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剧组的麻烦
梁立宵急忙伸手去拉，但已然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他跌下去。
四周的人群发出一片惊呼。有人反应快，已经跑了过去。
地上垫着一层垫子。但是因为坠落的高度较大，张畅的头部明显受了伤，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
剧组随行的医师已经赶到了。她让旁边的人散开一些，然后大概检查了一下张畅的情况，先替他止了血。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护人员将受伤的张畅及时送去了医院。
医院走廊上，谢原和制作人在等医生的检查结果。
一个贵气而又带着几分风情的中年妇女急匆匆地赶来。她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中年妇女扫了一眼谢原和制片人，焦急地问：“张畅在里面吗？”
“是的，张太太。”制片人十分客气地回答。
“这位是谢导演咯？”中年妇女收起焦躁，彬彬有礼地问制片人。
“忘了介绍，”制片人对中年妇女说，“这位是谢原导演，张畅现在演的戏就是他执导的。”然后对谢原说，“谢导，这位是张畅的母亲。”
中年妇女对谢原礼貌地点点头：“经常听张畅提起谢导，说你导戏导得好。今后也请多多提携他。”说着向谢原伸出右手。
“哪里，令郎过奖了。”谢原和她轻轻握了握手。
医生恰好走出来，问：“张畅的家属在吗？”
中年妇女换了一副表情，谦虚地说：“我是他妈妈，医生，他现在怎么样了？”
“额头撞伤，有轻微脑震荡。”
“严重吗？”张太太紧张地问。
“据现在的检查结果来看，暂时没什么大碍。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留院观察。”
张太太有些紧张：“会留疤吗？”
“疤肯定会有。不过创口不大，而且在发根处，不显眼。”医生正说着，手机响了起来。
张太太明显舒了口气，“那就好，谢谢医生！”
医生接了电话，边说“我马上到”，边转身就跑。
一个医院保洁工作人员恰好推着保洁车路过，不小心就撞到医生身上。保洁车脱手而出，撞向了张太太。
保洁员先向医生道了歉，医生说了句“是我撞了你，不好意思”，但事态紧急，顾不上别的，慌忙离开。
保洁车撞到了张太太手里提的爱马仕皮包，转了个方向，擦着她的裙子滑开了。
她身后的中年男人一伸手，拉停了保洁车。
保洁员小跑到张太太身前，躬身道歉：“对不起，弄脏你的衣服了。”
张太太向后退了一步，低头看了一眼被擦过的皮包和裙子，脸上表情一变，拧起眉，颐指气使地对后面的中年男人说：“老李，你打给先生，让他通知律师来和她谈。”
保洁员听到要找律师，吓得一迭声说对不起。
张太太忽然想起旁边还有别人，换了一副神色，淡淡地说：“算了，反正你也赔不起。你走吧。”
保洁员听到这句话，如逢大赦，一连说了好几句谢谢，推着保洁车，一溜烟跑了。
张太太转身对制片人和谢原说：“我相信两位会妥善处理张畅这件事的。两位一起进去看看张畅吧。”
四人前后进了病房，张畅躺在病床上，意识已经完全清醒了。
制作人和谢原和他们母子二人寒暄了几句。谢原边说：“我得先回去了，老顾，你陪着张畅，有事联系。”
顾制片也跟了出病房来。
走到楼梯转角，谢原长出一口气，问：“这就是你的金主？”
制片人嘿嘿一笑，语带尴尬地说：“不好意思，谢导。”
“又不是你作贱人，你道什么歉？”谢原撇撇嘴，“你受累陪着，我先回剧组了。”
“哎，你回去镇镇场，别闹大了。”
回到剧组，谢原找了武术组、道具组和宣发组的人。
“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谢原冷着脸问，“消息压下去了吗？”
宣发组的人先回答：“已经让媒体暂时封锁了消息。”
“嗯，”谢原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媒体闹不清真相就乱写一通。先查清了再说。威亚怎么会断了？”
道具组的一个年轻小伙忙答道：“我昨天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今天查了吗？”
“没有。”小伙咽了口口水，“往常都是头天检查好，没问题……”
“不用说了，”谢原抬手打断了他，“武术组呢？你们吊人上去的时候检查过没有？”
“大致看了一下，没发现问题。”那人回答。
谢原想了想，真要这样，应该是意外无疑了。看来将来得改一改旧制度，加强安全检测力度才行。
武术组的负责人说：“出事以后，我去看了威亚断的地方，发现断得有些蹊跷……”
“怎么说？”
负责人把手机递到谢原的面前，屏幕上是一张钢丝绳的断面图。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断掉的钢丝有一大半是断面是光滑的，剩下的部分则很毛糙。
谢原抬眼看向那个负责人，见他点了点头。然后谢原对周围的人说：“好了，你们三个留下来，”说着用手点了三个人，“其他的先去休息，大家辛苦了。”
等人散了，谢原把四个人聚拢。“你是怀疑有人动过手脚吗？”谢原问。
武术组负责人说：“要是自然断开的，不会断得这么齐整。”
其他三个人穿着看了图片，也点头同意这个说法。
谢原眯了眯眼：“是谁动的手脚呢？”然后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人，那是负责剧组安保的，“监控会有记录吗？”
“我马上去查。”那人急匆匆地走了。
武术组负责人又说：“谢导，你还记得今天临时换了男一号和男二号位置的事吗？”
谢原想了想，自己差点忘了这件事。昨天试拍时，他发觉男二号稍微挡住了男主的身形。本来男二号吊威亚的姿态就比男主角要好看一些，如果位置上再不注意，真的就成了喧宾夺主了。
因此，今天拍摄前，他让武术组的给两人临时换了下位置。
“你是说……”谢原没有把下面的话问出来。他来回搓着双手，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抬起头，“去看看监控那边有线索了没。”
安保组的组长正在看着监控带子的回放。
“发现什么了吗？”谢原问。
那人摇摇头，“暂时没有。”
从昨夜下戏到今早开工，中间有5个小时。虽然开了倍速，但看完这段监控记录也需要一些时间。
突然，画面微微一晃，一个黑色的东西挡在了监控的前面。
围观的几个人精神一振。安保组长按下暂停，画面显示的时间是凌晨3点10分。
过了半个小时，监控前挡着的黑色物体被取走，画面显示正常。
“还有其他角度的监控吗？”谢原问。
安保组长摇了摇头。
谢原想了想，说：“我们找自己手底下的人暗中问问，昨天夜里3点前后，有没有人看见什么特别的人或事？”
他说出这句话，也知道机会不大。毕竟大家累了一天，夜里睡的时间又短，三点多正是睡得正熟的时候。刚刚顾制片打电话来，嘱托他尽力查清楚，不然可能会惹麻烦——张畅的脸破相了，他很不开心。
正要各自散开，一个小姑娘摸了进来。她的出现把屋里的五个大男人吓了一跳。
“你是谁？”谢原低声呵斥。
小姑娘怯怯地走近，说道：“谢导，我是道具组的。”正是那天和武术指导助理聊天的那个小姑娘。
谢原点点头，稍微松了口气，“你来这里干什么？”
小姑娘没说话，只是点开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人鬼鬼祟祟地走到监控后面，用一根长竹竿挑着一件黑t恤盖在摄像头上。然后他偷偷爬上架子，掏出一个东西在威亚上不停划拉。不久，视频结束了。
“是钢丝锯。”画质虽然比较模糊，安保组长还是认出了那件工具。“你怎么拍到的？”
“昨天我半夜肚子疼，起来打算去买药，看见就拍了。”
谢原皱起眉，整段视频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并不能证明是什么人做的。“为什么不和负责人讲？”
“我怕说了惹出麻烦来。”小姑娘咬了咬嘴唇。和她相熟的武术指导助理也被剧组临时派到外面办事，她不放心其他人。
“也就是说你知道是谁？”谢原问。
小姑娘点点头，“我一开始就看清他的脸了。他偷偷摸摸地，我害怕，就躲在角落里拍了这段视频。”
“他是谁？”谢原追问。
小姑娘摇头，“我不敢说。”
谢原走近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和地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你。不然，我拟一份协议……”
小姑娘抬起头，看向谢原的眼睛，“谢导，我相信你。”她顿了顿，像是暗暗在下决心，良久，才说，“是男主演的助理。”
周围的几个人听了，吃了一惊。
武术指导想了想，凑到谢原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这个视频我拷贝了一份，你暂时别删，以防将来有用。”谢原拍拍她的肩，“你回去放心休息，没什么事。”说完对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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