑了几天雪，确实很耗体力，困意袭来，王斯竹实在抵挡不住，就睡着了。

        梁立宵伸手拿遥控按了暂停，本想让她去休息，转头看她时，只见她睡得很熟。梁立宵不忍吵醒她，于是调低音量，继续往下看。

        王斯竹这一睡就睡到电影终了都没醒。

        梁立宵看她睡得实在太好，就把她轻轻抱起放到床上，又细心地整理被子给她盖上，关好灯，回到自己房间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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