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饭局（二）
酒桌上的人们纷纷笑起来。
郭副主任一本正经地说：“钟台长说得没错，不能光长洋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边说边对服务生挥了挥手，“快让他们送来。”
张主任淡淡笑着。
一会儿，酒就送到了。
孙主编招呼服务生为敬酒的三人换上中式酒杯。
酒杯拿来，红枫卫视的李主任说：“这酒杯也太小了些。换个大点儿的来。”
服务生赶忙出去用对讲机要了大的白酒杯来换上。
“满上，满上。”郭副主任脸上泛着红光，大声冲服务生说道。
服务生为三人倒满三杯白酒。
顾制片说：“让他们两个年轻人先吃点东西垫垫底吧。”
在他们敬酒期间，桌上的菜已经上齐了。偌大的一个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
“顾制片真是会心疼人。”钟副台长起身快步走来，伸手从桌子上拿了一个香芋奶酥，垫起脚尖伸到张畅的嘴前，说：“来，先吃这个再喝酒。免得顾制片担心。”
张畅先是上半身微微向后让了让，旋即脸上露出笑容，道了声谢，张口吃下了钟副台长递来的香芋奶酥。
“好！谁替另一位小伙子服务一下？”郭副主任拍手笑道。
梁立宵忙道：“不敢劳烦各位，我自己来。”说着也伸手去拿香芋奶酥。
手伸到半截，就被张主任握住了。她笑着看向孙主编，说：“我们不能厚此薄彼。”
孙主编会意，笑着说：“我来。古有‘红袖添香’，今天我来‘红袖添食’。”
“孙主编果然是才女，真是才思敏捷。”郭副主任笑着说。其他的人齐声赞扬。
张主任这才松了梁立宵的手。
孙主编已经把香芋奶酥递到梁立宵面前，笑着说：“来，张口。”
梁立宵眼神微微一暗，刚刚张主任在松开他手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手指轻轻挠过他的掌心。他不喜欢被这样对待——这不单有损于他作为男人的尊严，甚至辱没了他的人格——他似乎成了他们的一只宠物。
孙主编见他迟迟不肯张口，脸上已微有变色。
顾制片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说：“吃一点东西，不然很容易醉的。”
梁立宵这才回过神，挤出一抹笑，道了声谢，然后张开口。
孙主编脸上泛起笑容，把香芋奶酥轻轻放入他口中，手指顺便划过他的嘴唇。
张主任端起那盘香芋奶酥，对顾制片说：“老顾，你自己拿了吃点儿。”顾制片道了谢，拿了一个塞进嘴里。
张主任说：“既然介绍是挨着座儿来介绍的，”然后转头对梁立宵说：“现在轮到你了，你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
梁立宵对桌子两侧的人分别弯了弯腰，说：“我是梁立宵，出演了《谈笑静胡沙》的男二号。请大家多多支持我们的戏。”
孙主编笑着说：“你太谦虚了，怎么不介绍一下你在歌坛经历和演过的那些电影呢？”她作为知名的时尚娱乐杂志主编，对圈内的事自然知道得比较详细。
张主任说道：“不着急，等一会儿边吃边聊。”转头对顾制片说，“来，我们一起喝一杯。”
先是三人一起敬了张主任一杯，然后张畅和梁立宵又分别敬了她酒。
接着他们又去敬坐在张主任左边的那位女人。顾制片举杯说：“这位是金环卫视的李台长。”
那人笑着说：“叫我李副台长就好。”
和李副台长喝过酒，就轮到张畅作自我介绍。他对众人躬身说：“我是《谈笑静胡沙》的男主角，张畅。希望各位领导都买《谈笑静胡沙》，并预祝我们的戏能在各大卫视取得不错的收视成绩。”
坐在他左手的钟副台长轻轻地鼓掌，笑着说：“张主任说得没错，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后生可畏。顾制片，能请到这么优秀的演员，你们真是幸运！”
顾制片笑着说：“多谢钟台长的夸奖，大家都相互认识，就不必介绍了。”
钟副台长笑地看向顾制片，说：“认识是认识了，”然后看了一眼梁立宵，最后把目光定在张畅身上，说：“不过还没好好喝过一杯。”
“这好办。”顾制片举起酒杯，说，“我先来敬钟台长一杯。”说完喝下了杯中的白酒。
钟副台长举起红酒杯，轻啜了一口。
梁立宵也敬了一杯酒，钟副台长也只是轻啜了一口红酒。
等到张畅敬酒时，张畅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红酒杯，笑着说：“钟台长，我喝白的，您也陪我喝一点白的，怎么样？”
钟副台长笑得脸上的皱眉都显了出来，“好好好。”换上了一杯白酒。
“我干了。”张畅定定看着钟副台长的脸，一饮而尽。
钟副台长笑意盈盈，说：“那我也舍命陪君子了。”说完也喝干了杯中的酒。
桌上的其他人哄然叫好，郭副主任的声音最为明显，还略略透出些激动。
钟副台长笑着对张畅说：“今后你可以来我们康周卫视参加节目多做宣传。”
顾制片接过话头，说：“那就多谢钟台长了。我嘛，大家都认识，介绍就免了。我敬大家一杯。”
然后领着张畅和梁立宵走到坐在最后的那个女人身边说：“这是封申杂志的何主编。”
何主编起身和他们每人喝了一杯。
见面完毕，钟副台长对张畅招了招手，说：“快来坐下。”
等所有人都落座，张主任举杯，说：“来，我们所有人一起喝一杯，预祝顾制片的新戏成功。”
顾制片、张畅、梁立宵三人已经喝了不少酒。顾制片的酒量不错，看上去没什么事儿。张畅和梁立宵喝得要多一些，张畅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汗，梁立宵的脸颊已经泛起酡红。
钟副台长拿了一张面纸，靠过来倚在张畅的身上，小心地替他擦干额头的汗。她穿着一件深v的西服，领口开得很低，里面黑色的蕾丝内衣隐约可见。
张畅分明感觉到她的胸挤在自己手臂上的柔软触感。他绝对不可能喜欢这个年纪几乎和他妈一样大的女人。但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竟隐隐感到一丝兴奋。
所以他并没有挪动身体，反而故意放松身体，尽情享受那份怪异的感觉。
钟副台长替他擦完汗，语带疼惜地说：“怕是刚才喝得太急了，来，吃点菜解解酒。”拿起筷子夹了一段芦笋递到他口边。
张畅扯起一边嘴角对着钟副台长笑了笑，然后张口吞了下去。
钟副台长看见他的这个笑容，握着筷子，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呆住了。
张主任咳了一声，说：“顾制片，我们看了你送来的样片，的确十分精彩。”
钟副台长回过神，也附和道：“是啊，我也看了，就不知道我们康周卫视有没有机会成为《谈笑静胡沙》首播的上星卫视？”
顾制片笑着说：“能在康周卫视首播，是我们求之不得的。钟台长要是能给顾某这个面子，那我真是感激不尽。”
郭副主任坐在对面起哄道：“谢怎么能光用嘴呢？老顾，怕是该表示表示，钟台长可没喝尽兴呢。”
顾制片举起酒杯，说：“来，钟台长，我敬你一杯。”
钟副台长把顾制片按着坐下，说：“不是我不领你的情，你不是胃不好吗？让他们年轻人来吧。”
张畅挣扎着就要站起来，钟副台长柔声对他说：“你快醉了，先歇会儿吧。”
孙主编早望着梁立宵透出红晕的脸出了会儿神，听见钟副台长这样说，又瞥见张主任的眼神如丝一般不时粘到梁立宵身上，便轻轻拍拍他的手背，说：“你去敬钟台长吧。”
梁立宵轻轻地将手缩回腿上，抬了酒杯，就要起身。张主任发话说：“就在这里敬吧，椅子拉来拉去怪麻烦。”
钟副台长颇有深意地看着张主任，笑道：“不错，就在座儿上，不然显得生份了。”
梁立宵举起酒杯，说：“钟台长，我敬您！”举杯一饮而尽。这杯酒才下肚，立刻感到一股热浪从腹腔涌了上来。
钟副台长也豪气地干了一杯，然后像看到什么新奇事物一样，指着梁立宵说：“你们看他的脸。”
众人一齐看向梁立宵。他的脸在片刻之间仿佛变成了一块粉玉，原先两颊上酡似乎被均匀地分散到他的全脸和脖颈，甚至蔓延到了锁骨和微露的前胸。他白皙的皮肤由内而外泛着莹莹的淡淡的红光。
张主任温声问：“你还好吗？要不要躺下休息？”
梁立宵用手撑着头，说：“不用了，歇会儿就好。”
孙主编伸手过来抚着他的背，说：“暂时别喝了，喝醉了就没意思了。”
顾制片急忙走过来，俯身问：“立宵，我叫人来先送你回去。”说着就要打电话。
孙主编一把夺了他的手机，有些不悦地说：“老顾，不要扫了我们的兴。”
顾制片说：“他醉成这样了……”
梁立宵感觉头脑中的晕乎感渐渐褪去了一些，边说：“我歇会儿应该就好了。”
张主任想起什么，转头对服务生说：“去榨杯葡萄汁来。”
孙主编笑着说：“你现在总该放心了吧。”说完把手机放到顾制片手里。
郭副主任站起身，对顾制片说：“年轻人多喝了一点，没什么大碍。一会儿酒劲就过去了。他先休息着，我们俩喝一杯。”喝了酒，便又把话题引到买片的合约上。
张主任不时伸手探探梁立宵的额头，或者摸摸他的脸颊，十分关切。
张畅那边却缓了过来，和钟副台长谈笑起来。
钟副台长喝了酒杯酒，微微有了些醉意。她悄悄把椅子挪了挨着张畅，不断和他低声调笑。甚而把嘴贴到他的耳边，说些不为外人道的悄悄话。
张畅也渐渐放肆起来，偶尔将手探向钟副台长的后腰。钟副台长甚至悄悄抓了张畅的手往自己腿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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