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09洗澡
看出她的犹豫，汤兰马上救场：“哥哥，这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你一个男人，就不要掺和了。”
胖子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你可不要借着交朋友的机会，借机打听我的行踪，我保证，我会如实告诉你一切的。”
胖子讪讪地笑了，无奈的摇摇头，又看了一下手表，“好吧好吧，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吧。我这次过来不光为了你的事情，我还要给爸爸买点这里特有的药材。”
汤兰催他，“这可是大事，你赶紧去忙吧，我下午过去找你吃晚饭。”
“你真的可以？没问题？”
“没问题。”
胖子笑了，“行，我先走了，忙完联系你。”
说着，他向两个女孩笑了一下，沿街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丁聪这边刚走，薛慧给汤兰打了个招呼也要离开。
汤兰连忙拉住她，“喂——好朋友，接下来你要去做什么？”
薛慧觉得好笑，心道：“好朋友？我还没有答应跟你做朋友呢！”
汤兰察言观色，已知道薛慧心中的想法，“别生气了，我跟你道歉，我一个人在外面，不得不处处留心，既然要跟你做朋友，必须坦诚相见，等我恢复了本来面目，再来找你。”
听她说的真诚，又见她这副狼狈的样子，薛慧沉吟了片刻，奇道：“你去哪里？怎么恢复本来面目？”
汤兰咯咯笑，“我当然去我住的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必要的话，还会化化妆，再来找你。”
薛慧下意识的问：“远不远？”
汤兰眨眼睛，“在这个城市的另一头。”
薛慧对吉普赛人的真容充满了好奇，咬了咬牙，“那你先别回去了，一来一回多折腾，跟我回去洗澡吧。”
“回哪里？”
“我宿舍。”
在路人的指指点点下，薛慧将吉普赛人带回了宿舍，又看两人的身高差不多，所以特意给她准备了一套自己平时爱穿的衣服。
薛慧将衣服塞到汤兰怀里，然后带她去楼角的淋浴室洗澡。
见洗完澡的女孩子浑身冒着热气走出来，汤兰给薛慧打个招呼，开开心心的进去了。
薛慧独自一个人回到宿舍，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突然之间，又感觉愁绪满怀了。
下午还有课，她不得不面对一个人。
坐在床上呆呆出神，思考着如何化解昨日的尴尬。
可是她左思右想，也不能消除心底那份固有的忸怩之心。
虽然自己什么都没做，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但她总感觉羞与见他。
正心烦意乱之际，忽听一阵“砰砰砰——”
宿舍门被人敲的咚咚响。
思绪被打断，薛慧不觉心烦，“哪个家伙这么没礼貌？”
可念头一转，必是汤兰无疑，就她没有舍门的钥匙。
她叹口气，平复一下心情，站起来，慢吞吞的去开门。
刚打开一条缝，外面的人便用力一推，紧接着，一道红影闪了进来。
汤兰将怀里换下来的衣服随随便便往桌上一扔，然后对着落地镜摆弄起了如瀑的头发。
汤兰这一推，恰巧不偏不倚的碰到薛慧的额头。
虽不是很重，可也有点疼。
她心中不乐，用手扶着额头，正要训斥对方几句。
“你这野丫头是不是在外野惯了，从来不顾他人的吗？你以后——”
话出口半截，她却愣住了。
她的目光也直了，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人。
汤兰正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不时的走走停停，将身上的衣服整理整理、拉扯拉扯。
她显然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
偏她这么随随便便的一弄，越显她风情万种。
“刷”的一下。
一个词汇自然而然的浮现在薛慧的脑海。
“搔首弄姿。”
可汤兰却搔的恰到好处，弄的也仪态万方。
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充满了神秘莫测的瑰丽。
此情此景，薛慧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
她发现眼前的女孩竟然跟自己梦境里的神女是如此相似！
汤兰刚刚沐浴完，此刻，她头发松散的顺垂着，上身斜裹着一件纯红色宽大浴巾，胸口大片的雪白果露在外，里面贴身穿了一件短袖丝质薄款睡裙，柔滑的丝绸随着她的步步莲花而轻微摇曳。
波光烂漫，就像一名仙子在神界漫步。
身上的色彩炫人眼目，宛若从莫高窟的壁画中走出的伎乐天一般。
再看她的面庞，已不再是之前的令人难以忍受的几欲作呕，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白皙的、五官精致的、带着妖艳色彩的面孔，两颗眼睛如黑珍珠一般闪闪发光，随便往那里一站，便让人万分瞩目。
“你——”
薛慧欲言又止。
她的脑袋彻底蒙了。
难道神明真的存在？这世间真的有所谓的缘分？
想都未敢想的事情，竟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眼前。
太玄幻了，太难以置信了。
薛慧呆呆的望着汤兰，久久的说不出话。
汤兰正用一块干毛巾擦着一头浓密的黑发，在镜子里看到薛慧的夸张反应，知道对方被自己的美貌惊呆了，却一点儿不也感到意外，声调懒懒道：“继续说呀，我怎么了？”
话到嘴边，薛慧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轻轻的吐出三个字：“你真美。”
汤兰给出一个白眼，“切——又是这句，连你这种美人都这么说我。”
“怎么了？不习惯？”
“从小到大我都听腻了，你就不能换个词儿？”
“就是一个字，美！”
汤兰鼻头一翘，“没品！”
见对方如此之美，又美的令人发指，薛慧就知道汤兰肯定听惯了这种夸赞，不觉莞尔。
在稍微理了下思绪后，薛慧不觉纳闷儿，“你之前怎么将自己搞得那么丑？”
“街头艺人的世道不太平，我一个女孩子，还长的这么美，难道不防着点？”
“有道理！”
恰似一心求道的佛子得到了如来的赐惠菩提，薛慧大彻大悟的点点头。
她不由自主的走到汤兰身边，将眼前之人前前后后打量了几遍，啧啧称奇道：“其实我刚才的话只说了一半，你不但长得美，而且还特别像一个人。”
汤兰见她这么说，面无表情的拉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去，对着桌上一面小巧的梳妆镜，开始一丝不苟的梳着长发。
“你就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汤兰的模样虽然温婉可人，但声调却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刚硬，甚至还透着一丝不耐烦，“什么人？”
薛慧实话实说，“一位飞天神女。”
汤兰再次翻起了白眼，讥笑：“有病吧你，刚从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
“我是说真的。”
汤兰抬抬优美的下巴，示意让薛慧坐到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去，“你见过那仙女？”
薛慧下意识的坐过去，觉得不舒服，站起来一看，才发现上面搭了一条汤兰扔的裤子。
不得已，她又换了一张椅子，才点头道：“见过。”
这次轮到汤兰吃惊了，象牙梳停在胸前的墨色浓密上，“在哪里？”
“在梦里。”
“你滚！”
汤兰感觉被薛慧耍了，气急，秀眉拧成一股绳，吼一嗓子，“你滚一边儿去，你用不着甜言蜜语的奉承我，我是不会喜欢女人的！”
街头艺人的魄力不是盖的，顿时，薛慧感觉自己的耳朵被吼的嗡嗡响。
更为关键的是，她没搞清楚汤兰的说话逻辑。
“啊——？你为什么这么说？”
“别跟我说话！”
薛慧怔了半晌。
汤兰斜眼，“你是lesbian？”
薛慧恍然大悟，看来自己被误解了，赶紧解释：“我绝对不是lesbian，这个你放心，我绝对没有打你的主意。”
汤兰冷眼瞧她一下，长长的舒了口气，“不是就好，我还以为你是呢，你如果真的不是，那我就放心了。”
她的态度一经转缓，容貌更显艳丽，特别是低头弄发的时候，让人觉得特别温情。
薛慧深吸一口气，决定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梦到过神女，我是说真的，我没有骗你。”
汤兰将梳子往桌上一拍，冷笑道：“我看出来了，你没有骗我，你只是在哄我开心，逗我取乐！”
“我真没有。”薛慧有冤说不出，她很想说出那个奇怪的梦，但是她知道，一旦说出来，汤兰肯定觉的她是个如假包换的神经病了。
于是，她决定采取迂回策略，先换个话题跟她聊一聊，“你一个人在外，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也没个人照顾，你难道真的不想家吗？怎么不回家呢？”
汤兰一脸不屑，“回家了还怎么追求我的理想？女人只有不回家，才可以获得最充分的自由。”
薛慧心下一惊，“‘女人’？女孩子成熟后的称呼？成熟后是什么样子的？”
她一面想着，一面不自觉的打量了下汤兰苗条而又着实有料的身材，暗暗的跟自己的身材对比了一番，确认自己不比她差后，才悠悠道：“你又不是女人，你是女孩子。”
汤兰不屑一顾，“称呼不同，但道理是一样的。”
薛慧觉得不可思议，“你就这么想追求自己的理想？”
汤兰嗤笑，“人没有理想，还不如一条狗。女人没有理想，还不如一条母狗。”
薛慧觉得汤兰的话粗俗的不堪入耳，皱了皱眉头。
“你觉得我说的话不好听？”
薛慧眨眨眼，算是认同。
“噗嗤——”
汤兰被她逗笑了，“那你说有没有道理？”
薛慧不知怎么回答。
汤兰见她不说话，忽的站起来，踮起脚尖，轻轻盈盈的旋转了一圈。
长发飘飘，裙衫袅袅。
薛慧没有张嘴，她知道汤兰必有话说。
果然，舞毕，汤兰给她行了一个公主礼，然后“噌”的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上来，身体前倾，双手抓住椅背，几乎跟薛慧脸贴脸，一字一顿道：“我就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儿，没人拘束我，街头卖艺的日子虽然苦，但是还可以勉强填饱肚子。除非万不得已，我目前绝对不想回到那个鸟笼子的。”
压迫感强烈，紧张的要命，薛慧脑袋使劲往后靠。
只听汤兰朱唇轻启，“现在，你懂了吗？”
“懂了，懂了，懂了。”薛慧点头如捣蒜。
似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汤兰忽的站起，恢复了亭亭玉立的姿态。
如蒙大赦，薛慧用手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给自己顺气。
虽然心底赞赏汤兰追求自己理想的气魄，但她还是难以苟同，
看来这个话题太敏感，薛慧决定再换一个。
就这样，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忽然“咔嚓——”一声，门锁响起，孟淑推门进来了。
人未道，她的声音先到了，“薛慧，我看到千年老二在楼下正给一个乖巧的女孩子搬——”
话没说完，孟淑的眼睛便停在了汤兰身上。
孟淑只觉被一种神秘莫测的美丽给逼迫的睁不开眼，她用力揉了揉眼睛，想努力搞清眼前的状况。
薛慧笑道：“孟淑，我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汤兰，汤兰，这是我的舍友孟淑。”
她希望孟淑同样喜欢这位自己刚认识的朋友。
孟淑象征性的向汤兰点点头，然后头一歪，就看到了自己桌上七零八落的衣服，不由的挑眉，“不是学生？”
汤兰接口，“目前不是。”
薛慧补充，“她目前是一位街头表演艺术家，她的表演很有感染力，特别是唱歌，你只要——”
一想到街头艺人的典型样子，又看了看堆在自己桌上的邋遢肮脏衣服，孟淑将脸拉了下来。
薛慧知道孟淑不高兴了，孟淑这个人爱干净，喜欢将自己的东西弄的整整齐齐。
现在这种脏乱差的样子，她肯定窝火，趁她没发作之前，薛慧赶紧道：“她只是来我们这边洗个澡，没别的意思。我们这就收拾一下，你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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