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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


盛夏浑身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她从没有这样的疼过,脑海中模模糊糊闪过一些什么,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又被眼前男人的不断暴击拉回到现实。

        她的心脏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活了这二十几年来,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场面。虽然从来不觉自己是个柔弱的人,但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她没有办法应对,她甚至都没有搞清楚他们的意图是什么!

        财色,看来此刻都不是他们想要的,那他们又为了什么呢?三个男人没有留给她更多的清醒时间,拿过一方手帕捂住她的口鼻,很快,盛夏就失去了知觉。

        沈子君一路飙车连闯了三四个红灯来到她家楼下,路上还引起了交警的注意,没关系他现在最不怕的就是警察了,然而等他到了她家时还是晚了一步。

        沈子君已经报了警,可看着乱七八糟的屋里,盛夏早已经不见了踪迹,他在卧室的窗户边看到一个男人的形色很可疑,立马下楼开车跟上了他们,那辆面包车开的很急很猛,他们注意到有人正在跟着他们,想要甩开然而沈子君的车却像是牛皮糖一样粘的异常的结实。

        两车一前一后,一直开到了荒凉的城郊,面包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他们必须先解决这辆跟着不放的车,不然这盛夏他们是带不走了。

        沈子君见状也是一个急刹车,如果说刚下楼时他只是怀疑,那么现在他已经肯定车里就是盛夏了,因为这三个男人的脸他太熟悉了,正是那天晚上出现在楼下的那三人!

        沈子君从车上下来,冲着那三个男人喊到,“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声音里带着颤抖。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英雄救美也要对自己有个数。”为首的那个男人很嚣张的说着,那晚上被沈子君痛打一顿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他早就想报仇雪恨了。

        沈子君神情严肃,眼中闪着莫名的光焰,像是黑夜里追捕猎物的狼。他已经报了警,只要撑到警察来就好了,他直言撑到警察来别让他们将盛夏带走就好了。

        那三个男人一哄而上,一开始沈子君还能勉强占些上风,可随着时间越拖越长,他也有些疲倦了,一个没注意就那男人打倒在地,不过很快,警笛声响了起来。

        等盛夏再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白色,鼻子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这样的氛围让她很不舒服。她稍稍动一动,就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神经都牵连在一起,酸痛不已。

        心里有些慌乱,尽管浑身都没有力气,她还是努力支撑着自己努力从床上坐起来,左手手腕撕心裂肺的疼,费力的靠着右手从床上坐起来,小小的一个动作,像是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环视了一周,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点滴慢慢的往下渗着,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失望,回想起了晕倒前的场景,她心里一阵后怕,至少她现在已经安全了。

        她轻轻揉着自己的头,长长的发丝上带着凝固住的血,把头发弄得一绺一绺的,身上倒是已经换了干净的病号服,额头处的伤口被包扎的干干净净,只是这个头发,让一向爱干净的她觉得有些别扭。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她错愕的看着门口处的沈子君,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手里提了些袋子,眼睛里布满了红丝,他迈着大步进来,随手把袋子放在了桌子上,摸了摸她的头,“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语气有些急切,写满了关心。

        她愣了愣,慢慢的摇了摇头,目光有些呆滞,有些不太习惯有人这样的关心自己。

        沈子君看了看目光呆滞的她,又摸了摸她的头,真的没事吗?怎么看起来有点傻了,别是给砸坏脑子了吧,他刚想再去叫医生来看看的时候,衣角被她攥住了。

        他面带疑惑的看着她,盛夏坐直了身子,扬了扬脸,对视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脑子没坏,我知道那伙人是来做什么的了。”

        沈子君一言不发,直直的看着她,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人说,下辈子要我投个好胎。”盛夏没再继续说下去,病房内又恢复了一片安静,只能听见窗帘被风吹着拍打窗子的声音。

        投个好胎…沈子君把话从嘴里过了几遍,又结合自己知道的关于她的身世,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衍开了几分苦涩。

        他上前握住了盛夏的手,真诚的对她说道,“谁也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和出身,但我们可以选择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人生的路是要靠自己走的。”

        盛夏一愣,他的手温热又极大,把她的手整个的包进里面,好像又带给了她几分希望,是啊,出身这种东西,谁能够自主选择呢?

        她笑了笑,“的确不能选择,如果可以选,那我也一定要投一个公主的胎了,也不会有这么多烦心事。”

        沈子君看着她胡言乱语的模样,也笑了,她不知道啊,她一直都是他心中的公主,从六年前就是了。

        “沈先生还不打算放开我吗?”盛夏动了动手指问道。

        沈子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逾矩,急忙将手抬起来,耳朵又有些红了。

        盛夏笑的有些得意忘形,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又笑的呲牙咧嘴的样子让沈子君顿时少了许多尴尬。

        “哎呦疼…疼…”盛夏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脚,“我的脚怎么啦?怎么这么疼?”呜呜真的好疼,疼的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骨折…你才发现你的脚疼吗?”沈子君纳闷的问道,从她醒来到现在,一直都是淡淡的,他还以为,她不会疼呢。

        盛夏抓狂的问道,“我又不是铁人,怎么能不疼?我刚醒的时候一直在想那个男人的那句话,没顾上疼…”

        沈子君看着她疼,心里也怪难受,还好推着护理车进来的护士和医生及时到来了。

        医生检查了盛夏的伤口,一边帮她重新上药包扎,一边嘱咐着她一些平时要注意的事项,盛夏禁不住伤药的刺激,被疼的呲牙咧嘴。

        沈子君见了,原本俊秀的脸上,薄唇微微勾了勾,融化了一脸的春天。

        医生冲着他直接招呼道,“别笑了,过来搭把手。”盛夏趁着医生低头包扎时冲着他幸灾乐祸的笑了笑,脸上带着他从没见过的灵动,像是个俏皮的邻家小姑娘。

        医生轻咳一声,这什么时候了,这两人怎么只顾打情骂俏呢?沈子君有些尴尬的把手缩了回去。

        医生包扎完后,又细细的跟她说了半天的注意事项,并且要她留院观察三到五天才行。

        医生走后,盛夏捂脸倒在床上,“我也是个医生啊,怎么就拿不出人家的那种气势来呢。”

        “你还想有什么气势,我看你对我就挺有气势的。”沈子君拿了一个苹果给她削皮。

        盛夏这才想起他也是个在接受治疗的病人,支起上半身对他说道,“你是不是该回去训练了??”

        “是到时间了。”沈子君抬手看了看表,的确已经到了每天的训练时间,“那你先休息一会,我训练完再来找你,我已经帮你请了假,院长估计会让别的医生带我训练,你不用太担心。”

        沈子君说完就匆匆走了,盛夏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又休息了一会儿。

        沈子君训练完后顺路去警局看了看案子的进展,然而由于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所以案子进展很慢,尤其是那三个男人还跑了两个,只剩下一个替罪羊。

        沈子君给她找的病房极好,单人病房一向都很清净,连护士除了每天来换药都没有再来过,沈子君帮她找了个护工,这几天她觉得已经差不多可以自己行动了就把护工辞掉了,她只是个小医生,领着为数不多的工资。

        盛夏拿了浴巾有些犹豫的站在了卫生间门口,头发脏的都要打绺了,这几天来她为了让伤口不接触到水,一直都没有洗过澡,身子还好说,还可以用水自己擦拭一下。但头发就很麻烦。

        额头上的伤口几乎是洗头发就会碰到的地方,她的头发又长,根本不存在不碰水的方法,她是真的受不了自己的长发了,于是硬着头皮进了卫生间。

        即使是病房,这里的东西也是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个浴缸,盛夏只能感叹一下资本的腐败。

        她想了很多办法,最后决定用小杯子一点一点往头上舀水把头发打湿,然后再涂上洗发露。理想总是很完美的存在,但盛夏刚刚将盆里接满了水就知道自己的计划要夭折了。

        病房门口高大的男人大步流星的走过来,身上带着外面空气的冰冷干燥,跟屋内温暖湿润的空气格格不入,他把外套匆匆一脱丢在一旁,就夺过了她手里的小杯子,动作连贯,速度虽快,手却很稳,杯中的水一滴都没有溅出来,他深深地看了看盛夏一眼,她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正蹲在地上准备给自己洗头,脸上还带着被他突然出现吓出的惊慌失措。

        他仔细的瞧了瞧她的头发,的确有些惨不忍睹,“不能再忍忍了吗?你额头上的伤口如果遇到水可能会发炎留疤。”

        看着一言不发的盛夏,却还紧紧的攥着病号服,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每次只要她这个样子他就知道这事没得商量了,沈子君拿着那个小杯子叹了口气,“我来帮你洗吧。”

        盛夏愣了愣,她这几天每天都在麻烦沈子君,现在还要人来给自己洗头发?堂堂沈氏总裁这几天因为她忙前忙后,还要给她洗头?

        “不了不了,我还能再撑两天,等伤好了再洗吧。”盛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嗯,打结的还不算太厉害,可能应该还能撑两天?

        沈子君看她那一脸的纠结和对头发的嫌弃,突然觉得就算她答应自己过几天伤好了洗,也会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自己偷偷的洗,想了想还是自己给她洗了比较放心,女孩子的头发,洗起来应该也不会,太麻烦吧。

        沈子君准备好水,让盛夏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他,他拿着小杯子舀着温热的水往她的头发上浇,神情细致的像是在对待最精致的工艺品,她的发丝细软,不仅绕在了他的手指间,也绕在了他的心上,丝丝缕缕,再难解开。

        盛夏仰头看着他齐整的下颌线,看着他低垂的双眼,一点碎发偶尔垂下来遮挡住视线,看着他微微抿着的嘴,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目光就停留在了他的脸上,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那目光里带着两分依赖。

        沈子君感觉到她的视线,抬眼看着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声音低低沉沉,一边问着一边耐心的帮她冲去头发上的泡沫。

        盛夏只觉得心脏半边酥酥麻麻,他的声音像是带了电从她身上传过,她闭上眼,平息了一下心情,“没什么,就是脖子有点累了。”

        沈子君闻言,将自己的手放在椅背上,把她的头垫了起来,轻声问着,“这样好点没?”

        盛夏点了点头,不明白沈氏总裁为什么愿意来自己这里做一个洗头工…

        沈子君拿起喷头细细的将她头发上的泡沫一一冲去,细软的发丝在他指间缠绕,最后无可奈何的在水压的作用下向下坠去,就像从他手中流下的一道瀑布。

        沈子君帮她把头发用毛巾包起,两人免不了的肢体接触让他感到一阵心悸,盛夏从椅子上站起来正想向外走去,沈子君在外面说道,“把头发吹干了,不然一会儿要感冒的。”

        刚刚洗头的时候,水不可避免的溅湿了他的衬衫,还好他带了一件换的白色短袖,几下把湿透的衣服扯下来就换上了干燥的短袖。

        他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坐在床上,费力的吹着长发,只有一只手是能用的,拿着吹风机对着她的长发就是一阵乱吹,沈子君叹了一口气,站在她面前接过了她手中的吹风机,动作流畅又轻柔,她头发的触感极好,细软柔滑,让人的手忍不住在上面多呆一会。

        沈子君细细的帮她把头发吹干,甚至还拿了把梳子给她梳好了,刚一放下吹风机却看到把头转过来的盛夏眼角蓄满了泪,他顿时心里一慌,“是不是把你头发拽疼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盛夏看他一脸慌乱的样子,一下子没忍住,眼角的泪一串串的落了下来,得,沈子君更担心了,急的有些手足无措,“是身体不舒服吗?我现在就去叫医生。”站起来的时候竟然有些同手同脚。

        盛夏噗嗤一下子笑出了声,“我没事啦。”沈子君看她笑了才恢复了半分的正常,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慌乱,沈子君不禁也想了想,怎么还想个毛头小子呢?

        沈子君递给她一张纸巾,“心情不好吗?”他想要分担她的全部,不仅仅是现在,还有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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