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拍照
“咔嚓咔嚓。”伴随着闪光灯亮和快门声响起，尚一已经拍了几张。
梁立宵没想到已经开始拍了，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随即想起尚一刚才说的话，也就释然了。于是随意走动，也不管他要怎么拍。
“可以了。带他去换第二套衣服。其他人搬东西。”拍了一阵，尚一停下来喊道。
造型师领着梁立宵去找地方换衣服。第二套是一套白色的休闲装。化妆师重新替他改了妆发，然后带他去第二个拍摄点。
那是在寺内的一个水池边，临池有一段游廊。
尚一指着游廊的一个位置说：“坐这里，看着水。”后面省掉的自然是“其他的怎么舒服怎么来”。
寺里十分安静，梁立宵不信佛，所以从来没有来过。第一次接触这里，他就忍不住爱上了这里：建筑、树、石、水、鸟、花、草，包括殿内传来的香烛味，无一不散发出一种幽远而又恬谧的气息。他不禁羡慕这里的僧人。
他看着水池里被微风吹起的縠纹，心绪渐渐沉下去，慢慢地，周遭的声音都褪去了，只留下一片宁静。
“好了。再换第三套衣服。其他人跟我走。”尚一的喊声唤回梁立宵的神思。看来他已经拍到了他中意的作品了。
换好衣服、整理好妆发，梁立宵跟着工作人员到了第三个拍摄点——寺院的红墙边。
尚一指着墙根，说：“你顺着墙走，从这儿走到那儿，再折回来重新走，不用看镜头，看前面。要走的快。”
梁立宵身着白色衬衫，外套一件黑色大衣。由于腿比较长，走得又急，每迈一步，都会在身周带起一阵风。大衣的衣摆不时被掀得翻飞。
耳边不时会响起快门声。但梁立宵此时的心境不受任何事物的干扰，一片澄澈。他想起水池里的鱼，不禁翘起嘴角。那些小东西太有趣了，偷偷把头抬高露出水面，再倏地潜回去。
“收工！”尚一喊道。听得出这喊声里蕴藏的喜悦。果然，准时或者提早下班是所有人的幸福源泉。
杂志社工作人员发出一阵欢呼。马上就有人嘘道：“别嚷，小心主持来骂。”众人果然压低了声音，呵呵笑着说话。
梁立宵换回自己的衣服，由小罗陪着，和众人一道出寺。
来到寺院门边，尚一叫他：“你停一下，脱了外套，我再拍一张。”
小罗接过脱下来的外套，闪身让开。
“看里面。”尚一只说了这一句。梁立宵远远看着寺内，露出神往的表情。“喀嚓喀嚓”，相机连响两声。
“行了。”尚一满意地看了回放，将相机收起来背好，径直奔车而去。
这次外出拍摄完全可以高效来形容。
尚一像凯旋的将军，意气风发地朝见杂志社的女王陛下。
孙梅笑眯眯地说：“看你这个样子，我看是稳了。”
“幸不辱命。”尚一得意地说。
“拿来我瞧瞧。”孙梅指了指电脑。
尚一拿了根数据线，把相机连到电脑上，然后点开自己的杰作。他一张一张翻着照片，到几张最为满意的地方，就慢下来。
孙梅看着照片，竟忘了评论。
“怎么样，不错吧。”尚一把所有照片看过一遍，认真地看着孙梅说。
孙梅这才回过神，说：“我就说我眼光不错，果然没走眼。”伸手拍了拍尚一的肩，“你说得果然不错，他是有一种上古遗风的。谢原的眼睛真毒，想到找他去拍古装戏。”
“说道这里，我倒有个建议。”
“什么？”孙梅看着他。
尚一说：“我想这些照片别急着用。”
“你的意识是等电视剧播了有些水花再放出去？”
“对。”
孙梅笑起来：“看来你不但摄影在行，连蹭热度这事儿也拿手啊。”
“这叫锦上添花。”
梁立宵和小罗完成了拍摄，到了杂志社，被安排到会客室，让等一等，看看主编还有没有什么事儿找。
梁立宵坐着看桌上一本最新的《灵云》，小罗在一旁耍手机。突然，有个清脆的女声惊喜地喊道：“立宵，是你！”
梁立宵和小罗一起抬头看去，一个身着一袭田园碎花女裙的年轻女子正向这边招手。
梁立宵一眼认出来，是和他一起演过《理想天国》的安婧，便起身招呼她：“好久不见，近来好吗？”
“嗯。”安婧走过来和他握手，“我们得有半年多没见面了。听说你接了谢原导演的戏，恭喜啊。”
梁立宵指了指身边的座位，说：“坐下聊。谢谢，那部戏已经杀青了。”
“谢导很厉害的，等戏一播，你一定更上一层楼。”安婧笑着说。
“谢谢，希望如此。”梁立宵问，“你来拍封面吗？”
安婧撅起嘴，摇摇头，说：“哪有这么好，我是来拍杂志内页的照片的。”但马上又兴奋起来，“不过这是我第一次接到灵云的邀请，所以也算是个进步吧。”
梁立宵正要说什么，孙梅就走了进来。她本来张口要说什么，但看到会客室里还有别人，便对梁立宵说：“立宵，你出来一下。”
等梁立宵出去了，安婧低声问小罗：“刚刚那人是灵云的主编孙梅吗？”
“你认识她？”小罗问。
安婧摇摇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笑着说：“准确说来，是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小罗这才想起作为灵云的主编，这个圈子的人应该对孙梅都有耳闻。
“立宵和孙主编很熟吗？”安婧想到刚刚孙主编看向梁立宵的表情，问。
私人会所那天，小罗被支开了，并没有见到孙主编。他想了想，才说：“我不清楚，他们一起吃过饭。”
在拍《理想天国》期间，安婧经常带各种小零食送给剧组的人，因此和整个剧组的人都比较熟。小罗知道她还是个大学女生，因此对她也比别人好些。
“原来是这样。立宵有没有接新戏？”
小罗点点头：“王小姐在接洽。”
“遇到合适的角色能不能推荐一下我？”安婧期待地看着小罗。
“我会把你的话转告eric的。”小罗诚恳地说，“对了，你一个人来的？”
安婧笑着摇头：“不是，我经纪人在旁边办公室和编辑谈话，让我在这里等一等。”
“哦。”
梁立宵走了进来，和安婧又说了几句闲话，便离开了。
上了车，梁立宵拨通了王斯竹的电话：“你律所的工作干完了吗？”
“还有一会儿。”
“你等着我，我和小罗从杂志社出来。一起去吃晚饭吧。”
王斯竹在电话那头问：“拍好了？”
“嗯。”
“我同学刚刚也约了我，一起吃吧。”
梁立宵问：“那个大学同学？”
“嗯。”
“你先问问他介不介意。我和小罗没问题。”
“你等一下，别挂电话。”
梁立宵听见电话里继续传来王斯竹稍微低了些的声音：“一会儿我有两个朋友和我们一起吃饭，没问题吧？”
一个男人的声音微弱地传来：“当然啦。”
然后王斯竹的音量恢复了正常：“你来我办公室。”
小罗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问：“王小姐有约了？”听梁立宵嗯了一声，又问，“男的？”
“是啊。我们四个一起去吃饭。”
“eric，你是不是有怪癖呀？”小罗有些夸张地问，“明显是人家在追王小姐，我们去凑什么热闹？”
梁立宵沉默了几秒，问：“我是有些怀疑，你怎么这么肯定他在追斯竹？”
“哦，我听小丁说的。那人每天都送花到办公室，而且经常找机会和王小姐吃饭。”小罗想了想，问：“我们还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
车刚到律所楼下，就看见王斯竹和一个年轻男人等在那里。
“等了多久啦？”梁立宵下车问道，然后看向那个年轻男人，这才发觉，那人也正以一种打量的眼神望向自己，于是对王斯竹说，“这位是……”
“我来替你们介绍，这是我的大学同学赵赫，这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梁立宵，那是我朋友小罗。”
小罗坐在驾驶座上，和他们打了招呼。
赵赫主动伸出手，笑着对梁立宵说：“你好！”
梁立宵伸手握了上去，却发觉对方暗暗地使了劲儿，捏得手骨微微发痛，笑着说：“初次见面，你好！”说完把手抽了回来。
“上车吧。”王斯竹径自坐上副驾。
“请。”梁立宵朝副驾后面的座位向赵赫伸手示意，然后绕过车尾，坐到小罗的身后。
饭店正好是上次梁立宵上次问做南瓜粥的那家，就在赵赫家附近。
四人落了座，服务员拿了菜谱本来。
梁立宵看了菜谱，才知道这是一家闽菜馆。饭店名字丝毫看不出来。
王斯竹说：“上次你不舒服，知道你闻不得腥味，特地让厨师给你做了南瓜粥，今天你可要好好尝尝他们的海鲜粥。赵赫，你来点菜吧，这里就你最熟。”
赵赫当仁不让，接过菜谱，点了鸡汤汆海蚌、白炒鲜竹蛏、淡糟香螺片、爆炒双脆、荔枝肉、海鲜粥，又点了两个时蔬。“喝酒吗？”点完了菜，他问。
王斯竹摇头，“都是熟人，不用喝了。”
赵赫笑着说：“那来壶铁观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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